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煩躁的打開了密信,這已經是父皇連着追來的第四封信了,他知道自己停在這裡的時間太長,此番軍隊也已經進了帝都,入城儀式都過了好久,他還不得不在這裡徘徊。
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帝都此番早已經到了朝局重新洗牌的時間,他的一舉一動牽動着朝堂的風雲詭譎,每一步都是關鍵。
宇文清打開書信一看果然是父皇的召回令,皇命壓人他不得不屈服,可是阿瑤到底在哪兒?一天找不到,便是一天的煎熬。
這種煎熬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宇文清捏着信紙的手微微顫抖着,要不是皇令不能隨便撕碎了,他真想一掌將這些該死的羈絆全部碾碎了去。
突然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襲來,來的人是清王府負責傳遞消息的暗衛,那人幾乎飛下了馬背疾步走到了宇文清面前,聲音都帶着幾分微顫。
“啓稟王爺!表小姐出事兒了!表小姐去世了!“
“你說什麼?”宇文清頓時一驚,猛地轉身一把揪住了那人的領口,臉色陰沉了下來,“說清楚些!”
“王爺,表小姐之前撞死在了容將軍的棺槨前,此番盛王爺已經寫了和離書將表小姐的屍體送回到了咱們清王府,王管家不知道如何處置請王爺定奪!”
宇文清頓時眸色一點點冷了下來,一雙好看的鳳眸漸漸暈染了水意,此時終於明白了獨孤雲天的計劃。他利用長悅的事情挑起了容蘭和太子黨的矛盾,容蘭怕是宇文徹動的手。接着乘亂帶走了他的阿瑤,宇文昊因爲自己的身世可能會受胡皇后的牽制,接着利用容蘭之死逼死了長悅,也毀了對長悅用情至深
的宇文徹,讓他變成了一個永遠活在愧疚中的廢物。
好一個一石二鳥!他現在終於看清了獨孤雲天的全部計劃,招招歹毒,可是他也沒有想到獨孤雲天最後死在了司蔻的手中。
宇文清狠狠閉了閉眼,他最近被阿瑤的事情攪合的心神不寧,他着實對不住自己這個剛認下來沒多久的小表妹。
他早該想到這個計策的後續的,他早該想到的,只是阿瑤成了他的心魔,他到底還是想的遲了一步。
長悅死了,他該怎麼向舅舅交代!
宇文清的薄脣緊緊抿成了一條線,滲透着陣陣的寒涼冷冽。
他緩緩道:“回帝都!”
一邊的春花也是微微有幾分愣怔,那個溫婉和氣的長悅姑娘……死了?
“別難過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這種東西得信命!”宇文徹忙緊緊握了握春花的手,隨即扶着她上了馬。
很快宇文清一行人朝着帝都的方向趕去,卻不想在風陵渡的時候遭遇了一次截殺,這一次截殺也不知道是宮裡頭的人還是嶺南叛軍的餘黨。
不過現在殺清王爺,本身便有幾分可笑。
宇文清幾乎都不想留什麼以後審問的活口,命月舒全部處置了。
不到三天的時間,宇文清便連夜趕路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清王府。
他剛出現在了帝都便引起了轟動,只是宇文清剛回來便將清王府的大門關得死死的,任何人也不見。
他徑直進了清王府的正院,王管家還有抱着傾歌的錦繡穿着一身素白迎了出來,錦繡看着自家王爺早已經紅了眼眶。
王爺離開王府這麼久,一夕間便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此番看到王爺回來,一大家子人終於找回來了主心骨,即便是老管家也是潸然淚下。
宇文清看向了自己的女兒傾歌,已經一歲多了,忽閃着清亮的鳳眸定定看着他。
他頓時心頭一堵,緩緩走了過去將自己的女兒抱進了懷中。
“傾歌!爹爹回來了!”
小傾歌對這個男人倒是有幾分生疏了,細白的手指胡亂的抓着他的長髮,覺得這個玩具倒也是有趣的很。
宇文清寵溺的仍由女兒抓着自己的頭髮玩兒一會兒纔將她重新送回到了錦繡的懷前,錦繡眼巴巴看着的自家王爺低聲問道:“王爺,王妃找到了嗎?”
宇文清眸色掠過一抹哀傷緩緩道:“正在找!”
錦繡忍住了淚忙退後,宇文清換了一身乾淨衣服走到了側廳的靈堂定定看着冰棺中的長悅,緩緩半跪在了地上燒了紙錢點了香燭,隨後緩緩起身卻是回到了正廳。
他從牆壁上取下了掛在上面的寶劍,轉身走出了王府的大門騎着馬便朝着盛王府而去。
王管家大驚失色忙衝清風道:“咱家王爺這是要去幹什麼啊?盛王爺縱然有錯犯不着去殺人啊!清風,你快去跟着!不要惹出了什麼大亂子來!”
清風忙點了點頭跟了出去,王爺這一齣子他也是有幾分擔心忙疾步走出了王府。
月舒卻是嘆了口氣道:“那些人欺人太甚,該着讓王爺出出氣的時候了!”
宇文清此番早已經到了盛王府的門前,翻身下馬後倒提着劍一步步走上了門前的石階。
守着盛王府大門的人早已經慌了去,忙紛紛進去稟告王爺,這幾天王爺每天喝的酩酊大醉,偏生此時清王爺找上門來這可如何是好?
一個守門的護衛忙上前,看着臉色鐵青,薄脣緊抿的清王爺忙陪着笑臉道:“清王爺,您先隨小的正廳裡喝茶,我家王爺……啊!”
宇文清收回了腿也不理會被他一腳踹飛到了牆上的盛王府的小廝,隨後走到臺階上擡起腿一腳將盛王府的大門也給踹爛了。
他眼神冰冷,眸色含着滔天的怒火,他不在帝都也就是這几几天,一個個都騎到了他的頭上了。
綁走了他的妻子,還逼死了他的親人,他們真當他宇文清是個泥捏的人兒嗎?
“王爺!王爺!王爺請留步!”
“滾!”
宇文清身上暈染着萬般憤怒,遇神殺神的殺意在他的身上不停地繚繞着。
盛王府裡的人哪裡能阻攔得了宇文清的攻勢,不多時便躺倒了一片。
很快到了後院的湖心水榭,大老遠還能聽到靡靡的唱曲兒聲,還有一陣陣女子的浪笑聲。宇文清更是怒火中燒,長悅的屍體還沒有埋葬此人便這般花天酒地,他猛地躍上了水榭一腳將水榭中的屏風踹到,倒提着醉的歪倒在榻上的宇文徹來來回回扇起了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