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會有什麼陰謀呢?”若水追問:“他有好幾次機會,可以要了你我二人的性命,可他都沒有出手,如果說他的陰謀是危害到咱們東黎國的話,那更是容易,咱們三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他輕輕鬆鬆的就可以拿走碧芯寒極丸,父皇得不到解藥,一旦駕崩,東黎勢必大亂。可他並沒有這樣做,你說,他還會有什麼更大的陰謀?”
小七被若水問得啞口無言,可是要讓他相信墨白的說話,他的本能告訴他,那不是真的!
也只有若水相信那些千年之前留傳下來的族規家訓,他弄不明白的是,她爲什麼對一千年前的那個神秘人,那麼感興趣!
還有他們取自古墓的那面古鏡,已經完全顛覆了他的觀感,不但那面古鏡神秘,若水神秘,她的手鐲神秘,就連這墨白,都變得神秘莫測起來。
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很不妙的直覺。
這個墨白,他或許知道那個古鏡或是手鐲的秘密!
“水兒,你這個鐲子真的摘不下來嗎?”小七拉住若水的手腕,細細打量那兩枚墨鐲。
若水搖搖頭,她一直懷疑這兩隻鐲子,或許會是那位穿越前輩帶到這個時代來的某種高科技產物,但是它有什麼作用,她卻一無所知。
而且她不想使用暴力來損壞它們,她總覺得這兩個東西,能在冥冥中落在自己的手裡,或許正是上蒼的安排。
她只是現在沒有發現它們的秘密,但她相信總有一天,她一定能夠破解黑鐲之謎。
“摘不下來這兩個鬼東西,那個墨白,他豈不是要像掛靴鬼一樣,永遠跟在你身邊?”小七氣惱的磨磨牙,實在是有些無可奈何。
“小七你只要這樣去想,他功夫高,人嘛,也不算太壞,我身邊多了這樣一名高手護衛,你也可以放心了。”若水微笑道。
“放心?他跟着你我只有更擔心。”小七小聲嘀咕,卻沒說出口來。
“小七,你說什麼?”若水沒聽清。
“我說,你真的很傻,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把功力全都給了我?如果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讓我怎麼安心?”小七埋怨道,眼中卻露出一抹心疼。
“就是一點兒內力,算得了什麼,這內力本來也不是我自己修煉得來的,我身邊有你,要它也沒用,不如給了你,我也希望我的夫君能夠威風凜凜,天下無敵啊。”若水笑得輕描淡寫,她知道小七心裡難安,所以用這種法子勸慰他。
“你真的希望我打遍天下無敵手麼?”小七目光炯炯地凝望着她。
若水見他神情嚴肅認真,嚇了一跳,忙道:“我不要你天下無敵,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的,你答應過我,咱們要攜子之手,與子攜老。”
“我知道你是怕我和墨白爲敵,你放心,我現在打不過他,可不代表我永遠打不過他。”小七注目看向窗外墨白離去的方向,充滿自信的挺了挺胸。
若水怔然瞧着他,忽然明白了。
驕傲自負的小七啊,他想必生平未遇敵手,突然有一個如同墨白一樣強大的存在出現,只怕是極大的打擊了他的驕傲和自信,但是他一點也不氣餒,反而被激發起了無窮的鬥志。
這就是屬於他們男人之間的驕傲麼?
若水好像懂得了一些,她垂下眼眸,暗覺好笑。
其實男人們之間鬥起氣來,也都像孩子們一樣的天真。
“再睡一會吧,等天亮了咱們就要趕路,離開帝都這麼久,我真擔心會出事。”小七道。
若水點點頭,雖然這一路上,他們都沒聽到關於聖德帝的什麼消息,但是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帝都生變,他們肯定會聽到什麼風聲,而不會像現在一樣風平浪靜。
想到這裡,小七的心裡才覺得稍安,要不他就算是不眠不休也會加緊趕路的。
終於把墨白的事情搞定,小七雖然不願,但他也無可奈何的同意了。
若水覺得心裡一鬆,像是落下一塊大石頭。
兩人正要安歇,突然小七耳朵一動,輕聲說了三個字:“唐珊瑚。”
這三個字極輕,幾乎是貼着若水的耳邊說出來的,雖然老八的房間就在他們的對面,但小七相信,老八和唐珊瑚絕不會發現自己已經聽出了唐珊瑚的聲音。
“啊?”若水掩住嘴,小聲道:“你說珊瑚她,回來找老八了?”
小七點點頭,卻懶得理會,他從來沒把唐珊瑚看成是對手或是敵人,她在他的眼中,什麼也算不上,雖然聽老八講述了她臨走時負氣留下來的話,他也半點沒放在心上。
只是他還是疾言厲色的訓斥了老八幾句,他幾乎是恨鐵不成鋼,老八是他的親弟弟,兩個人流着同一個父親的血,爲什麼老八的性子就這麼涼薄,對唐珊瑚會這樣的冷酷無情!
如果他當初不喜歡她,就別去招惹,可是他偏偏招惹了,又不肯娶她,如果不是他擔心聖德帝的病情,他真想好好管教一下這個風流不羈的八弟。
“咱們別理他們,睡覺吧。”
“小七,你告訴我,他們在說些什麼?”若水仰起臉,眼中全是好奇。
“你是想讓我聽壁角麼?這種事只有墨白才幹的出來,我可不幹。”小七想都不想的一口拒絕。
他才懶得去聽,不外乎是一些婆婆媽媽、嘰嘰歪歪的情情愛愛,還能有什麼好事了?
他本不想聽,可是對面房間里老八和唐珊瑚的對話,一字一句,卻偏偏往他的耳朵裡頭鑽,讓他不想聽都不可得。
現在他突然明白爲什麼墨白會從窗口跳出去之後,就離得遠遠的了。
只要他在,他不需要故意他也能把自己和若水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至於他爲什麼遠遠避開,用意也是顯而易見的。
“小七,你一定要告訴我,他們在說什麼,這事很重要。”
若水卻一臉的嚴肅認真,她的眉頭微皺,似乎察覺了什麼。
她畢竟是女人,心細如髮,她瞭解唐珊瑚,她臨走之間是那樣的決絕,充滿了意不可轉的決心,顯然是對老八失望到了極點。
有一句俗話叫:哀莫大於心死。
在一次次的失望傷心之後,付出去的感情永遠得不到回報,任是誰人,也會大徹大悟,心如槁灰吧。
唐珊瑚本就是一個性如烈火般的姑娘,她慧劍斷情,只在剎那的決斷之間。她臨去的時候留下的話,已經徹底表明了她的決心。
她如果再次出現在老八的面前,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她是來找老八:索債!
來索要老八欠她的情債!
只是,她會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要回去呢?
若水思之,只覺得不寒而慄。
偏偏小七還是一副不以爲然的模樣,她可知道,唐珊瑚現在就像是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更像是一條隨時會暴起傷人的毒蛇一樣危險嗎?
小七詫異的看了若水一眼,發現她的樣子並不像是開玩笑,神色間更有一種緊張的神氣,暗想:那唐珊瑚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不成?
他一下子想到,老八曾經落在那唐珊瑚的手裡好幾天,就是因爲他對她不曾設防,如果唐珊瑚這次來意不善,那老八危險!
“水兒,咱們去瞧瞧!”如是一想,小七也不敢掉以輕心。
“不,不要打草驚蛇,你只要告訴我,他們的說話內容就可以了。”若水卻搖搖頭,她剛纔所想,只是她的懷疑,也說不定唐珊瑚沒有她想的那樣惡毒,她只是少女情懷發作,想起老八又念起老八的種種好處來,這才戀戀不捨的追蹤而至。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和小七過去,豈不是攪和了二人的美事?
“嗯,也好。”小七也不再堅持。
因爲他聽到的內容,實在是沒有半點危險的預兆和信號。
那唐珊瑚也是跳窗而入,老八想來當時已經安睡,唐珊瑚進來的時候,他一下子驚醒過來,叫道:“誰?”
“八哥,是我。”唐珊瑚的聲音怯怯的,聲音極小,就連小七這樣的耳力都險些沒聽清楚。
可是老八卻聽清楚了,他似乎鬆了口氣,又似乎提起了心來。
“是……珊瑚?”他不確定的問道。
“是。”唐珊瑚的聲音始終細細小小的,和她平時大大咧咧的時候判若兩人,也難怪老八會不確定。
“你來做什麼?”老八的聲音裡有一絲不耐。
他想起白天的時候,那滿地的血水,那二十餘名黑衣人全都中了唐珊瑚的火紅毒劍,化成了一灘血水,他就沒好氣。
這個丫頭的手毒,心更毒!
他好不容易纔甩掉了這個包袱,現在他絕對不想再招惹她。
他只盼着她能早點離開,還他一片清靜。
“八哥,你就這麼厭惡我麼?”唐珊瑚似乎委屈了,她像是沒想到,她主動出現在老八的面前,居然貼上的是老八的冷屁股,一股失落涌上心頭。
“厭惡你?談不上。說吧,你深夜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是缺銀子嗎?你等等,我把身上的銀子全給你,拿了錢,你就走吧,如果不夠,等我回到帝都,你可以來我閒王府上,只需要報上你的名字,我就讓門房給你十萬兩,現在,你滿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