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一陣狂風席捲而來,伴隨着滿屋的血腥之氣,一團黑霧籠罩在了地上翻滾的魑鬼的身上,引着它們往寒冰牀上爬過。
風珊珊仰頭一看,竟是秦彩猙獰而破碎的臉,帶着京城方圓百里的怨恨蜂擁而至。
沒有魂魄,沒有怨靈,僅僅憑着臨死前的最後一口怨氣,而形成了如此強大的陰氣,可想而知,那時的秦彩,到底是有多恨,有多怨!
而與此同時,寒冰牀上突然一股青色光圈乍現,那原本安靜的躺在牀榻上的女子,驟然之間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緊接着,那玲瓏塔內的黑色怨氣,竟在一瞬間,全部被南風所吸食了進去。
一張沉睡了五年的,毫無生氣和血色的臉,在詭異的青光和黑霧的環繞下,忽明忽暗。
像是在承受着無比的痛苦和掙扎,又散發出一股嗜血的興奮和張狂。
青花蛇臉吐着信子,長着血盆大口;英姿颯爽卻不失傾國容貌;
一人一蛇,兩張一會破碎一會完整的面孔,在南風的臉上不斷的變換着,妖異至極。
南風長着半人半蛇的血盆大口,不斷吞食着寒冰牀上的魑鬼,牙齒咬碎大蟲子的肉身,那充滿着秦彩的血液,立刻像是瘋了魔一般的竄進了南風的口腔中。
漸漸地,隨着吸食着的血和人類的怨氣越來越濃,她一般的青花蛇臉,也隱隱散去,直到最後,完全以一個女子的形態,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南風饜足的舔了舔脣瓣,似乎不捨得放過一滴鮮血,潔白的牙齒粘着魑鬼的血肉,連頭髮絲,都是濃稠到化不開的鮮血。
“瑤兒——”翼芙蓉捂着脣,看着寒冰牀上懶懶的伸着四肢的女孩,早已泣不成聲。
瑤兒是啊,她的閨名,叫翼瑤,孃親說,是爲了紀念,她和爹爹在瑤池瓊華宴上的初次相遇。
南風眨了眨眼,蛇一般的扭動了一下軟軟的身軀,看了一眼不遠處,披着狐皮大氅的婦人,呆愣了片刻之後,也跟着驚呼了一聲。
“孃親——”
南風從寒冰牀上飛奔了下去,一頭栽進了翼芙蓉的懷裡。
五年未見,母女兩人頭抱着頭,哭的淚流滿面。
風珊珊沒有理會她們兩眼淚汪汪,而是飛出一顆七彩星,將禁錮在玲瓏塔內外的怨靈全都收集了起來,以供過了月圓之日,爲他們普渡超生。
也許是自己的存在太過扎眼,也許是自己的出現令人疑惑。
南風在翼芙蓉的懷裡哭訴撒嬌了一會,便將目光轉到了風珊珊的身上。
“孃親,她是誰?”
翼芙蓉的眼神,有些閃爍,瑤兒已成人身,三界執法者在也無法爲難與她。
只是,卻讓她如何開口對女兒解釋,風珊珊的身份和存在?
“她是”翼芙蓉想搪塞過去,只說這是她請來的法師,可剛說兩個字,卻被風珊珊給插了進來。
“我是皇甫墨鉉未過門的王妃,大將軍府的三小姐,風珊珊!”風珊珊言簡意賅的將自己的身份介紹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