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他!”衛鳶尾清麗的眸光中一片濃稠的霧霾,明明是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可是她總覺得眼前這個風吟不是她的慕瑾。
“他是不是他,你自己分不清嗎?”這一句看似不經意的話卻是讓衛鳶尾有片刻的清醒。
她雖然不知道慕瑾身上有多少刀劍的痕跡,也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粒痣,而痣又長在什麼地方,可是她知道慕瑾的手臂內側刻有他妹妹的名字,在肩膀上還有她曾經爲他縫製上口字所留下的痕跡。
衛鳶尾一下站起身,走到風吟的身旁便將風吟的衣襟拆開,兩件肩膀上倒是有不少的傷痕,但是卻沒有那條被她縫製過的傷口。
衛鳶尾的眉頭一下皺起了,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然而心中卻還存在着無比的期望,或許是因爲慕瑾傷勢恢復不錯,所以沒有留下疤痕。
接着衛鳶尾就要繼續動手將風吟的上衣脫掉,風吟睜着一雙漆黑且茫然的眼睛看着衛鳶尾,嘴裡嘟囔着:“你……你幹嘛要脫我衣服!”
“一會兒就給你穿上!”衛鳶尾耐心的哄着,風吟雖然一臉的不情願,但還是被衛鳶尾脫掉了上衣。
當衛鳶尾看到風吟的手臂內側光潔一片的時候,滿是期望的心瞬間便陷入了絕望,如冬日的冰水般將她那顆熾熱的心,瞬間澆得她從頭涼到了腳。
“不會的,怎麼不見了,怎麼不見了?”衛鳶尾一臉的不可置疑,同時更是焦灼甚至是絕望的說着,抓着風吟那光潔修長的手臂,上下查看着。
手的力度也更是不自覺的加重了起來。
“說不定是我記錯了,不是左手,或許是右手!”衛鳶尾有些癲狂的說着,又將風吟的右手臂拿在眼前看。
那雙秀妍的眸孔從未如此恐懼過,好像陷入了一片死海中,失去了所有的靈氣和光芒,變得猶如死人的眸孔般,空洞且死寂。
“疼……”風吟呲牙咧嘴的說着,完全沒有看見衛鳶尾此刻的神色如死灰般,十分的難看。
同樣已經陷入癲狂中的衛鳶尾完全沒有聽到風吟的吃痛聲,只一個勁兒的拿着風吟的兩隻手臂,左右翻找着。
從剛開始的希望,到最後的絕望……
衛鳶尾整個手都是顫抖着的,嘴脣在一瞬間變得煞白起來。
“好了,不要再找了,既然沒有,那就是沒有!”黎落一下將陷入癲狂中的衛鳶尾拉住。
“不會的,他是慕瑾!”衛鳶尾對着黎落歇斯底里的吼着,看着面前揪着一張臉,神情頗爲不順的風吟,衛鳶尾的心格外的疼痛,猶如被扎入一根冰錐,疼得她不能呼吸了。
她找了一年的慕瑾,又怎麼會不是慕瑾呢?
衛鳶尾的全身都在顫慄着,身子儼如死人一般冰涼。
黎落看着衛鳶尾難受萬分的神情,說道:“或許,錯的是我,你不是隱世家族的人,他纔是!”
衛鳶尾猛的看向黎落,黑亮的眸孔幾乎要從眼眶中瞪出來一般。
“他喝了易容藥,沒人能分辨出他現在這幅容顏是真是假,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易容藥的解藥,或者等到易容藥的藥效過後,可是則易容藥的藥效,有一年時間之久,長的有三年之久!”黎落低下頭看着手掌中跳躍的靈珠,那溫熱的溫度,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如果衛鳶尾不是隱世家族中的人,那這個風吟就是隱世家族的人。
“這易容藥真的能將自己的容貌完完全全的變成另外一個人嗎?且沒法被看出來?”衛鳶尾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這麼一種神奇的藥物。
如果這藥物真的有這麼神奇,那簡直就是醜人的福音啊,如果這藥物任何藥店都可以買的到的話,那這世間所有的人都沒有美醜可言了……
“易容藥是有破綻的,我曾經接觸過一個僞裝者,好似吃了易容藥的人,只要碰到什麼,那麼藥效便會迅速的褪去,同時易容藥是有一定的侷限性的,並不是想易容成什麼樣就能易容成什麼樣,這完全是要根據自身情況來設定,如果自己的面容五官與被易容者相差很大的話,那麼就很有可能會易容成另外一個人!”黎落說到這頓了頓,說道。
衛鳶尾看着風吟,看着他與慕瑾一模一樣的面容,真的不願意相信眼前的慕瑾不是慕瑾!
他們是那麼的想象,就好似是同一個人一般。
“那沾上什麼東西會讓易容藥藥性迅速的消退?”衛鳶尾只想知道風吟是不是慕瑾,即便她心裡有了答案,可是她對着與慕瑾一模一樣的面容真的不願意相信這個殘忍的事情。
她更是不願意相信自己找了一年的慕瑾,盼了一年的慕瑾,會是一個假的……
黎落搖搖頭:“好像是一種植物的汁,但是什麼汁我就不知道了!”
衛鳶尾走到風吟的身旁,伸出手將風吟的臉捧在掌心,觸感是那麼的真實,沒有易容的痕跡,臉部的線條和弧度也都是那麼的自然,更是沒有整容的痕跡。
她真的是要瘋了!他怎麼可以不是他呢?怎麼可以?
“你冷靜一下吧!”黎落說道這的時候,冰冷的眸光再次看向風吟,此時的眸光卻是發生了一種微妙的變化。
冷靜?讓她怎麼冷靜?她都已經開始憧憬他們美好的未來了,可是這個時候,她卻是發現自己找回來的慕瑾不是慕瑾,而只是一個和慕瑾長得相似得人,而這個人很有可能還是隱世家族的僞裝者易容成慕瑾樣子的人。
在過去的一年中,她已經慢慢的習慣沒有慕瑾在的日子,也已經下定了決心,若是三年後她還找不到慕瑾,那她便會將慕瑾這個名字永遠的埋在自己的心中。
然而這個時候一個和慕瑾長得相似的人卻將她本該平靜的心海撩撥得漣漪再起!
她的心本可以一直這樣平靜的等待下去,抱着幻想去等待,可是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讓一個人出來她平靜的心再次掀起波瀾,再次給她希望,然後沒過多久,之前的希望和期望全都是一場虛幻的泡沫,讓她空歡喜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