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軍營,若是他貿然以延誤軍機處置了張將軍,定會引起軍心動盪,更有甚者會讓士兵反抗。如果放任,根本無法建立在軍中的威信,更別說領兵作戰了。
“張將軍,本王也是初次奉旨上戰場,沒有實戰經驗。這退敵之計,就有勞將軍了。“上官晨正色道。上官晨確信,今晚衛國一定會攻城,而這裡卻沒有任何防備,似乎篤定衛國無法攻上城。
張將軍沒想到上官晨前後反差那麼大,心中也有些忐忑。經過這短短的交談,他已經明白上官晨並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將軍說得對,本王先去休息一下。剩下的事將軍多勞心。”上官晨客套地說完後,徑自帶着那兩個京都來禁軍統領下了城頭。
待上官晨走遠,張將軍身邊的副將就不安地問道:“將軍,這個王爺似乎不像我們想象的沒用。”
張將軍冷哼了一聲:“他能有多大作爲?不過你們都給我激靈點,別給本將軍整出什麼亂子。”
“是,將軍。”副將畢恭畢敬地道。
“衛國那幫崽子,蠢蠢欲動,今晚可能會攻城。你速度去下令,將投石器準備後。還有,加派人手巡邏。”張將軍望着那虎視眈眈的衛國軍隊,果斷地下令。
卻說上官晨回到軍帳中,讓那兩個統領留下來。
他神色嚴肅,盯着那兩人:“本王知道你們對本王不滿,但這裡不是京都,你們隸屬本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你們應該清楚。如果現在你們還給本王來下馬威那套,你們只會被這裡的人玩死!”
兩個統領心驚膽戰,霍地跪下:“屬下不敢。”
“今晚,衛國會攻城。不管發生什麼你們都不要理會。不管什麼命令,一律以保護我的安全爲由拒絕。”上官晨嚴肅地吩咐,他知道自己剛纔那番話暫時能讓這兩個統領聽自己的話。
“是!”兩個統領異口同聲。
“你們下去,切記本王的話。”上官晨揮手讓他們退下。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上官晨的身子搖晃了幾下,扶着桌子才勉強站住。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豆大的冷汗細密地從額頭冒出來。一路上,快馬加鞭,根本沒什麼時間休息。上官晨的身子本來就虛弱,如此跋涉,已經完全透支了。
所幸隨行的御醫一直緊盯着他,一看到那兩個統領出來,他急忙進去。看到上官晨的模樣,趕緊將他扶到牀上,取出銀針紮在他的要穴上。
“王爺,您還是好生歇息吧。這樣下去,您的身子吃不消啊。”御醫一臉擔憂。
“本王自有分寸。”上官晨閉上眸子,淡淡地道。
御醫搖搖頭,在宮中那麼久,又怎麼不知道上官晨的性子。他也只能暗暗祈禱這個王爺,能稍稍注意自己的身子,否則出了什麼事他真的擔待不起。
過了一會兒,見上官晨沒有動靜,御醫這才悄悄離開,親自給上官晨煎藥。
果不其然,大約亥時,正在閉目眼神的上官晨隱約聽到嘈雜吶喊。脣角微微勾起。
他索性起來,不顧御醫的警告,悄然施展輕功登到高處。常州城無數的火把在風中搖曳着。衛國的士兵組成方陣,前面豎起盾牌密不透風,緩緩前行。
紫月國守城的士兵不斷朝那些方陣放箭,卻因爲風向全都偏了。偶爾射過去的,也被那些堅硬的盾牌擋下。
“投石!”眼看衛國的士兵離城門越來越近,城門頭上的副將有些急了。
一顆顆石頭不斷的投下去,命中的準確率卻十分低,且穿透力也不強。
上官晨看得直皺眉,如果等衛國的士兵到達城牆下再投石,效果肯定好很多。
那些衛國人完全不懼,依然勇往直前。不小心被砸到的人,馬上有人遞補上來。他們很快就到了城牆下,幾個大漢扛着一根大圓木,使勁往城門撞去。力道之大,就連城牆上的士兵都感到了顫動。
“放火燒!”副將大喊,頓時不少士兵朝城牆下澆油,弓箭手朝下面放火箭,很快燃起熊熊大火,那些躲避不及的衛國人慘叫聲四起。
一時間,衛國人紛紛往後退去,不敢再接近城牆腳下的火線。
看到這,上官晨馬上閃身回去了。
今夜無月,說不定天也幫衛國!
上官晨剛回去,竟然真的下起雨來。城門破,常州城也守不住了。
隱隱聽到衛國士兵豪壯的吶喊,城門被撞的悶聲也可聽到。
沒一會,軍帳外就有張將軍派來的人請上官晨。那兩個統領謹記上官晨的吩咐,將那人攔在帳外。不管那人說什麼,統領都以‘王爺身體不適爲由’拒絕通報。
那人無計可施,又不敢硬闖上官晨的軍帳。只好匆匆回去覆命。
“你們兩個進來。”等那人走遠了,上官晨喊那兩人。
兩個統領很快就進來了,“王爺有何吩咐?”
“讓禁軍集合起來,你們準備一下,我們要出去迎戰了。”上官晨嚴肅地吩咐,“等下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輕舉妄動,否則軍法處置!”
“是!”或許是認清了自己的處境,兩個統領只能對上官晨唯命是從。
兩個統領剛離開,張將軍就闖進上官晨的軍帳:“王爺,戰況緊急,末將懇請王爺把那三千禁軍調撥給末將。”
上官晨暗暗在心底冷笑,這個時候還還打着他帶來的三千精銳禁軍的主意?說什麼,這三千人上官晨亦不會給張誠用,他故作意外地問:“張將軍發生何事了?”
“回王爺,衛國人狡詐,趁着夜色攻城。如今竟下起雨來,投石器無法用,城門就快被撞破了。”張誠心中很是惱怒,上官晨剛纔居然讓人在外面擋着不讓人進來,非得他親自出面!
“豈有此理,將軍快快帶本王前去。”上官晨急急忙忙地拿起鎧甲穿上,催促着張誠。
張誠心中更火,上官晨居然完全不理他的要求。他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上官晨已經離開了軍帳。張誠咬牙切齒地跟上去。
上官晨登上城門,神色凝重:“將軍有何高見?”
“打開城門,與衛國狗賊一拼!”張誠漲紅了臉,本想給上官晨一個下馬威,沒想到自己倒是先丟了臉。
“不成!”上官晨否決,“現在城門一開,衛國人順勢衝進來,我們根本毫無招架能力。到時候只能任人宰割。”
“那依王爺所見呢?”
上官晨揚揚手,那兩個禁軍統領馬上上前。
“李餘,唐小峰聽命,讓禁軍替換弓箭手!”上官晨飛快地下令,“餘下的禁軍,在城門下守着。”
見狀,張誠火氣更大,他打從心眼看不起這些駐守京都的禁軍。如今上官晨竟隨隨便便就將他的弓箭手替換下來,語氣也有些衝:“王爺,如今大敵當前,怎可如此兒戲?”
上官晨沒有理會他,繼續道:“全部瞄準攻城的人!”
拉弓滿弓放箭,一氣呵成。即使是雨天弓箭受潮,但那些箭依然帶着強勁的力道射向下面。悽慘的叫聲頓時四起,張誠也愣了一下。自問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弓箭手已經很出色,但是跟這些禁軍比起來,簡直就像笑話!
這些禁軍例無虛發,箭箭直指衛國人的腦袋。一場箭雨過後,攻城的人竟倒下了三分。
“張將軍,開城門,讓人衝出去!”上官晨目視前方,果斷下令。
“王爺,如今開城門只怕會……”張誠頓住不說。
上官晨修養再好,也忍不住在心底怒罵張誠一頓:這個時候居然還計較面子不面子的問題。他冷冷地看着張誠,“張將軍,即使打了敗仗,也是本王下的命令!”
張誠就等他這句話,今晚這一戰在張誠看來,根本沒有什麼勝算。接連丟了城池,士氣已經低落到極致。再加上他可以的消極,除非戰神下凡,能以一敵萬!
“唐統領,你帶着兩千禁軍當前鋒,歐副將,你帶騎兵衝散那些方陣!”上官晨出奇冷靜,運籌帷幄。暗夜中,那蒼白俊顏,竟也讓人不得不信服。
又一場箭雨過去,攻城的衛國人已經少了一半。不少人開始紛紛後退,半個月來一直吃敗仗的士兵見狀也不由得翻騰着熱血,士氣空前高漲。
城門一開,唐小峰率領着禁軍一馬當先。雖然皇帝只有區區的三千人派遣給上官晨,但他的眸子何等犀利,接手就看出這些人都是禁軍中的佼佼者,個個身手不凡。對上衛國的士兵,人數雖少卻不吃虧。
衛國的士兵沒料到會這樣,被打得措手不及,七零八落。
躲在暗處的花容容看得心驚膽戰,遠遠望向城牆上的上官晨,只見他目光堅定,蒼白的臉上有種讓人說不出來的威嚴。
衛國的士兵被擊潰,花容容心思一轉。
她施展輕功,悄然潛入衛國軍營的主帳。衛國的主將正大發雷霆,嘴裡大罵飯桶。
花容容並沒有貿然對那個將軍下手,因爲她看出來那個將軍並不是普通人。
“將軍,我們還是先撤吧。如今紫月國出兵還不到一半,只怕再下去我們會全軍覆沒!”一旁的參謀冷靜地道。
“張誠只是魯莽之人,有勇無謀,他麾下何時出現這樣的人才?”那個將軍冷冷地道。
“回將軍,是紫月國的三王爺上官晨!”
“哦,上官晨?”那個將軍聽到這名字,竟露出一絲絲的興趣,“很好,本將軍倒是很想好好會會他。下令,全部撤退!”
花容容聞言,當即打算弄點什麼混亂出來。她溜到放置糧食的地方,勾起一抹邪惡的微笑:撤退?我讓你什麼也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