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整個帝都籠罩在一片靜謐的夜色之中,只是這三天的時間裡,卻是在那些看不到的地方早已經化成了雲王一黨的地獄。
雲王宮變後怎麼處理,依着皇上的意思便是悄悄暗自處理了罷了,畢竟涉及的人也很多,若是鬧大了去加上嶺南王叛亂怕是形勢不好收場。
不過這期間又搜出來一些證據,雲王之前和嶺南王私底下有些不可告人的聯繫,這件事情也更是激怒了明武帝。
他命宇文清親自處理了雲陽一黨後,便擔任這一次征討叛黨的主將,這件事情讓帝都很多人都心頭打了個突。怕是太子爺的地位岌岌可危了,清王爺這一次平叛和上一次在豫州平叛的事情絕對不是一回事兒,這一次清王爺帶領的便是數十萬的大軍,平叛後便是直接領兵權,兵權一旦到了清王爺的手中,清王爺勝
利歸來的那一天便是宇文清正式將太子趕下臺的那一天。只是所有人將視線都投向了太子府,想要看看太子爺對這件事情如何說,卻不想太子爺每天依然進宮侍奉皇上。回到府裡頭便是研習字畫,要麼去莊子上消磨時光,怎麼感覺越來越靠着閒散王爺的道路上
去呢?
所有人都有些摸不清楚太子爺的心思,只是覺得這朝局越來越詭異了幾分。
宗人府最深處的一處院子外面裡三層外三層都是重兵把守着的護衛,即便是雲王一黨想要將他救出來也是不可能。
這個地方已經被圍得嚴嚴實實,即便是一隻小鳥都插翅難飛,宇文央依然住在了他之前住着的院子。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了,可是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
從他被秘密關進了宗人府以後,再也沒有見過父皇,他即便是託人親自給岑公公送禮想要見見父皇,結果父皇只是經由岑公公給了他一句話,那就是沒必要見了。
他在這裡的待遇也是糟透了,上一次進宗人府有母妃罩着,在這裡頭也沒有吃太多的苦。
可是現在他的兩條腿已經被打斷了去,傷口深可見骨,不停地流出了膿水。
他被關在了院子裡最潮溼陰暗的一間房間裡,即便是之前的窗戶都被青磚砌成了牆,只留着拳頭大的一個小窗,方便外面的陽光能滲透進來。
突然屋子的門被從外面拉開,卻是跌跌撞撞被推進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居然是端貴妃。
“母妃!母妃!”宇文央被關在了這裡很久,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親人,整個人都激動的衝了過去,一把將滿身是傷的端貴妃緊緊抱住。
其實宇文央一直都是個膽子小的,膽小怕事,卻又帶着幾分貪婪。
這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便是明明知道自己會挨那麼一刀,可是那一刀遲遲不肯落下,他在最絕望最害怕的時候見到了端貴妃自然當做是救命的稻草。
“母妃,你救救兒臣,兒臣不想死,兒臣不想死啊!母妃,求求你救救兒臣啊!”宇文央緊緊抱着端貴妃,跪在了她的面前幾乎帶着幾分歇斯底里的哭喊。
“央兒,聽着,央兒,”端貴妃看着面前的兒子狠狠吸了一口氣,雖然眼底還帶着幾分算計,但是頹喪的情緒更大一些。她忙將緊緊抱着自己的兒子推開,卻是抓着他的手看着他道:“央兒,你聽好了,如今只能求宇文清了,你若是見着他來提審你,一定要好好求求他。一定要多說說之前你們在一起的那些瑣碎,央兒,現在
我們母子的命在他的手中捏着。央兒,記得了嗎?”
“母妃?”宇文央整個人一下子驚呆了去,隨即卻是狠狠閉了閉眼。
“呵呵!貴妃娘娘是不是擡舉本王了?你們的生死早已經捏在了你們自己的手中罷了,只是現在醒悟的有些遲?”宇文清的聲音緩緩襲來,聽在了端貴妃的耳朵里居然有幾分恐怖。
端貴妃狠狠打了個哆嗦,同宇文央一起轉過身看向了門口處穿着純白色繡着雲紋錦袍的宇文清。
宇文清衝外面守着的那些人擺了擺手,隨後清風帶着兩個清王府的暗衛走了進來。
宇文清緩緩站定在了宇文央的面前,屋子裡有股子發黴的味道,宇文清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
他擡起手衝一邊的暗衛擺了擺手,那兩個暗衛忙上前卻是手中的鐵鏈子一下子捆在了端貴妃的身上。
“不要!”宇文央頓時慌了,猛地擡眸看向了宇文清。
他的眼底有恨,更有嫉妒。
卻是從小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自己什麼都比不過三哥,他實在是太討厭這個人了。明明那麼討厭他可還是不得不仰仗他,他的第一篇贏得父皇賞識的文章其實是宇文清寫的,他與太子爺爭鬥的時候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謀略也是宇文清想出來的,他在父皇面前做成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宇文
清幫他解決的。
可是沒有宇文清,他就不是那麼優秀的雲王爺了,只是他沽名釣譽,李代桃僵的騙過了所有的人,唯獨沒有騙過北燕來的那個女人。
他狠狠閉上閉眼睛,他要活着,他要活的好好的,他不信最後贏不了他。瞬間宇文央眼眸中的嫉恨被他很小心翼翼藏了起來,猛地爬到了宇文清的面前:“三哥,三哥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母妃雖然做出了對不起你母親的事情,可是我沒有啊!和我沒有關係啊!三哥,你放了
我吧,我們之前從小一起長大……”
“四弟,你還在演戲嗎?”宇文清緩緩看向了一邊被兩個暗衛緊緊勒着脖子,嘴巴張的老大卻是說不出話來的端貴妃冷冷笑了出來。
“四弟,你問問你孃親,當年她殺我母妃的時候可曾給過她一條活路,她而且是孽殺了我的母妃!”
宇文央頓時臉色僵硬了起來,宇文清緩緩笑道:“你呢?當初你也知道我中了你母妃的毒,你們可給過我活路?沒有!”
“舞陽呢?”宇文清定定看着宇文央,眸色微微一冷。
“三哥,不是我,不是我,”宇文央頓時慌了,“不是我啊,是舞陽自殺的啊,她自己殺死了她自己,她恨我,舞陽真的真的不是我殺的啊!三哥你信我一回?”“信你?”宇文清緩緩將一條白綾猛地纏繞在了宇文央的脖子上,卻是低聲附在他的耳邊道,“我信你,但是她要你死,你今天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