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譚洛回到王府西院的寢殿,坐在桌旁,喝了口茶,回想着今日之事。她之前有想過會有人設計害這幾個掌櫃,最終讓他們無法按時交上宮中所需的秋裝,只是沒想到,自己千叮嚀萬囑咐,包掌櫃那裡還是出了問題。
“洛兒,怎麼愁眉苦臉的?”李墨走進寢殿,看着譚洛愁眉不展,擔心地問道。
“王爺,能否借我個得力的人。”譚洛擡頭看着李墨。
“你想要武功好的,能打的,還是腦子靈活的?”
譚洛向李墨說了白天的事情,她擔心包掌櫃那裡的幫工,無法時時刻刻盯着餘掌事,若是無法查出這在背地裡使陰招兒的人,日後,絲行的生意怕是也不好做。
“那就讓陸羽去吧。”
譚洛回想着,之前他們一行人下江南的時候,這陸羽還算機靈,“行,那就把陸羽借給我用幾天。”
“朱守,去把陸羽叫進來。”李墨衝站在門外的朱守喊道。
“是,王爺!”
不一會兒,朱守將陸羽帶到了門口,“參見王爺,王妃。”
“陸羽,以後你就跟着王妃,若是還需要人手,隨時從府裡調動。”
“是,王爺!”
“陸羽,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去東市包氏布行,在暗中幫我盯着一個人。”譚洛認真地向陸羽說道。
“小慄,進來!”
小慄剛吩咐好廚房準備晚膳,此刻正站在門口。
“小慄,一會兒你去一趟包氏布行,讓包叔帶你見見餘掌事,陸羽,你跟着小慄,不要露面,到了包氏布行見到餘掌事後,就在暗中看着他,若是他鬼鬼祟祟地見了什麼人,就把那個人抓來見我。”
“是,王妃。”小慄和陸羽行禮答道。
“王爺、王妃,廚房已經準備好晚膳了。”小慄告訴二人可以用晚膳了,說完便轉身離開。
“走吧。”李墨拉着譚洛的手往前廳走去。
這一大天,譚洛一直在忙活,都沒吃上口好飯,此時,聽小慄這麼一說,確實是感覺餓了。二人走進前廳,見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便屏退了下人,坐在桌旁準備吃飯。
桌上有麻辣豆腐、紅燒魚骨、桂花魚條、八寶兔丁、玉筍蕨菜、辣肉片和白米飯。
譚洛不顧形象地大口扒着飯,這辣辣的肉片和麻辣豆腐,十分下飯。李墨見她忙着吃,便也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往她的碗裡夾着菜,“慢點兒吃,不着急。”
譚洛吃得正香,看到李墨的神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夾了一塊花椒辣肉片放在了李墨的碗裡,“王爺,你說這事兒會是誰做的呢?”
“以往這宮裡的衣裳,都是錦苑堡在做,錦苑堡是慕容家的商號。這慕容家紮根於皇城,名下產業無數,若說這次的事情是慕容家派人做的,也不是沒有可能。”李墨分析道。
“但是,這次皇上既然讓民間的織衣坊進行比拼,想必其目的就是換掉慕容家,這慕容家樹大招風,背靠大皇子瑞王,奢靡無度,欺小壓大,在行業內口碑很不好,怕是皇帝早就看他們不爽了。”李墨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很不屑。
“所以,即使是我們沒能按時交貨,宮裡也不太可能將這個差事,再交給慕容家,所以,不會是慕容家做的?”譚洛問道。
“對,既然我們能想到,慕容家那幾個老奸巨猾的老頭子,定是也能想到。”
“那還有可能是誰呢?”譚洛沉思着,“這次參加比拼的,有馬氏錦緞、金氏絲織坊、如意絲織坊、雲翔織衣坊、姚氏布行、周家綢緞和李家織坊,這幾家鋪子我都只是聽說過。”
“馬氏錦緞是京城中有名的富商,這馬家頗有幾分傲氣,似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李墨微微搖頭,蹙着眉頭沉思着。
“王爺,王妃,人帶到了!”
門外傳來陸羽的聲音,譚洛和李墨對視了一眼。
陸羽丟進來一個被繩子捆住的黑衣男子,他踹了那人一腳,黑衣男子便跪在了地上,陸羽將塞在他口中的棉布拿下來,呵斥道“說!是誰派你去的!是哪個不要命的商戶!”
“呸!”黑衣男子將頭歪向一邊,吐了口口水,隨後緊閉嘴脣沒有說話。
“說不說!”陸羽重重地打了那人一拳。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說!”黑衣男子開口說道,聲音有些尖尖的,“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幕後之人是誰!”
譚洛驚訝地看了李墨一眼,正要說什麼,只見那黑衣男子倒在了地上,竟是咬舌自盡了。
“倒是個忠心的。”
“王爺,他說話的聲音是不是太尖了些?”譚洛問道。
李墨點點頭,“王妃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陸羽,你把他拖下去,檢查一下。”
過了一會兒,陸羽回來說道“王妃猜的沒錯,這人的確是個太監,王爺,他的左肩上烙着一朵牡丹。”
“真沒想到,竟會是宮裡的人。”
“牡丹?”
“是皇后的人。”
“後宮之中的太監、宮女的肩上都有烙印,皇后宮中的人,肩上烙的是牡丹,其他妃嬪、皇子、公主的下人身上也都有不同的烙印。”
譚洛大驚,“皇后爲何要害包掌櫃?”
“皇后不是要害包掌櫃,而是要害霓裳絲行,間接的,你也脫不了干係。”
譚洛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還記得那次拜月節進宮嗎?你送給她的外褂是霓裳絲行的,在大殿上,你說了霓裳絲行的不少好話,若是這次承接宮裝的霓裳絲行沒有按時將貨品交到宮中,王妃,屆時,皇后就可以治你個舉薦有誤的罪名。”
“這罪名可大可小,全看到時皇后怎麼說了。”
“可是,皇后爲何要如此針對於我?”譚洛皺着眉頭思索着,站起身來,來回踱步,忽而一拍手“難道是當日在大殿上,我拒絕了她賞賜給你的舞姬,讓她丟了顏面?”
“這只是其一。”
“還有其他原因?”譚洛疑惑地問李墨,這宮中的事情,自己確實是消息不太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