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容一言不發,出手如電,逼得那兩個長老步步後退,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兩個長老心中皆是震驚,難道今日註定命喪於此嗎?他們不甘心!兩個長老相視一眼,幾十年養出來的默契讓他們都知道彼此在想什麼!
於是兩人同時朝不同方向退開,緊接着一手捏訣,一手在半空畫着奇怪的手勢,口中喃喃不停地念着花容容他們聽不懂的話。
“容容,快後退!”夜淵疾呼,花容容雖然不懼活死人。但兩個長老聯合起來召喚的活死人,恐怕就非同一般了。
就連個長老的臉色看來,他們的已經很吃力了。而花容容畢竟是受了刺激,體內的力量纔開始甦醒。誰知道她能撐多久?他可不願意花容容出事!
花容容也覺得不對勁,登時往後退去。
與此同時,陰風大作。明明是雪後晴朗的天空,剎那間變得無比陰暗,漸漸的,整個世界就像完全被黑暗籠罩了一般。那種猶如地獄般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異常熟悉的感覺的涌上來,花容容心底深處忽然就冒出一種畏懼。幾乎是忍不住的,她一步一步往後退去。
似乎,這樣的場面曾經發生過,而且就像塵封在心底很傷的痛那般,讓她心如刀絞。
她清楚地看到兩個長老的面容急速蒼老下去,眼,鼻,口皆流出絲絲血跡。陰風更甚,裙角被拂起的聲音獵獵作響。
無數詭異的藍色火光幽幽冒出來,映得兩個長老的面容更是猙獰可怕。
夜淵的臉色也不復輕鬆,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兩個長老的動作,並沒任何舉動。
最惶恐的就是那些勇士了,他們紛紛跪下來,嘴裡不停地喊着什麼。花容容雖然聽不懂,大概也能猜到是請求神靈原諒之類的。
那些詭異的火光以緩慢的速度聚攏起來,漸漸形成一個人形。
花容容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她很清楚,自己很討厭這個場面!於是她飛身撲過去,直取大長老的性命。
奇怪的時候,那團火光聚成的人形跟着飛過去,將硬生生將花容容擋住。她忌憚那些火光,只能向後飄退。在沒有親手殺了這兩個長老之前,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出任何事!
但很快,那陣陣陰風消失,緊跟着將世界籠罩起來的黑暗也慢慢散去。整個天空很快就清明起來,而那兩個長老卻如同被吸乾的骷髏一樣,頹然地癱坐在地上,模樣甚是恐怖嚇人。若不是因爲呼吸讓他們的身子還有一點點起伏,恐怕都覺得這兩人已經死去。
只是最讓花容容他們愕然的是,他們面前居然站着一個面容與花容容一模一樣的人。唯一不同之處就是,那個花容容的衣服髮式都很古老繁瑣,身上的戾氣很重。看起來毫無生氣,如同死人一般。
夜淵的眉頭皺得更緊,他似乎沒料到烏蘭部落的長老居然召喚出一個花容容!
“尊敬的神,他們褻瀆了您,卑微的我們,請求您的幫助!”大長老掙扎匍匐在那,十分的恭敬。
玉姬見狀,也忍不住攏起劍眉。他生平也很討厭這些裝神弄鬼的傢伙,若不是夜淵事先再三要他保證,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夜淵沒讓他動手他絕對不動手的話,他早就上前殺了他們。
可是接下來的,卻讓玉姬深深地懷疑自己的觀念。
“千年了,你們終於將我喚醒!”那個古老的花容容,緩緩地開口說道,“千年,很寂寞,你,終於來了!”
花容容愣了愣,心底的狂躁似乎少了許多,卻有種活見鬼的感覺,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以詭異的方式登場,然後跟自己說話……
“你是誰?”花容容很快就恢復自然,冷聲問道,暫且將上官晨死去一事放到一旁。
“我?”那個花容容冷笑,用那種讓人心底發毛的眼神盯着她:“我就是你,你忘記了嗎?南之南,北之北……你都忘記了?呵呵呵……”
這些話,讓花容容完全摸不着頭腦,她對眼前這個自稱是她的女子的確有種熟悉感,可是也僅僅是因爲她的模樣與自己一模一樣吧?
花容容招呼也不打,出手就向那個女子襲去。花容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變強,她以爲是上官晨的死將她的潛能激發出來而已。但顯然眼前這個女子也不是尋常之輩,對花容容的套路似乎十分熟悉,每一招都將她的後路封死。
“別浪費力氣,我就是你,我很清楚你下一招會是什麼!”那女子淡淡地道。
花容容倏地收手,在那女子面前不遠處停下來,冷眸上上下下打量着這個女子。這個突兀出現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
“千年前,你將我留下,你都忘記了嗎?”那女子幽幽嘆息着,看着花容容眸光很哀怨。
一旁的夜淵與玉姬也疑惑地望着那個女子,真的,如果將那女子身上服飾髮式換換在與花容容站在一起,他們真的還分不出來誰是誰!
“她是什麼人?”玉姬低聲問道。
夜淵搖搖頭,不說話。
玉姬疑惑地看了看夜淵,夜淵一臉沉思。玉姬無法從他臉上尋到什麼,只好作罷。
“不要裝神弄鬼!”花容容冷冷地道。
“原來,你真的連自己也不相信了。”那女子笑了笑,那模樣,像極了花容容。雖然他們的面容本來就一模一樣。“他都又死了,你怎麼還不死心?宿命,又怎麼可能被改變?”
女子的話,如同平地一聲雷,將花容容驚醒。
上官晨,已經死了!
心如刀絞般,濃濃的悲傷襲來。她只覺得她的心已經不是她的了,對死亡的無力,讓她再次開始狂躁。
上官晨說過的,以後她只需要好好的依靠他就可以了。上官晨說過,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他替他頂着……可是這一句句的承諾,隨着他的倒下以及緊緊閉上的眼睛,煙消雲散。從此,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會對她說這些話,再也沒有人說我們只要一個孩子了!以後,她花容容只剩下一個人……
“把上官晨還給我!”花容容狂性大發,赤紅着眸子怒吼。
那女子嘴角微挑,“他,不是你害死的嗎?”
“容容,你給我醒醒,上官晨沒死!”玉姬聽到那女子的話,頓覺不妙,立馬大喊。
花容容聞聲轉過頭看着玉姬,眼底盡是讓玉姬心涼的陌生。只是短短的時間內,花容容難道就變了?
“沒死?你讓他來見我!”花容容一步一步走向上官晨,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劍。周身的殺意,隱隱而現。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玉姬眉頭緊蹙,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夜淵沉默地垂着頭,眼觀鼻鼻觀心。
“讓上官晨出來見我。”花容容的語氣變得很溫柔,卻給人的感覺是致命的。
“你看到的,只是幻象!你要相信上官晨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擒下!”玉姬低吼。
聞言,花容容頓下腳步,閉了閉眼。再次仔細地回想着上官晨倒下的那一幕,嗯,心很疼!
她睜開眸子,悲涼地道:“我親眼看着那把刀活生生地從他心口插進去,如今,他還躺在那裡。怎麼就是幻象了呢?你告訴我!”
玉姬無言以對,即使他說他根本沒看到上官晨的屍體在那,想必花容容也不可能相信。如今的她,就一廂情願地在自己的執念裡走不出來。執念,果然是毀滅人的心魔。
“別忘記了,是他們將你帶來。紅衣服的,對你有意思。另外一個對你有企圖,不然爲何每次你出事,他們都那麼及時趕到呢?永遠只有上官晨受傷,而你卻永遠安然無恙。難道你還不清楚,上官晨早就是該死的了!”那女子盯着花容容,一字一字地道。
“上官晨該死?”花容容喃喃地念着這句話,然後那些過往就清晰地在眼前浮現。每次出事趕來救他們的,不是玉姬便是夜淵,而每次在生死關頭徘徊的永遠是上官晨!
想到這,花容容的眼神驀地陰寒下來,“上官晨是不是你們害死的?”
“我們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將上官晨帶來,否則她真的會入魔!”夜淵低聲快語道,“那個所謂的神,若我猜得沒錯,真的與南之南北之北有關係。我們太大意了,既然能煉製活死人,他們就一定會攝魂術。容容應該是被控制了,除非她自己清醒過來,我們真的無能爲力。”
“那怎麼辦?”玉姬注意着花容容的神色,一邊擔憂地道,“如果一直被控制,只怕她真的入魔!”
“我本來只是想刺激容容,讓她的力量因此甦醒,萬萬沒想到這點!”夜淵似乎有些懊惱。
“算了,現在說這些沒用,倒不如想辦法怎麼找到上官晨!”
“你們嘀咕着什麼?說!”花容容不耐煩了,手中的劍緩緩舉起。
“你不信你所看到的嗎?”那個女子又在一旁添油加醋。
花容容轉身看着她,惡狠狠地道:“你給我閉嘴!”
那女子眸底飛快地掠過一抹狠戾,轉瞬即逝。
“走!”夜淵沒有理會花容容的話,僅是對着玉姬低低說了句。旋即翩若驚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衆人面前離去。
再次驚歎夜淵身手的同時,玉姬再次懷疑,夜淵到底深藏不露了多少?他總是在緊要關頭的時候,出人意料!這個男子,心機深沉的程度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夜淵順利脫身,玉姬卻沒那麼幸運了。才縱身,卻被形如鬼魅的花容容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