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聽着衛鳶尾說的話,臉上的神色微微的發生着變化,說到扶辰公子的時候,寒月臉上儼然露出了一絲驚恐。
“寒月,你難道想要讓少主死嗎?先在我們面前最大的敵人,其實不是扶辰公子,而是那個一直都處在暗中,操控着一切的人,我出去,或許能夠找到我想要的答案,或許找不到,但是,我不出去,一直躲在江南院,那個答案很有可能永遠都不會出現!”衛鳶尾剛纔沉着的語氣,在此時變得有些焦急起來。
她怎麼能不着急呢?她一直到剛纔才發現這藏在小葫蘆中的秘密,她都怕,她去遲了。
那個人已經走了。
“可是……”寒月似乎被衛鳶尾說動了,但是卻還是不敢貿然讓衛鳶尾一個人出現。
好不容易少主才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兩個人在一起沒多長時間,如果再一次分開的話,不知道少主內心能不能夠承受得住。
最重要的是,現在的情形如此的複雜。
“我身上的荷包裡裝了熒光粉,這些熒光粉只要用火光照明就會發出光亮,如果我半個時辰內還沒有回來的話,你們尋找地上的熒光粉就一定能找到我!”衛鳶尾儘管很急,可是她不是一個急躁的人,在沒有做好充分準備前,她不可能貿然行事的。
寒月低下頭,看着地上,似乎像是在尋找地上的熒光粉一般。
“出了江南院我就會讓熒光粉從我身上灑落下來的!”衛鳶尾從荷包中掏出一些熒光粉,在月光下,什麼都沒有,但是當衛鳶尾點燃手中的火摺子時。
那如螢火蟲一般的光芒便從衛鳶尾的手中鋪灑開來。
寒月看到這,心中的擔憂也好似少了一些,隨後便鬆口道:“好,如果你半個時辰內沒有回來的話,我便通知少主!”
衛鳶尾點點頭。
從始至終衛鳶尾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但是當衛鳶尾踏出江南院的時候,看着入目的黑夜,倒是讓衛鳶尾有了一絲緊張感。
擡頭看着天上那輪明亮的月亮,隨後衛鳶尾便朝前方走去。
她只知道要儘快遠離江南院這個地方,然後吹響小葫蘆,這樣那個人纔會出現。
當衛鳶尾踏着青石走上一座拱橋時,剛低頭拿出小葫蘆,眼角的餘光卻是冷不丁的撇到了一抹火紅色的身影,而隨之那抹火紅色便迅速的從衛鳶尾的眼前消失。
直朝錯落有致的村落走去。
衛鳶尾立刻跟了上去,每到衛鳶尾快要跟丟的時候,那抹火紅色的身影便會出現在衛鳶尾的眼前。
當那抹火紅色的身影再次消失在拐角處時,衛鳶尾卻是赫然的發現拐角處的一間樸素的房屋前掛着兩盞紅色的燈籠,將門前的一切照得透亮,像是在迎接着什麼人一般。
在這靜謐的夜中格外的詭異。
衛鳶尾看着這房屋的格局,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
當衛鳶尾看到屋前掛着的牌匾時,衛鳶尾的眸孔猛然間瞪大。
在仔細的看着這間房屋的設計,這……不就是在慕瑾失蹤的那一年中,她在棲霞鎮開設的一間整形醫館嗎?
可是爲什麼這間醫館會出現在南嶽國的京城?
衛鳶尾輕輕的推開木質的門,裡面是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衛鳶尾那雙俏麗的眸中滿是複雜和謹慎之色。
那個人將她引到這裡到底想要幹什麼?
如果這房間中有什麼陷阱怎麼辦?
她身上的熒光粉畢竟不是定位系統,如果她走進房間,突然掉入提前挖好的陷阱,接着在將她裝入箱子離開這裡,等寒月發現沿着熒光粉找來的時候,那也沒有任何用了。
衛鳶尾想到這,便將剛踏入的腳收了回來,隨後轉身便要離開。
然而在轉身的剎那,一抹火紅色的身影手持着一把印有梅花的油紙傘靜靜的立在不遠處,月光稀疏的落在那身影上,那種糅雜了女性柔軟的身段,讓衛鳶尾幾乎是一眼就認定了對方就是寧折顏!
然後這話到了嘴邊,卻是硬生生被衛鳶尾給吞了回去。
兩個人就站在不遠處相望着。
衛鳶尾頭頂上面的燈籠能夠完全的將衛鳶尾的面容給顯露出來,面若芙蓉,皎若秋月。
然後手持着油紙傘的人則完全的被黑影掩映住,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大致的看清楚他身上穿着衣裳的顏色。
兩個人都不說話,唯有蛙聲在兩人的耳邊不停的叫着。
最終火紅色的人影對着衛鳶尾招了招手,似乎要衛鳶尾過來。
衛鳶尾一直都在留意着對面那個人的一舉一動,企圖尋找這個人是寧折顏的更多證據。
“你想幹什麼直接說,爲什麼要打扮成寧折顏的樣子?”衛鳶尾直接開口說道。
這麼黑的天,他爲什麼要拿着把傘,如果他是寧折顏,爲什麼不直接跟她說清楚。
反正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
可是如果不是,爲什麼要將她帶到這裡來,還特意的造了一個和棲霞鎮一模一樣的房屋?
“小尾巴……”終於,對面的人終於開口說話了,聲音很低,聲線也更是十分的好聽,如玉珠灑落在地般。
衛鳶尾一剎那愣住,光是那一句小尾巴,足以讓衛鳶尾震驚,更何況那聲音和寧折顏那麼的相似。
但是隨即衛鳶尾便說道:“別裝了,你不是寧折顏!”
聲音可以模仿,身形也可以,而至於小尾巴,誰都可以叫!
“那我是誰?”火紅色的身影依舊停留在原地沒有一絲一毫靠近的意思。
“你是誰都可以,但是絕對不會是寧折顏!”衛鳶尾說的十分的篤定:“你可以用寧折顏的身份將我引出來,但是別試圖讓我以爲你就是寧折顏!”
“這些年,你有挖開我的墳墓看過嗎?”寧折顏嘴角噙着一抹苦笑。
“你說什麼?”衛鳶尾聽到這句話,眉心微微一皺,挖開墳墓去看:“好了,你直接說你的目的是什麼就好了,不要再拐彎抹角了!”
“折顏只是想告訴你,我還活着!”這一句話,似是飽含了太多的東西,聲音淺淡,就好似從枯竭的泉口滴落出來的水滴一般,越往後,水滴的聲音便越小,最後完全沒有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