白揚歌眼睛一眯，躲了過去，順便冷笑道：“你如今身手大不如前，只怕難以敵我，所以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元予禮似乎沒有想到她能躲過去，很是怔愣了一瞬，道：“你會武？”
白揚歌自然不會告訴她是夜初會，雖然也只是個半吊子而已，她冷哼一聲道：“廢什麼話，若是去，尚且還有個回來的機會，若是不去，你就在這裡住個一輩子我也不介意。”
元予禮被黑暗籠罩的太久了，下意識就想難道是他們有讓她回去的想法？天知道她的心裡有多想回去！
“我去，”她道，“但我要一個名分。”
名分不早就給你了麼？
反正白揚歌只是爲了攆走她而已，這些虛名自然不會在意，便道：“可以。楚過來，將她帶走。”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夜楚走了過來，元予禮似乎有些怕他，畏縮了一下才亦步亦趨的跟着夜楚。
白揚歌在原地很是感嘆楚樓瓦解人的手法，不過短短三年而已，居然能讓一個人同以前完完全全的不一樣。
“早知道如此，本王當初就該將她送走，”楚樓從遠處走了過來衝她一擡下巴，“怎麼想的？”
白揚歌笑道：“沒什麼，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自然是楚，”楚樓霸道的牽起她，“以後少往這面來。”
多嚇人啊這。
白揚歌翻了個白眼，心想還不是你心裡有愧。
想不到元予禮竟如此快的就答應下來，所以夜楚沒一會就帶着人追上了夜酒，後者見到元予禮驚的下巴都要掉了，好一陣子不知道該叫她什麼。
還是夜楚道：“王妃說萬事注意，她和王爺在府裡等你。”
這種肉麻兮兮的話自然不可能是兩位主子說的，夜酒一聽就懂了他的意思，無非就是不要當元予禮是王府裡的人罷了，她笑道：“放心吧，照顧好我家寶貝。”
夜楚拍拍他的肩膀，便轉身走了。
夜酒笑意斂起，對元予禮道：“走吧。”
元予禮一瞬間覺得答應白揚歌就是個錯誤。
但是她已經很久很久沒出來了，夜酒和夜楚第一次去找她的時候，她其實就想答應下來，但是礙着面子不肯低頭，而白揚歌后來過來說什麼回來不回來的，她就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這時候見到只有夜酒一個熟面孔，而其餘的人一看就是那種江湖上的野路子，怕死貪財不說，還沒有多大能耐，便知道自己恐怕是中了白揚歌的套。
除了他們兩個，剩下有八個野路子，兩女六男，兩個女人長的還不錯，正並排走着說着話。
六個男人之中有一個長的尖嘴猴腮的像是個零頭，滿眼精光，正扒着夜酒問道：“兄弟長的比女人還好看還會被嫌棄？多少有些不識好歹了。”
“不是我，”夜酒笑道，“是我哥哥。”
“奧，”那小個男人又道，“方纔那個？那個看起來挺兇的。”
夜酒：“…………”不知爲何，他突然想到了夜楚和零打情罵俏的模樣。雖然這二位恐怕還不自知。
二十八失蹤的地方叫做永城，對沒錯就是當時讓容二兄弟氣死的永城。
湘王的封地就在這一帶，否則當時也不會被楚樓拉出來利用了，只是可惜他如今被太子召回京中，並不在這。
永城離京城非常遠，還好這幾個都不是普通人，日夜不停的趕了三天兩夜的路，終於在第三天的傍晚到了永城。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天氣的原因，永城內霧氣一片，根本看不清人或物，夜酒和元予禮不受影響，倒是僱來的人有些麻煩。
能見度低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那矮個子男人忍不住道：“大哥，咱們這……怎麼走啊？”
夜酒用實際行動告訴他用腿走，先於衆人進城裡，隨後元予禮跟着進去，二人一站到實地上皆是忍不住皺眉道：“這什麼味道。”
“聽聞永城幾個月之前打過仗，興許是沒處理乾淨？”矮個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進來了，“聽聞那時若不是燕國公主來咱們這和親，恐怕還要打一陣子呢。”
民間傳聞確是這樣的，但夜酒知道那次就是楚樓的“昏君”行爲，那個時候他剛剛醒過來，一心接白揚歌回來，壓根想不了那麼多。
所以按理說，不可能是因爲這件事。
退一萬步來說，湘王是個老媽子一樣的人物，怎麼會這麼久還不處理乾淨？
夜酒心裡否定了這一猜測，沉吟道：“當時並非是在楚國國境內發生的。”
幾個男人女人都知道他身份不一般，他說不是那必然就不是了。
元予禮道：“那是因爲什麼？”
誰知道呢。
夜酒沒說話，一連串開了好幾家的門，都沒有發現有人的影子，這副詭異的景象着實嚇到了那幾個人。
兩個女孩子抱在一起，顫抖着聲音道：“請問，您確定是來尋嫂的嗎？”
夜酒：“……”
夜酒：“不是。是來尋我仇人的。”
衆人都是一臉的恍然大悟。
若是仇人來這麼詭異的地方倒是有情可原。
幾個人接連走了好些個街道，都是一樣的結果，半個人影都沒見到，而且他們發現越往城中走霧氣越大，且越來越有味道。
到後來，兩個女人率先撐不住了，一屁股坐在臺階上不動了，道：“要不歇會？咱倆這麼找要找到什麼時候去啊？”
“是啊，您確定這地方有活人？我怎麼覺得這裡只有咱們呢……”
她的感覺同時也是所有人的感覺，這地方過於寂靜，完全不像有人氣的，他們的說話聲若是大一點，都能聽到迴音。
也難爲這兩個女人沒有害怕。
但二十八就是在這裡失蹤了——包括後來進來的兄弟們，所以活人肯定不止他們這幾個，二十八那人鬼精靈的很，就算看到他們，也不可能主動出來。
若是此時停下來，也不知道會不會錯過。
但夜酒不可能不考慮這幾個凡人，一來這些人並非有罪之人，二來若是他連幾個凡人都護不住，也可以向楚樓請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