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期限已到,讓花驚瀾出來應戰!”花蜚聲站在剔透閣樓下,高聲道。
皎月在樓上望了一眼,回過身去看着素歡,道:“素歡姐姐,小姐還沒回來,怎麼辦呀?”
“拖。”素歡掃了下面一眼道。
溫濯衣起身道:“我去打頭陣。”
“你內力運行尚未控制得當,飛葉針也沒修煉到家,你去打頭陣?”溫如玉涼涼道。
溫濯衣斂眉看他,“那你去?”
溫如玉攤攤手,“花驚瀾走時可沒給我解藥,我沒有內力,不能應戰。”
“這裡會武功的,就是素歡姐姐,梅二,溫公子和花殷他們五人,我們能拖多久?”皎月一一數來,十分擔憂。
素歡想了想,走到樓前道:“花家衆位,公子尚未回來,還請稍待一日。”
花蜚聲自然以爲這是緩兵之計,花驚瀾不敢出來應戰,只想一拖再拖,無論如何,今日也要把這個心腹大患解決了!
“半月之前剔透閣挑釁花家,花家有言在先,半月之後請出雙方各人來一場公平之戰,若是花家勝了,花驚瀾與剔透閣日後不得再出現在花家衆人眼前,事到如今,剔透閣想抵賴不成!”
半月之前一事,燁城中許多人都是知道的,所以今天也早早圍在了剔透閣外,等着這場打鬥,但剔透閣遲遲不肯出來人,莫不是讓花家說中了,要抵賴?
“我去吧!”花殷站出來,道:“公子說好半月回來,只是時辰早晚的問題,車輪戰術,能拖多久是多久。”
唱詩已挽了婦人髻,在一旁抓住他的手臂,目中驚惶。花殷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
“花殷說的有理,”素歡道:“不過我們只是爲公子爭取時間,並不需要以命相搏,如果支持不住,認輸便是。”
這話聽在耳裡,卻沒人記在心上,對花家認輸,無意是在當衆打花驚瀾耳光,所以這此,就是死,也不能退步!
花殷轉身下了樓,花白、花青、花藍、花褐緊隨其後。
素歡隱隱嘆了口氣,道:“我們也下去吧!”
梅二與她走在最前,這裡他們兩個武功最高,若是待會兒出了意外,他們勢必要立即補上,衆人完好,這纔是花驚瀾交給他們的真正任務。
走下樓來,圍觀的衆人自覺讓出一塊空地,花家以花百相爲首,剔透閣以素歡爲首,雙雙對立。
花殷向前走了一步,拱手道:“花殷,先接花家叫戰!”
花百相對身後的花鵲起點點頭,後者便扶劍走出來,朝花殷回禮,“花家花鵲起,與閣下對戰。”
兩人各自躬了身,起身便對上了拳腳。
“皎月,派人去城門口候着,公子回來了報個信。”素歡低聲對皎月吩咐道。
此時,燁城外。
花驚瀾踢了一腳那小破驢,心裡把第五道從頭罵到了尾,讓他給找匹馬,他竟然牽了頭驢回來,從聖宗山到燁城,她就是把腿跑斷了也跑不回來,那個死老頭,竟然真找了頭驢回來!
那驢癱在地上直哼哼,花驚瀾也坐在地上,拿了隨身的乾糧咬了一口,乾巴巴的,跟麪粉一樣。
“叮鈴鈴!”“叮鈴鈴!”遠處傳來馬車的鈴聲,暮色下看得不是十分清晰,她往路中央一站,招招手道:“來人是誰,讓小爺搭個便車!”
追風撇撇嘴,低聲道:“如果是我鐵定不讓她上車。”
逐雨點頭,道:“不過王爺就是專程來接她的不是?”
待馬車走進了,花驚瀾纔看到了那左右的兩個門神,淳于燕正好撩開簾子探出臉來了,狹眸帶笑,“瀾兒,我可是等了你好久。”
花驚瀾挑眉,翻身上了馬車,入鼻便是一股沉沉的檀香,她扇了扇,道:“等我做什麼?”
淳于燕將她那邊窗遮扣起來,再把檀香挪遠了些,低頭挑亮燭火,勾脣一笑,“當然是與你一道等喜訊。”
花驚瀾雙眸一合,道:“皇城裡的?”
淳于燕頷首。
“只這一件事?”花驚瀾抱起雙臂,分明感覺他話中有話。
“花百相不能死。”淳于燕直接說出此行的目的。
花驚瀾神色微微冷了些,“爲什麼?”
“太子一薨,各方勢力都將躁動不已,正是風尖浪口,花百相早晚一死,你不必急在一時,你才劫了溫濯衣,花府與朝廷一向交好,如果此時成爲衆矢之的,朝廷勢必會拿你開刀,同樣,江湖勢力冒進,爲了爭奪武林元首,爲花家上下報仇,將是一個很好的藉口。”淳于燕不疾不徐,緩緩道出利害之處。
花驚瀾往後一靠,玩味一笑,“那豈不是動不了花家?”
“不,”淳于燕笑容愈沉,“等到你有能力震懾天下,或者我。”
定定看了他三秒,花驚瀾起身往他身邊靠過去,湊在他耳邊低聲道:“果然能忍啊,你殺淳于戎計劃了多久?”
“十二年。”淳于燕輕描淡寫地吐出一個數字。
“一個人能做多大的事,不是取決於他的聰明才智,因爲再好的計謀也會有被識破的一天,真正做決定的,是人,只有你擁有了足夠的人,忠心的人,你才能放眼天下,決勝千里。”
花驚瀾抿了抿脣,終是一笑,這半月謊稱一月之計便是在提醒着她,她尚無能力保護所有人。
“咚!咚!咚!”三聲鐘響傳來,兩人同時擡頭望向燁城的方向:皇城喪鐘。
馬車停下,花驚瀾撩起簾子,又回頭道:“不能死,總能殘吧?”
“隨意。”淳于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