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一定會把身體養好,我可是巴不得早日迎娶你過門呢!”獨孤夜調侃道。
林卿沒想到獨孤夜突然把話題轉到這裡,頓時紅了臉,不滿地嗔怪道:“誰要嫁給你了,想得美。”
“反正我這輩子就賴上你了,你若是不嫁,我就一直一直煩你,直到你同意爲止。”獨孤夜緊緊把林卿禁錮在懷中,不讓她有掙脫的機會。
“那可要看你表現了,表現好了,我就考慮考慮,否則……信不信我把你踹出去。”林卿趁獨孤夜不備,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趁着對方吃痛的瞬間快速掙脫出來,然後獨孤夜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推到了房間外。
一個可以以一敵百的武功高手,堂堂天朝最受寵愛的三皇子,被林卿輕輕一推,就到了門外。
“老老實實回府去,不要逼我放小白出來咬你。”林卿朝獨孤夜做了個鬼臉,哐噹一聲關上門。
這傢伙病還沒好利索,就又開始油嘴滑舌起來,當真討人厭。
“卿兒,你太狠了。”獨孤夜努努嘴,縱身一躍,人很快消失在茫茫黑夜中,就如同他從未出現在這裡一般。
且不說獨孤夜一臉哀怨地回府去了,皇宮中,昭妃和獨孤睿一路回到自己的宮殿,在屏退左右後,獨孤睿連忙問道:“母妃,慎刑司那邊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香兒和那影兒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拿捏在本宮手中,她們不敢不聽本宮的命令,而且如今皇后已經死了,皇上即便想要深究,也是死無對證的事情了。”雖然如此說着,但昭妃的神色並沒有絲毫輕鬆,“皇上一向多疑,雖然有蔡衍的證實,但如此輕率地把慎兒處事,也實在是奇怪了些,本宮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兒臣也覺得奇怪,不過那慎兒竟然跟皇后一起出賣兒臣,實在該死。”獨孤睿的臉色陰沉地快要擠出水來,今天若不是昭妃帶着林嬤嬤適時出現,他如今就算不被處死,也會跟皇后一樣被廢黜,哪兒還能好好坐在這裡。
“好在那個女人知道的秘密並不多,那張紙條已經是她最大的籌碼了。”昭妃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繼續道:“如今你的注意力應該放到獨孤夜身上,他對你做過的事情一清二楚,最重要的是他深得皇上信任,若是發難,只怕會比皇后棘手許多。”
“兒臣明白。”獨孤睿點點頭,“獨孤夜體內的毒剛剛排出,身子正是虛弱的時候,兒臣會趁着他休養這段時間把咱們這邊所有的勢力好好安排一番,他找不出證據,奈何不了兒臣,更何況如今太子勢衰,他若是表現太過,難免有爭儲的嫌疑,太子黨也不會任由其一味做大。”
“也是。”昭妃想了想,囑咐道:“經此一事,獨孤乾一定會視你我爲死敵,你千萬不可以疏忽大意,做事要小心再小心,絕對不能讓他抓住把柄,咱們如今可經不起任何事端了,明白麼?”
“母
後放心,兒臣自有分寸。”
“那就好。”
正在商議對策的獨孤睿母子怎麼也想不到他們認爲已經死了的慎兒,如今正跪在皇上面前,渾身瑟瑟發抖。
之前聽到處死的命令,她嚇的渾身發抖,原以爲自己就要死了,可是剛打了幾下,連公公就匆忙阻止了那些行刑的宮人,待所有人都離開後,方纔再次被帶回勤政殿,她猜不出皇上到底是何意思,心裡雖然有些劫後餘生的僥倖,但更多的是對未知的恐懼。
大殿中一片靜謐,這樣的靜謐讓慎兒越發心慌,甚至有一種立刻想要逃開的衝動,但這一切卻由不得她做主。
“知道朕爲何下令處死你,又留你一條命麼?”在慎兒等的幾近崩潰的時候,皇上終於淡淡開口道。
“民女……民女不知。”慎兒用力咬着嘴脣,聲音微微顫抖着,生怕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麼,又被皇上下令處死。
“你仔細想想,除了那封書信,你還有其他獨孤睿跟成聖光有關聯的證據麼?”如此說着,皇上想了想繼續道:“你確定那封書信是獨孤睿親筆所寫?”
皇上仔細端詳着手中兩份不同的字跡,微微蹙眉。
獨孤睿的字他自是認得的,那張字條上的字跡,雖然筆鋒有些相似,但的確不像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
“獨孤睿一向謹慎,如此關係到身家性命的大事,他如何能假借他人之手。”慎兒無比肯定地點點頭,疑惑道:“只是民女實在不知這兩份字跡爲何會有不同,或許改變了筆鋒力道也未可知。”
“一個人的字跡風格是從小養成的,並非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皇上雖然對獨孤睿的關注並不算多,但畢竟也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對這些細節並不陌生。
“那……”慎兒心思飛轉,不斷想象着各種可能,電光火石間,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閃過她的腦海,只見她眸光一亮,激動地連連點頭道:“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大膽女子,皇上面前豈容你隨意喧譁。”連公公厲聲呵斥道。
他在皇上身邊服侍多年,講的是行端禮正,最見不得這些大呼小叫的。
“你可是想起什麼?”皇上擡手阻止連公公,微微蹙眉。
“皇上,這些公文奏章是獨孤睿右手所書,但傳遞這些隱晦消息時,爲了不至於東窗事發之時連累自己,便用左手所寫,如此一來,便行的通了。”
說到這裡,慎兒心裡後悔不已,之前在大殿上她就應該想到此中關節,無奈林嬤嬤的出現攪亂了她的心緒,才忽略了這麼重要的細節。
慎兒的話跟皇上之前所想的竟不謀而合,但他並沒有立刻發作,只是擺手道:“這幾日朕會安排你住在勤政殿,記住,你已經是個死人了,若是再出了什麼差錯……”
“皇上放心,民女一定小心謹慎。”慎兒剛剛纔經歷劫後餘生的
喜悅,可不想這麼快就真的把小命搭進去。
這一夜在衆人各異的心思中緩緩度過,宮中最藏不住的就是秘密,雖然廢后的旨意還未曾下達,皇后的後世也沒有開始料理,但所有人都明白昭陽宮中已經沒了主子,對此,宮中嬪妃皆是暗中歡喜不已,幾個得寵的更是惦記着有朝一日可以坐上那母儀天下的尊貴位置,其中更是以貴妃爲最。
“主子,奴婢聽說陸氏就是當年害死譽妃娘娘的兇手,皇上得知此事後怒不可遏,當下就廢除了陸氏的位分賜其自盡,如今她死了,您的喪子大仇也算得報了。”貴妃的貼身宮女將一支精緻的九鳳赤金步搖插入其鬢邊,笑呵呵道。
“陸氏不僅害死了本宮的孩子,還讓本宮這輩子子嗣無望,這樣輕輕鬆鬆就讓她死了,實在是太過便宜了。”貴妃精緻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絕的恨意,漠然道:“獨孤乾做了這麼久的太子,也該是時候讓賢了,本宮絕不會由着他得意下去!”
一報還一報,陸氏害死了她的孩子,她自然也不會讓對方的兒子好過。
“可是……”大丫鬟明白自家主子對皇后的恨意,自然不會阻攔,只是有些猶豫道:“主子,太子身爲嫡長子,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而且就算他不爲太子,可是您……”說到這裡,丫鬟咬了咬嘴脣,沒敢繼續說下去。
無法生育是一個女人的永殤,即便是貴妃這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女子,亦不可免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一頓責罰怕是免不了。
然而今天貴妃心情頗爲不錯,並沒有生氣,只是撿了幾隻點翠步搖戴在髮髻上,似笑非笑道:“你是想說本宮沒有兒子,即便是太子退位,本宮也得不到什麼好處,是麼?”
“主子,奴婢……”大丫鬟並不確定主子是不怪罪還是暫時並未發作,誠惶誠恐地跪下道:“奴婢失言,還請主子贖罪。”
“這個且一會兒再說,你先回答本宮的話。”貴妃並沒有惱怒,然而語氣卻比之前冷淡了許多。
“回稟主子,宮中成年的皇子一共只有三個,除卻太子殿下,二殿下生母尚在,三殿下雖然沒了生母,但他的性子一向是個桀驁不馴的,並不買任何人的賬,就算幾個年紀尚幼的小阿哥的生母也都健在,主子您……您的確沒有任何好處。”
大丫鬟戰戰兢兢地把話說完,深深俯首,一副等待發落的樣子。
“行了,你只是實話實說,何罪之有,起來吧!”貴妃不僅沒有多加爲難,還親自彎腰把小丫鬟扶了起來。
“多謝主子。”大丫鬟心裡徹底鬆了口氣,擡起頭暗中瞅了瞅貴妃的神色,見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方纔有些奇怪地問道:“主子,您不擔心麼?”
雖然皇上如今依舊春秋鼎盛,但對於一個沒有子嗣傍身的妃子來說,未來的路已經沒有任何盼頭,新君仁慈還好,否則下場註定會十分悽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