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昊頓時微微一愣,他焉能不明白宇文清的手段,此番卻是心頭狂喜。即便是蕭瑤沒有答應嫁給他,可是隻要跟着他去北燕,他也一定會打動她的心,讓她死心塌地跟
着他走。“也好,聽你的!”宇文昊的脣角都有幾分合不攏忙笑道,“北燕邊地苦寒,不知道你和女兒們有什麼需要的物件兒沒有?這幾日我幫你準備!對了,我府裡頭剛剛進了幾張
上好的雪狐皮子,我明兒便拿給你,給傾歌和雲歌做袍子,你也做一件足夠的!”
“對了,北燕那邊大多都吃的油膩,還需要幫你準備一些茶,我知道你喜歡喝花茶,咱們也多帶一些。”
蕭瑤不忍心打斷他的暢想,宇文昊沒想到在她的面前總是這樣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的感覺。
這一次宮變着實的兇險,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他們八字還沒有一撇,宇文昊便開始暢想北燕邊地的生活,況且她也不會跟着他真的去北燕。
只是看着他的樣子,蕭瑤第一次心頭生出幾分柔軟來,她一邊靜靜聽着他那些不相干的暢想,一邊把他將茶水續滿。
罷了,人生若是沒有夢做一做,那也實在是太可怕了。
宇文昊這一夜着實的開心,若不是蕭瑤下了逐客令,他幾乎能住在蕭瑤的的房間裡同她秉燭夜談。
蕭瑤將這一次宮變需要注意的細節和他商量了一二,最後便將他攆了出去,實在是太話癆了,之前怎麼沒有發現他這個樣子。
送走宇文昊,蕭瑤沐浴後躺在牀榻上盯着紗賬腦海中卻是掠過那張清俊無雙的臉,那雙浸潤了漫天星光的鳳眸,她的眼角一點點的溼潤,心頭暗自嘆息道。
“對不起,必須要遠離你,也許今生有緣沒分吧!各自安好!”
她緩緩閉上了眼眸,眼角的淚水一點點的滑落,浸潤進了枕間。
第二天,蕭瑤剛起身打扮妥當卻不想錦繡疾步走了進來,臉色帶着幾分古怪,身邊抱着雲歌的奶媽子卻是眼底還帶着幾分詭異的笑容。
蕭瑤看着這一屋子的人倒是有幾分摸不着頭腦忙問道:“怎麼了,這一個個的,大早上的有什麼喜事兒要八卦一下?”錦繡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邊幫蕭瑤撥弄着炭盆裡銀霜炭的老嬤嬤卻是帶着幾分笑意,隨後斂去了笑意道:“也不算什麼喜事兒,便是馬上要嫁進太子府的那位飛揚跋扈
的陳家大小姐昨兒晚上出事兒了,今兒還是鬧着呢!”
蕭瑤眉頭微微一蹙,陳媛出事兒了?
錦繡看着幾個嬤嬤幸災樂禍的有些過了頭,儘管那個陳媛大小姐之前也確實欠揍,可是也是慘得厲害。“陳家大小姐昨兒晚上被人擄到了怡紅院,雖然不曾破了身子卻是被……被人剝光了去,如今整個帝都傳的沸沸揚揚,怡紅院的老鴇也被陳尚書弄到了官府裡去。那個老鴇
逼良爲娼,早就該受着這般罪,只是陳家大小姐的名聲卻是徹底毀了!”“如今這新婦馬上要進太子府卻是弄出來這麼一齣子,自然這陳家大小姐言行有虧哪裡能做得了太子妃?聽聞現在鬧着要上吊,卻被陳府的人關在府裡頭也知道怎麼樣了。
”
蕭瑤的微微一愣,眸色裡掠過一抹嘲諷,像是宇文清的大手筆,不過她現在也管不了那些不相干的人那麼多。
她既然做出了決定,便會按照自己該走的路走下去。
“罷了,這種事情本不是咱們該操心的,這件事情你們也不要再說了,禍從口出!”
“是!”錦繡等人忙點了點頭,倒是收起了臉上的那抹幸災樂禍的竊喜。
蕭瑤打扮好後緩緩起身披着狐裘披風朝外面走去,過幾天便是年關了,距離那個計劃實行也沒有幾天時間準備了,她現在需要在帝都的那個鋪子裡查查賬。
雖然這幾年內按照她的經營理念還有張寡婦的用心,他們也沒少賺銀子,不過既然要帶着兩個女兒走,她自然是要爲自己好好謀劃一番。帝都的那些鋪面既要偷偷將財產轉出帝都,但是還不能讓宇文清那廝發現了,畢竟帝都可是在宇文清的掌控之下,那廝精明得很,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些什麼還真的
很困難,需要她親自謀劃。
還是錦繡在暖閣裡看着雲歌,張寡婦跟着蕭瑤乘坐馬車離開了府邸準備去那些鋪面對賬。
張寡婦坐進了馬車側過身衝蕭瑤低聲道:“公主殿下,真的不將咱們離開帝都的事情告訴錦繡姑娘嗎?”蕭瑤緩緩嘆了口氣道:“此番不能告訴她了,咱們這一次離開的徹底,說不定再也不回帝都了。我不能害了她一輩子,這一輩子女人找一個合自己心意的如意郎君實在是太
難了,我不能毀了她一輩子的幸福。那丫頭特別仗義,要是知道咱們要離開帝都她絕對會跟着的。“
張寡婦嘆了口氣道:“錦繡姑娘是個有主見的,還真的能跟着主子離開。”
蕭瑤嘆了口氣道:“你將我留給錦繡的那兩個莊子還有三個鋪面的陪嫁這幾天準備好,我家錦繡有了銀子撐腰以後的路也好走多了。”
張寡婦忙應了一聲,不過心頭卻是安心了不少。公主殿下對待下人是真的好,她和正兒跟着公主殿下總沒錯兒。
很快馬車駛進過了最繁華的崇文街,直奔蕭瑤開在最東頭街面上的綢緞莊而去。蕭瑤馬車駛過崇文街的影像被收進了坐在了茶莊二樓包廂的宇文清的眼底,他今天一身尋常純白錦袍斜斜靠在窗戶邊,直到蕭瑤的馬車遠遠駛出了他的視線,他才緩緩的
回過頭看向了立在面前的一個暗衛。
這個暗衛正是這幾天暗中監視蕭瑤新居那些暗衛的頭目,雖然蕭瑤搬了家,但是她的安全宇文清自然是要過問的。
“說罷,這幾天去常寧公主那裡的人都有些誰?”
那暗衛頭子微微一頓忙道:“春風館的司老闆近來常去公主府裡,聽說給公主殿下的一個心腹的兒子治病。此外還有昊王爺。”
宇文清本來輕點着桌面的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攥成了拳頭緩緩道:“嗯,還有麼?”暗衛頭子硬着頭皮道:“昊王爺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兩個廚子,聽府裡頭被在下收買的內院的婆子說那兩個廚子做的菜公主殿下實在是喜歡的緊,進而還留着昊王爺一起用飯。昨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