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應弦嘲諷的挑了挑脣,“你早就想好了的吧?吃準了她人老實,不會背後告你的惡狀,是不是?不錯,她是什麼都沒說,但你以爲本王是瞎的嗎?”
“那王爺你都看到什麼了?蘇姑娘自己都沒說什麼,你卻非要給我安一個罪名才滿意,是吧?”清舞對他纔有的一點點好感在這一刻再一次幻滅,道:“王爺若是不想她走,大可以把她留下來,便是要將她八擡大轎迎娶進門,我拓跋清舞也絕不會說半個不字,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她這一番話讓東陵應弦爲之一怔,隨即,卻掀起了更高的怒火,眸光倏的一冷,道:“那件事,本王本來不想再追究,現在突然明白過來了,你果然是心機深沉狠毒,連本王也差點中了你的計。
他這般重重的指責讓清舞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想繼續裝是吧?”東陵應弦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迫近她,道:“那日野炊,被毒蛇咬傷的事全是你一手設計的,是吧?”
清舞的心跳立刻漏了半拍,不知他是怎麼知道的,卻仍是努力維持着鎮定,道:“你若非要這麼懷疑我,我無話可說。”
“你當然無話可說,本王就覺得奇怪了,當時只替你吸了幾口,那血的顏色便恢復了正常,德妃明明說是劇毒,你卻還是半點事也沒有。那樑御醫說話閃閃爍爍,分明也是隱瞞了什麼。”說到這裡,東陵應弦指上的力道一緊,“你設計這樣的毒計,就是爲了趕跑落落是嗎?這件事想必德妃也幫了你不少忙吧?”
清舞本就不太擅長撒謊,聽到這裡,更是有些沉不住氣了,道:“不關德妃娘娘的事。”
這話一出,東陵應弦臉上頓時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這麼說來,是你一個人的計策了?你終於還是承認了。”
清舞無從爭辯,心裡只覺有種說不出的厭倦和疲累,垂下了眼眸不看他,道:“你愛怎麼想,那便怎麼是吧。”
東陵應弦怒不打一處來,“怎麼,被我揭穿了,你還不知悔改是吧?要不要我找樑御醫過來與你當堂對證?”
說着,便要拖拽着她回殿內去找御醫,那頭孟依青派出去的侍女打外邊急匆匆回來,經過他倆身邊,還未進到正殿,便連聲喊道:“太后,不好了……德妃娘娘不見了!”
東陵應弦和清舞都被這個消息驚訝到了,東陵應弦一時顧不得再追究,放開了她,返身便往正殿走。清舞也反應過來,忙跟了過去。
“什麼叫德妃娘娘不見了?什麼時候的事?”孟依青抓着那侍女便問。
那侍女慌慌張張的回道:“聽寢殿的人說,昨晚德妃娘娘便傳了口諭,讓早上不必叫起,她要多休息,有事會吩咐青梅青雪。可剛纔奴婢過去傳話才知道,青梅青雪都被人打昏綁在德妃娘娘牀上,整個寢殿都不見德妃娘娘的身影,只找到了這封信。”說着,將一封沒有署名的信承上。
孟依青急忙拿過信展開,頓時大驚。
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我回京城找東陵無絕了,不必擔心。”
沐蘭支開焰風的侍衛巡邏隊,連夜便從行宮溜了出來,連夜的快馬加鞭趕路,終於在次日中午抵達了京城。有東陵無絕給她的那塊令牌,很順利的入了皇宮。
寒午宮內,吳庸正守候在書房外當差,負責傳話的小太監急急忙忙趕來,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吳庸面色一變,忙敲了敲書房的門。
“什麼事?”屋內傳來東陵無絕清冷的聲音。
吳庸提着心,吊着膽回道:“回稟君上,德妃娘娘求見。”
屋內頓時一片沉寂,繼而有腳步聲快速踱到了門口,將門打開來。東陵無絕凝着臉,看向他,道:“你剛纔說誰求見?”
吳庸忙屈下身去,道:“門口的小太監說,是……是德妃娘娘在宮門外求見。”
東陵無絕面色一變,道:“快傳。”
說完這句,東陵無絕想了想,又踱回了書房內,看向被單獨擱置在一邊的一張摺子,眼裡沉甸着複雜。不一會,只聽得門口吳庸傳道:“君上,德妃娘娘到了。”
東陵無絕微微一震,轉過身來。門口處,一襲輕裘的熟悉倩影就這麼佇立在他面前,因趕了一夜路沒有歇息的俏顏有些疲憊憔悴,不是沐蘭又會是誰。
看到眼前這個身着明黃龍袍,風神俊朗的身影,沐蘭頓時舒了口氣,綻露出一抹笑容來,衝他拂了拂身,道:“我回來了。”
東陵無絕走上前來,端詳着她,半晌,才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朕當初給你金牌的時候,可不是讓你用來如此任性的。”
沐蘭知道他必會生氣,只得道:“若不這樣,焰風根本不會準我離開行宮。”
東陵無絕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先坐下吧。”說着,在一旁的軟榻裡坐了下來,等沐蘭也坐定了,纔再度開口,“說吧,你這麼日夜兼程趕回來的原因。”
雖然他面色並不顯露,但從他微冷的語氣裡,沐蘭還是感覺得出,他並不高興。可是,她已經想不到別的辦法,只得硬着頭皮道:“你當初答應過我,一有夏涼國的消息,便會寫信通知我。”
“是。”便料定她是爲了此事而來,東陵無絕心裡那一絲絲冀望也瞬間化碎成灰。慵懶的靠入了身後的軟榻裡,他不以爲意的道:“朕並沒有違約。”
沐蘭朝他挪了挪,道:“可您並沒有告訴我,有窮國向夏涼提出的條件是要交出蕭翼。”
東陵無絕挑脣諷道:“看來,你雖然身在宮外,消息倒依然很靈通。”
沐蘭也顧不得會被他懷疑,求道:“你能不能……”
“不能。”東陵無絕根本不等她把話說出來,便以着毫無商量餘地的口氣回絕。
沐蘭沒有想到他反應這麼大,挪到他身邊來,抓住了他的手,道:“當初,是我倆一併爲他和我的表妹指的婚事,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我表妹年紀輕輕便守了寡。求你了,幫我救救他好不好?”
東陵無絕瞥了眼她緊緊握住他的手,臉上並不爲所動,道:“真的只是爲了你的表妹嗎?還是,不過是爲了讓朕成全你的私心?”
沐蘭心中一震,急忙搖頭,解釋道:“我跟他真的沒有什麼,只是……不想夏涼失去這麼一位良將,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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