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容搖搖頭,對這個訊息震驚的同時仍舊覺得荒謬。或者,只是巧合罷了。想到這,花容容看向夜淵,心中不禁懷疑,夜淵是不是一早知道這事,特地將他們帶來的?
只是,夜淵的神色卻很平靜,看不出一點點的異樣。彷彿,他也是不知情的。
平復了內心的震驚,花容容決定,問個清楚:“爾多,你能說說你們部落的守護神都爲你們做了什麼事嗎?”
然而,在接下來的敘述中,花容容覺得她看到的是個精明睿智的女子,一步一步地幫助烏蘭部落強大起來。而爾多所說的累,大概是她去世了。因爲跟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失蹤了。
聽到這,花容容暗自慶幸,幸好烏蘭部落的人聽不懂中原話。否則,要是讓他們知道她叫花容容,依照他們對他們神靈崇拜的程度,她不知道自己將會面對怎麼樣的結局。
或死或生,全在他們的一念之間。任憑他們武功高強,但這樣的部落,誰知那些長老祭祀,會不會懂得什麼秘術。
看到花容容不經意流露的情緒,夜淵忍不住輕笑道:“你該高興,你在這竟然如此的神通廣大。”
花容容白了他一眼:“這樣的事並不好笑,萬一他們知道我的名字與他們的神靈一模一樣,指不定會認爲我褻瀆了神靈,被活活燒死什麼,以洗刷對神靈的侮辱。這一點也不好笑,行麼?”
玉姬頗爲贊同花容容的看法:“這些人對神靈的崇拜,如果真的知道容容的名字,真的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夜淵,你其實一早知道了吧?”
“你爲什麼不說自己一早知道呢?”夜淵挑眉反問,“你既然懂得烏蘭部落的語言,證明你來過已經很多次了。本公子不信,你一直沒聽說過關於烏蘭部落神靈的傳說。”
“你錯了,我懂得烏蘭部落的語言不是因爲我來過這裡。而是因爲我的師傅,在這之前,我一直只覺得我的師傅,是個十分神秘的人。烏蘭部落的語言,便是他所教。如果我猜得沒錯,我的師傅,應該是從烏蘭部落離開的長老或者祭祀。”玉姬不慌不忙的反駁。
“你師傅?”花容容疑惑。
“我師傅並沒有讓我當殺手,只是告訴我,怎麼開心怎麼活着。”玉姬輕輕地笑道,然後又有些無奈的意味:“只是他從來不說他的來歷,當時我還年幼,也不知道秘密這個概念。等我的師傅悄然無蹤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的師傅來去就像一陣風。如果他要躲着我,我永遠也找不到他。”
爾多不解地看着他們三人在嘰裡呱啦地說個不停,他有點着急,卻又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夜淵瞥見爾多的神色之後,淡淡地提醒:“你們再說下去,人家就會以爲你們在褻瀆他們的神靈。”
見狀,花容容忙道歉,爾多笑笑不說話。
當花容容三人回到房子裡的時候,上官晨已經睡下。花容容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心中就開始擔心,只是看到一旁的賤死不救之後,懸在半空的心才稍稍落下一些。
“他怎麼了?”花容容不掩擔心。
“長時間的奔波,他必須要好好休息。”賤死不救並沒有直接回答花容容的問題。
花容容不語,又將目光投向安靜入睡的上官晨。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折磨着他,他的眉心緊蹙着,不曾舒展過半分。忍不住伸手撫上他的眉間,想將那眉宇撫平。
賤死不救制止了她的動作:“他纔剛入睡,你最好不要將他吵醒。”話語裡的警告,讓花容容頓下自己的動作,將手收回來。
“他剛纔特地將我支開,是不是有什麼事?”花容容直視着賤死不救逼問。
“只是替他處理一下傷口罷了。”賤死不救輕描淡寫,他早就將一切都收拾好,哪會讓花容容看出什麼。
花容容看了賤死不救半晌,依然沒有什麼答案。而她,也並沒有想過說檢查上官晨。既然選擇了同行,那麼也該有信任。
於是,身爲頂級殺手的玉姬見狀,只好親自去弄吃的了。因爲,他不能指望夜淵會動手,更不會指望那個一天到晚可以不說一句話的賤死不救。
唉!命苦!玉姬哀嘆完之後,默默地走了出去。
“容容啊,你再看,也不可能將他看醒,倒不如去幫玉姬的忙。說不定你們弄好了,他也就醒來了。”一旁的夜淵仔細觀察了上官晨片刻,才低聲說道。
花容容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隨後默然起身,緊跟着玉姬走了出去。
玉姬只不過快花容容幾步,當花容容走到屋子外面的時候,已經看不到玉姬的身影了。
奇怪,人呢?花容容喃喃自語,四下張望。烏蘭部落的房子普遍比較矮,而且都是一個院子好幾個房子連起來。
花容容四處走動,想尋玉姬的身影。只是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她都沒發現玉姬。然後,她走出了院子。
正欲往前的時候,忽然聽到前面有人低聲交談的聲音。她本想當做不知道悄悄繞開的,但是,才擡腳,她就聽到了一句她聽得懂的話,雖然不大真切:“確定他們在這?”
心中一驚,烏蘭部落也有會說中原話的人?花容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她倒想看看到底是誰。
可是當她走近的時候,交談聲卻沒有了。她又仔細傾聽了片刻,仍舊沒有什麼動靜。
怎麼回事?難道被發現了?花容容眉心輕蹙。她四下環顧,隨後身形一晃,跳到不遠處比較隱秘的高處,卻能將周圍看得清清楚楚的小平臺上。
“要動手嗎?”隨後,花容容又聽到這麼一句話。
循着聲源,花容容終於看到了那兩個站在視覺死角交談的人。只是,她忍不住抽了抽眉角。
那個,傳說中的侏儒?
因爲她看到的那個身影,比尋常矮了許多,如同一個十二三歲孩童般。但那聲音卻是略顯蒼老的,絕非孩童的聲音。
而另外兩個則顯得正常,其中一個低聲道:“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那幾個紫月國的人,剛好可以當替死鬼。”
花容容眉頭皺得更緊,這些人會說中原話。據爾多所說,烏蘭部落的人很少與外來往。烏蘭部落離衛國最近,卻也沒幾個會說衛國話。
這三人鬼鬼祟祟地躲在這,用中原話商談這些事?難道是想奪烏蘭族長之位?花容容沒有離開,打算繼續聽聽他們還說什麼。
但是那三個人很快就離開了。花容容本想跟上去,但考慮到剛纔她居然察覺不到三個人那麼大的目標在哪兒,慎重起見,她還是決定等他們離開再出來。
這裡畢竟已經是異鄉,凡事都要小心。
確定那些人不會回來了,花容容才縱身躍下。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個人影,將她嚇了一跳。
“你這是想嚇死人嗎?”花容容拍拍心口,責怪地道。
玉姬笑了笑:“有那麼容易被嚇死?有什麼看法?”
花容容有點摸不着頭腦:“什麼什麼看法?”
玉姬朝剛纔那幾個人離去的方向努努嘴:“對於這個偏遠的部落,也出現了會說中原話的人,難道你就不奇怪嗎?而且目標還指向我們,這一路上,我們都沒有察覺還有人跟着過來!”
“那個侏儒,看不起來不像紫月國的人。”花容容看向玉姬。
玉姬點點頭,“不是,應該是衛國人,不過,剩下那兩個卻是紫月國的無疑。”
花容容的神色變得凝重:“你說這些人,到底是做什麼?”
玉姬勾起脣角,俊美無鑄的臉上掠過一抹深沉:“大概,也是做跟我們一樣的事,而且看起來他們知道的比我們要多很多。”
“啊?”花容容愕然,“那事情不是很複雜?”
“遠超我們想象了,看來,烏蘭部落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了。”玉姬意味深長地道。
相對而言,花容容覺得跟玉姬相處輕鬆很多。因爲玉姬身上沒有夜淵身上那麼多秘密,而且,夜淵越來越讓人覺得古怪。很多時候,花容容看到夜淵都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她說不出來這種感覺爲何而來。
夜淵從來沒對她做過什麼,對花容容來說,她其實欠了夜淵很多恩情。譬如,不止一次救了她與上官晨,或是用兩年的時間,教她功夫……只是這些事,仍舊無法阻止花容容對夜淵的那種莫名感覺。
或者,是她想太多了。
“爲什麼夜淵不說呢?”花容容不解地問道。
“或許時機未到,又或者是夜淵自己也不知道。”玉姬搖搖頭,隨後,玉姬壞笑:“算了,這些事等下再商量。容容啊,你能不能幫我呢?”
看着玉姬的笑意,花容容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二話不說讓他走在前面,自己跟上去了。
腦中還不停地回想着,那個侏儒到底是什麼人?
當上官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了。
藥效過後,胸前傳來撕心的痛意,只要稍稍一動,便會牽扯到。饒是面對着硬生生割肉也面不改色的他,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花容容端着剛熬好的粥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他咬牙起身靠着枕頭半躺着。急忙走過去將粥放到一邊,小心將他扶起來,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因爲疼痛而冷汗直冒的上官晨搖搖頭,“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