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墨鉉被自己冷不丁的想法給嚇得怔愣了片刻。
他從未試過,愛上一個人,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當初答應迎娶秦彩,是爲了救活南風;爲了救活南風,一來是心中對他有所虧欠,二來是爲了母妃的死和那御風國隱藏着的背後操手。
那時候,他只是覺得,也許自己一生,都要註定四處漂泊,孑然一身。
娶誰,一個名分而已,對他來說,都一樣。
而那夜那時,她從天而降,砸進他的懷中,雖然破了他的逼毒,辱了他的身子。
垂眼看了一眼風珊珊,皇甫墨鉉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愫。
看着她撅着嘴,垂頭喪氣的耷拉着腦袋,兩隻爪子緊張的揪着他的肩膀,像個顫顫發抖的小兔子一般,惹人憐愛。
他就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她的?
得知她被老皇帝壓在身下,醋味大發?還是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因秦彩而離家出走,他退讓妥協?
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情深。
也許,就從她闖入他陣地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她是他解不開的結,她是他逃不掉的劫。
若非愛,他何苦不顧一切連夜奔波,他何苦以身護她,遮風擋雨?
“皇甫墨鉉?鉉鉉?兒子?”風珊珊看着他沉默不語的抿着脣盯着自己,小心翼翼的動了動小指頭,戳了戳他的肩膀;“動什麼歪腦筋呢?yy的那麼用心?”
皇甫墨鉉收回目光,扭過頭,不讓她看到自己眸底的情愫。
這女人,粗魯調皮又呆蠢,最重要的是,你儂我儂,纏綿無比的時候,還會冷不丁的冒出來煞風景~
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會愛上她?
“過來,把本王肩上的傷口清洗乾淨——”皇甫墨鉉轉過身,語氣帶着與生俱來的冷傲霸道。
“哦,來了~”風珊珊乖巧的答應了下來,只要不揍她,別說讓她洗傷口的,洗腳板她也幹!
誰叫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武功高強的大胖兒子呢?
哎,做女人,難!做孃的女人,更難!做鉉王爺小娘的女人,難上加難!
小手輕緩的撩起泉水,撫過他肩上的傷口,血肉都沾在了一起,裡面的碎石子,隱隱發黑。
還有他背脊上,數不勝數的新舊傷疤不斷交錯,駭人而猙獰。
這男人,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走到如今,這受萬人敬仰的位置上?
“爲什麼不躲?”拔出一塊小石子,風珊珊指尖輕撫着他的傷口,嗓音中,帶着濃重的鼻音。
“嗯?”皇甫墨鉉靠在石塊上,也許是累到了極致,語氣都顯得有寫疲倦。
“剛纔,和神荼大戰的時候,還有山體滑塌陷的時候,你明明可以躲開的。”
皇甫墨鉉這回聽懂了她話中的意思,不緊不慢的回了一句;“本王躲開了,你怎麼辦?”
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理所應當的回答,讓風珊珊的心口最柔軟的一根弦,猛然便漏了一拍。
她當然清楚,皇甫墨鉉用身子護住她,是怕她受到傷害,可偏偏再次從他口中確認了他的心思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