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猜不到,風家公子看似放蕩不羈,在花叢中縱橫,實則連吻都沒接過。
突來的溫軟讓他僵住了身體,醉了心。
直到……
一雙瞪得滾圓的美眸直直地瞪着他,眸中有着驚懼,有着難以置信,然後……
“啪!”隨着一道重重的耳光聲,壓在他身上的人快速地爬起,指着他罵道:“你……你……你無恥!”
原本的朦朧醉意被這個耳光徹底驅散,風沐白捂着臉站起來,眯眼看向眼前的女子。
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雖然化着濃豔的妝容,穿着俗氣而又暴露的青樓衣服,可依舊難掩她臉上的稚氣和純真。
雖然被打了,風沐白卻並沒有憤怒,腦海中回味着剛剛的一幕。
這樣的女子,不該出現在這裡的。
“哎呀,風公子,您沒事吧。”此時,老鴇走上前來,她看着不語的風沐白,惡狠狠地轉向了那女孩子。
“你個賤人,居然該打風公子!”
話落,她揚起手,重重地朝着女子扇下。
可是她的手才落了一半,就動不了了。
不解地看向抓住了自己手的風沐白,老鴇訕笑着:“風公子,您這是……”
甩下她的手,風沐白掃了屋子裡一眼,裡面除了老鴇,那女子,兩個龜奴外,還有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也是他認識的。
此時那男人正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下身,痛苦地呻吟着。
這狀況……有點詭異。
冷眸微凝,視線掃過那明明害怕地發抖,卻依舊揚着脖子的女子,最終落在了老鴇的身上,風沐白沉聲道:“我倒想問問吳媽媽,這又是演的哪一齣呢?”
“這……”老鴇眼珠子一轉,正猶豫着要不要說的時候,被抓着的手腕忽的傳來一陣劇痛。
“說!”風沐白的眸光更冷了。
“我說,我說!風公子您先放開我吧。”
風沐白放開了她的手,雙手背後,等着她。
風沐白是這溢香樓的常客,每次來都是溫文儒雅,笑容滿面,這老鴇何時見過他如此冷厲的時候,一股腦將經過說了出來。
“這姑娘是新來的,今日是她第一次接客,可是她非但沒有好好地伺候客人,反而把人家給踢傷了,所以我正在教……教導她。”
“教導?”風沐白冷哼一聲,那姑娘髮絲凌亂,臉上有着好幾個手掌印,很顯然被打過。
教導是假,教訓纔是真的吧。
老鴇陪笑着,“是是,新人嘛,都需要教導的,呵呵呵。”
“不,她撒謊!”此時,那女子忽然說話了。
風沐白看向她,那老鴇卻是急了,對着邊上的兩個龜奴使了個眼色,兩人就要上前抓住那女子。
“嗯?”可是風沐白一個冷眼掃過去,那兩人就不敢動了。
“那是怎麼回事,你說。”
“我是被他們騙來這裡的,她們還給我下了藥,逼我接客,所以我才……”
其實這種事情在青樓中再正常不過的了,換做平時,風沐白也懶得去管。
可是不知道是因爲剛剛的意外之吻,還是因爲那一巴掌,亦或者是她即使那麼害怕,卻始終揚着下巴一臉的傲氣,總之他對這個女子,有了興趣。
“吳媽媽……”風沐白冷凝着老鴇,“她說的可屬實?”
“當然不是!”老鴇毫不猶豫地否認,“她是我花了三百兩黃金買來的。”
“三百兩黃金,還挺貴的呢。”說這話的時候,風沐白似笑非笑地掃過那女子,好似在確認她到底值不值這點錢。
“那可不是,我溢香樓的頭牌敏兒,當時也就花了兩百兩而已。”老鴇的話中不無心痛。
“吳媽媽!”風沐白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幾分,“我現在若是給你定個拐賣婦女的罪,應該也不冤吧。”
老鴇心中一顫,神色明顯緊張起來,“嘿嘿,風公子,您這是說笑的吧。”
“誰跟你說笑了!”風沐白的聲音中帶着震懾人的威嚴,“一旦我風沐白給你定了罪,你覺得你能逃得過嗎?”
老鴇怔住了。
要知道風家雖然是古董商,可是他們在政治上的威懾也是不容小覷的,只要風沐白開了口,除了皇上,誰還敢來保她?
看了看面帶得意的女子,老鴇的臉色很是難看,但還是出聲道:“風公子,那現在您的意思是?”
風沐白沒有立即說話,只是看了看女子,問道:“想離開這裡?”
“嗯嗯嗯!”女子連連點頭,眸中帶着希冀。
聞言,風沐白轉向老鴇,隨手一摸,就從懷中掏出了一疊銀票,“三百兩黃金是吧?這裡是五百兩銀子,還少多少自己去風府取,解藥拿來。”
風沐白將銀票塞在了老鴇手中,然後向她攤開了手。
縱然老鴇是萬分的不願,可是人家風公子都開口了,她還能說什麼,只能示意邊上的龜奴將解藥給了女子。
女子打開瓶蓋聞了聞,確認沒問題後,將解藥吃了下去。
片刻之後,女子朝着風沐白點點頭,示意自己沒事了。
風沐白見此一把拉過了她的手,對着老鴇道:“好,那現在人我帶走了。”
話落,兩人已經朝着門口走去。
“這……”老鴇看着消失在眼前的兩人,一時間還未反映過來。
就在此時,一直在地上翻滾着的男子終於顫巍巍地站起身來,發現屋子裡只有老鴇了,頓時怒吼道:“那賤女人在哪裡,居然踢本公子,不弄死她,我就不姓方!”
剛剛他痛的都快暈過去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身體一震,老鴇連忙將手中的銀票塞進了袖子裡,這才轉過身,一臉無奈地看向他,“方公子,人……被風公子帶走了。”
“風沐白?”綠豆眼一眯,寒光頓顯。
“是是。”老鴇點着頭,心中卻是鬆了口氣。
原本溢香樓的姑娘踢傷了客人,她得承擔責任,而且這方公子可不是她能得罪的人,但現在人被風沐白帶走了,她反倒落了一身輕鬆。
這就叫因禍得福吧。
這方公子也不是個好惹的主,他的父親也是皇城
的商人,跟風家一向不對盤,這會兒一聽是風沐白,眼都紅了。
“該死的風沐白,本公子跟你勢不兩立!”
再說那邊,風沐白拉着女子走出溢香樓之後,就放開了她的手。
“你走吧。”
“你就這麼讓我走了?”女子一臉的不可置信。
風沐白微微垂眸看着她,“怎麼,你還想留在裡面?”
“不,不,不!”女子擺着手,搖着頭,“我的意思是,你花了三百兩黃金給我贖了身,就這麼讓我白白地走了嗎?”
“呵呵……”風沐白靠近女子,忽然勾脣一笑,那原本就漂亮得過分的臉更顯明媚,“所以,你是想以身相許了嗎?”
“額。”女子愣了愣,但隨即笑了起來,“你不是這種人。”
雖然臉上有着豔俗的妝容,可是女子這一笑,卻也是明豔動人。
特別是她那雙大眼,沒了之前的恐懼和無措,是那樣的清澈,明亮。
“嗯?”風沐白眉角一挑,“那你說,我是哪種人呢?”
大眼微轉,眸中狡黠之色一閃而過,“你是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又不計回報的俠義之人。”
風沐白笑了起來,摸了摸光潔的下巴,“嗯,這個描述我挺滿意的。”
正在他滿意的時候,女子又開口了,“所以,你一定會救人救到底的對吧?”
“那是自然的。”風沐白本能地點點頭,隨即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正想開口,卻被女子搶先了。
“那你收留我好不好?我現在無家可歸,要是再遇到壞人就慘了。”
這女人……
風沐白鳳眸一眯,眸中帶着警惕。
許是看出了他的懷疑,女子連忙道:“我可不是壞人,我是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了,而且身上也沒錢了。所以想着你這麼有錢,肯定是大戶人家,可不可以給點活幹幹,讓我有口飽飯吃呢。”
說到最後,她可憐兮兮地眨着眼,嘟着嘴,我見猶憐。
若是放在平時,風沐白或許就同意了,可是現在……他家裡有個舒可寧,他不得不警惕。
如是這個女人是皇上或者那些大臣爲他設的局,讓她進入風府,爲的就是對付舒可寧的,那麼他就是在引狼入室。
到時舒可寧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死的就不是他一個人了。
只是,眼前的這個女子,怎麼
他稍稍沉默,從懷中掏出了一疊銀票,“這些錢你拿着,夠你吃上幾個月了。”
將錢塞進女子的手中,風沐白轉身便走。
可是才走一步,身後忽然傳來女子的聲音:“你……你奪了我的初吻,難道不打算負責了嗎?”
這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周圍的人聽到。
風沐白停住了腳步,聽到聲音的人也停了下來,一臉好奇的看着他們兩人。
風沐白是誰,這整個皇城的人就沒幾個人不認識他的,而且他本就花名在外,人們都是一臉好戲的樣子。
風沐白的整張臉都綠了,轉過僵硬的脖子,對着女子咬牙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