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2天就是浴佛節了,譚洛的祖母想去有名的興業寺禮佛祈福。但興業寺不在京城,路途較遠,所以要提前出發,譚洛和小慄一大早就起牀開始收拾行當。
“栗子,把這把匕首插在靴子裡。”譚洛將一把短刃遞給小慄,自己也彎腰往靴子裡插了一把鋒利的銀色匕首。
“對了,上次我在石舫制的毒藥和煙霧粉,讓你取回來之後,你放在哪裡了?”譚洛直起身子偏頭問小慄,
“在這。”小慄邊說邊從牀底拿出幾個小袋子遞給譚洛。
“好,我們倆都帶一點,這個紅色袋子的是一日散,不致死,但是可以讓中毒者渾身乏力,癱倒在地,次日才能恢復;這個藍色袋子的是煙霧粉,可以讓對方迷眼,暫時看不清我們,如果人數衆多,我們還打不過就用這個,先逃跑再說。”譚洛將不同的袋子舉到小慄面前,一一解釋着。
“好,我記住了,到時候隨機應變,希望不要遇上悍匪。”小慄點點頭,嘆了口氣。
雖說各地的悍匪,已被朝廷解決了大半,但是還有一些佔山爲王的山賊、悍匪盤踞在郊外,因爲其神出鬼沒且熟悉地形,當地衙門無法找到他們也就無法清除乾淨。
遇上山賊還好說,劫財不劫色,遇上悍匪就麻煩了,劫財劫色,有的還不留活口,兇殘無比。
帶齊了銀兩、乾糧、水壺、衣服、紙傘之後,譚洛和小慄在大廳內等祖母和媽媽們。
譚洛的祖母是戶部尚書譚拜的親生母親劉鄂敏,前朝定遠將軍的嫡女,身份尊貴,氣質優雅。如今已是一頭白髮,身穿寶藍色綢緞大褂,身旁的崔媽媽扶着老人走進前廳。
“母親,您路上慢點兒,媳婦要管理這一大家子,就不陪您去了。”徐麗見老人走進大廳,趕忙上前行了個禮。
“母親,今日要上朝,就不陪您去了,洛兒和小慄自小習武,有她們跟着,我也放心。另外啊,我讓身邊的護衛跟着您,保護你們的安全。”譚拜輕輕握着母親的手。
“祖母,您路上小心啊,孫女今日感了風寒,就不隨您去了,怕過了病氣給您。”長姐譚月說着說着,用手帕捂住嘴咳了起來。
“祖母,最近私塾課業繁重,就不陪您去了。”
“祖母,前幾日收到兵部尚書之女趙嬌的賞菊邀請,孫女在家中等您回來。”
趙嬌是兵部尚書的庶女,趙家怎麼會興師動衆地給她辦賞菊宴,譚洛在心中只覺好笑,編話都不會編個好藉口。
譚蓮、譚香、譚詩拉着祖母說話,家中姐妹雖是嘴上說,想陪祖母去禮佛,但內心都是不願的,找了各種藉口搪塞。馬車顛簸,舟車勞頓,嬌生慣養的小姐們,哪受得了這個。
祖母看看窗外的日頭,說道“好,你們都回屋吧,我們也該走了。”
“父親、母親,我們出發了。”譚洛向譚拜和徐麗行了個禮,攙着祖母出發了,身後跟着一隊丫鬟侍衛們。
和祖母坐在馬車中,掀開簾子,看着郊外的風景,陽光明媚,暖風輕柔,樹木鬱鬱蔥蔥,鮮花顏色各異嬌豔欲滴,心情很是開闊。
“這次啊,託祖母的福,能到這風景好的地方來遊玩。”譚洛剝了個橘子,一瓣一瓣地遞給祖母。
“你這孩子,就是玩兒心大,我們是來禮佛的。”祖母笑着拍了拍譚洛的手,吃過橘子後,祖母在馬車上打盹。
不知不覺間,馬車已經走了很遠,天漸漸暗了下來,譚洛也有些累了,正準備打個盹,突然譚洛感到馬車震了一下,向一側倒去,譚洛慌忙拉住祖母的手,保持穩定,“祖母,沒事,我看看什麼情況。”
小慄,發生什麼事了?”譚洛掀開馬車的簾子問道。
“小姐,我們遇上山賊了。”小慄沉聲說道,“你們先在馬車裡呆着,別出來。”
“祖母,您在轎子裡等我,先別出來。”祖母點點頭,譚洛抽出靴中的短靴藏在袖中。
譚洛回想起沿路來的風景,內心很不安,爲了抄近道,他們已經走在了叢林的深處,隊伍裡雖有父親派來的侍衛,但是如果對方人數衆多,並且對方熟悉地形,利用地形優勢下套的話,對他們很不利。
譚洛走下馬車,對着爲首的幾個人說道“錢財金銀都給你們,請各位大哥放我們走吧。”
“小妞兒,錢我們要,人,我們也要!哥兒幾個說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爲首的紫衣大漢舉起大刀狂笑着。
“是啊,長的漂亮的給大當家的當小老婆,剩下的嘛,就是哥幾個的了!”青色布衣壯漢瞪着眼睛說道,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就是,今天走的匆忙,面罩忘了帶,要是放了你們,你們去報官?那可不行。”
譚洛向小慄使了個眼色,小慄微微點頭,掏出袖中的一日散和煙霧粉灑向衆人,譚洛看到有些人倒下了,匆忙喊道“祖母,快走!”譚洛掀開簾子,拉起轎子中的祖母,帶着一行人朝官道跑去。
“他孃的,當老子是吃素的!” 紫衣大漢趔趄了一下,用手擋住眼睛,瞟了一眼身邊倒下的幾個兄弟,“剩下的人給老子追!”
還是譚洛大意了,沒想到這散盡人力氣的一日散,對這幾位大漢竟然不起作用。早知道就配一些藥性強的毒藥了,比如斷腸散、鶴頂紅、雷公藤、番木鱉、夾竹桃、砒霜、烏頭之類的。譚洛在心中暗暗懊悔,攙着祖母不停地跑着。
“給我站住!不識好歹的!”聽到身後的聲音,譚洛加快了腳步。
“洛兒,你們先跑,別管祖母了,一把老骨頭了,快,你們快走!”祖母氣喘吁吁地說着,用力地推譚洛。
“不行,祖母,要走一起走!”譚洛看到一處低窪的灌木叢,”祖母,躲在這裡,不要出聲。“
譚洛從袖中抽出匕首,解決了幾個追上來的小嘍囉,小慄在另一邊,解決着悍匪。正忙着應付不斷追上來的小嘍囉,聽到耳邊刷的一聲,像是刀劍劃過空氣的聲音,回頭一看,正是那紫衣大漢。
“老子本想留你性命,竟敢毒老子,這麼多年江湖也不是白混的!”譚洛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大漢的大刀,已經向譚洛砍來,譚洛本能地低下頭,身體縮成一團,緊張地渾身顫抖,感覺這一刀是躲不過了。
“唉,帶把劍多好,非得帶把小匕首,唉,學藝不精啊,練武時再努力一些就好了,唉,還有好多好吃的沒吃呢,啊,我最近還賺了好多錢,我才重生啊,這就又要回去見孟姑了?還不被她笑話死?”譚洛心中涌起無限的懊悔與淒涼。
譚洛等待着,但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譚洛緊張地睜開一隻眼睛,驚訝地發現紫衣大漢已經滿身鮮血的倒在了地上,譚洛猛地擡頭,在慌亂之中看到了一張剛毅、棱角分明的臉。
譚洛愣住了,雖然天色有些暗了,看的不是非常清楚,但是能感到身前白衣男子很有氣勢。
“姑娘,此地不宜久留,快上馬,我帶你們離開!”白衣男子伸手拉譚洛上馬。
譚洛握住他的手,有些粗糙,有很多老繭,想必是常年騎馬、常年握繮繩和刀刃之人。譚洛坐在他身前,兩人的身體挨的很近,譚洛感到自己的臉和耳朵很熱,他的胸膛很結實,就這樣坐着,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朱守,你帶着老人家先走,別騎太快,老人家受不了,我們斷後。”白衣男子衝身後騎馬的人說道。
在解決了幾個悍匪後,小慄上了另一個男子的馬,一行人奔馳而去。
“坐好了。”身後的男人見譚洛坐不穩,緊緊摟住了譚洛,譚洛有些不自在,有些羞,動了動身子,“別動!坐好,總比摔下馬好。”譚洛沉默了,僵硬着身子不敢動。
身後的悍匪沒有騎馬,見距離他們越來越遠,也就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