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一步一步的逼近,那揚起的纖長白皙的脖頸上還殘留着一道被刀劃傷的傷口。
蒼楚似乎明白了,妖妖發現自己身上的鑰匙不見了,於是便用自己的命來威脅扶辰公子。
扶辰公子中了情蠱,在情方面根本不能控制自己,所以扶辰公子最後妥協了。
“姐姐,我們家族被詛咒,完全都是因爲我們自找的,當年族長根本就不同意打開那扇門,是我們家族的人硬要打開,所以才造成今天的局面的。”蒼楚對着妖妖嘶吼道,心中無比的疼痛。
明明是他們自己的錯,爲什麼還要扯上無辜的人。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我決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快要成功的計劃被你破壞。”妖妖說完便倒退一步,十分冷言的說道:“洛兒,一直到祭祀前,你都別想從這裡出去了,你那麼喜歡蘇兒,那你就好好的陪着蘇兒吧。”
妖妖說完便一聲令下,身後的人便衝上前來,要抓住蒼楚。
“既然這樣,那姐姐你就別怪我了。”蒼楚面色上閃過一抹冷厲,隨後便將蘇兒交給了身後的黎九九:“我掩護,你帶着蘇兒走。”
說話間,人已經來到了跟前。
蒼楚抽出身後的配劍,便與這些人廝殺起來,勢要殺出一條血路,讓黎九九和蘇兒離開這裡。
然而妖妖卻是轉身就走,從七層到一層,每一層都有無數的高手,她倒要看看她的好弟弟,究竟有沒有那個能力,帶着他們衝出來。
慕瑾和衛鳶尾在與蒼楚相約的地方等了許久,但是卻始終等不來蒼楚的人影。
殤離開始憂心起來:“會不會這是一個陷阱?”
“不會,一定是出事了。”衛鳶尾隱隱的感覺到不對勁,要是別人可能會是一個陷阱,可是蒼楚不會。
“蒼楚在救蘇兒的時候,一定是被扶辰發現了。”這是唯一的解釋了。
“那主子,我們四周找找看,說不定蘇兒已經在這附近了。”玄離看着四周寂靜的四周說道。
慕瑾卻是閉上了眼睛,用耳朵仔細而又認真的聽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不,四周沒有任何人,要麼是蒼楚沒有成功將蘇兒救出來,要麼就是在救的過程中被發現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們也不知道蒼楚他們究竟在什麼地方。”殤離語氣有些急躁的說着。
他心裡真是恨,早知道黎九九是妖妖的人,他就應該狠下心將他殺了。
“即便知道,光憑我們現在這幾個人也沒法將蘇兒救出來,我們再等等,如果一刻鐘蒼楚還沒有來,我們就立馬離開這裡。”慕瑾十分果斷的說着。
一襲絳紫色紅衣的扶辰站在密室門外,看着自己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的人進去,風很涼,夜很靜,裡面究竟是什麼情形,誰也不知道。
只知道進去的人,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妖妖微微的轉過頭,氤氳眸光看着扶辰,伸手輕輕的撫住扶辰的臉龐:“扶辰,我真的只有你了,只要你不離,我定會不棄。”
那深情的眸子看着扶辰,讓扶辰的內心再一次被觸動。
“等我解了身上的詛咒,我們就能永遠的在一起了,我就能給你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了,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夜色下,妖妖對着扶辰嫣然一笑,是那麼的美,又是那麼的真誠,如沐春風般,沁人心脾。
“都喜歡。”扶辰低沉着嗓子,伸手便輕輕的將妖妖抱在了懷中。
妖妖靠在扶辰的懷中,笑的很甜,可是眼角的眸光卻滿是冰冷。
直到許久,一身是血的蒼楚從密室中踉蹌的走出來,一身青藍色的衣服完全被鮮血染紅,每走一步都有血液從身上、從他手上的劍滴落下來。
原本俊美的面容上亦更是被血污遮住了大半張臉,那雙多情的桃花眼中只剩下殺戮和決絕。
“洛兒。”妖妖叫了一聲:“適可而止,你今天是絕對沒辦法將蘇兒帶走的。”
黎九九抱着蘇兒走上來,一看到扶辰就站在他對面,當時腿都開始發軟了。
蘇兒看到這幅情景,一張小臉上好似快要哭了一般,聲音糯糯的叫道:“師父,蘇兒不走了,蘇兒不走了。”
可是蒼楚卻依然握着手中的長劍,鮮血順着倉儲受傷的傷口一點一點的從手指縫隙中滴落出來,最後又順着鋒利的劍刃滴落在地,點點的猩紅,在白色的板磚上開出一朵又一朵絢爛的小花。
扶辰冰冷如斯的側顏,看不出他此刻任何的表情,蘇兒的哭喊,蒼楚的決絕,似乎都觸動不到扶辰一般。
扶辰鬆開妖妖的手,走到蒼楚的跟前,當蒼楚舉起手上的劍要朝自己刺來的時候,扶辰只是輕側過身體,便輕而易舉的躲過了這一劍。
在下一秒人便已經來到了蒼楚的跟前,修長如雪的手指握住蒼楚沾滿血污的手,蒼楚一路從七層殺到第一層,殺了這麼多的人,留了這麼多的血,身體早已支撐不住,而現在支撐着蒼楚站起來的則是蒼楚的意志力。
扶辰很輕易的感受到蒼楚的手正微微的發着抖:“算了吧。”
“什麼算了?你幫她做了這麼多,到最後她要殺了你啊。”蒼楚張開沒有血色的脣,緊皺着眉頭,字字泣血。
“妖妖,她已經在我面前自廢了武功。”扶辰聲音低沉,緊握住蒼楚持劍的手,好似下一秒蒼楚只要在動一下,他就能將蒼楚手中的劍給奪下來。
蒼楚聽到這個回答,轉而看向一旁冰冷如霜的妖妖,泛着冷意的脣卻笑了,笑的卻是那麼的諷刺:“情蠱真的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蠱毒。”
蒼楚剛說完,另一隻自由的手便朝扶辰攻擊而去,然而對於扶辰來說,現在蒼楚的攻擊對於他來說,就跟小孩子的拳頭打在身上一般,不痛不癢,讓扶辰沒有絲毫的感覺。
扶辰一出手便捏住了蒼楚的手,蒼楚要掙扎,可是身上的力氣卻已經耗盡。
只聽“咔嚓”一聲,蒼楚的手就被扶辰生生的給板折了。
而此刻的蒼楚卻早已對痛麻木了,擡腳再次朝扶辰的攻擊而去,而扶辰卻只是輕輕一推,蒼楚的身體就被重重的推到在地。
“將他們關起來。”扶辰對着身後的近衛說道,轉身,那一身翩然的紅如天空的彩霞一般,絢爛而又寂寥。
在蒼楚失去意識前,他看到的是那抹比豔陽還要紅的紅,聽到的則是蘇兒那聲淒厲的:“師父”
脣角的笑意仍舊在延續,卻是那麼的悲涼。
他從未讓蘇兒失望過,可是這一次他真的做不到了。
“走吧,蒼楚不會來了。”時間很快就過去,但是四周卻依舊一個人影都沒有,慕瑾拉着衛鳶尾要離開。
可是衛鳶尾卻依舊不肯離開:“蒼楚說過的事情,他就一定會做到。”
慕瑾也希望蒼楚能夠帶着蘇兒來見他,可是,蒼楚是真的不會來了。
他失敗了,想要在扶辰的眼皮子底下將蘇兒帶出來真的太難了。
“蒼楚已經盡力了。”慕瑾色淡如水的脣,在明月的映襯下更加的冷凝。
“我們在等等,說不定蒼楚馬上就來了。”衛鳶尾卻仍舊不願意放棄。
慕瑾拉着衛鳶尾的手:“如果再不走,我們等來的很有可能會是扶辰的人。”
衛鳶尾聽了這句話,清妍的眸色微微的閃爍着,有抹無助和絕望從眼底劃過。
蒼楚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蘇兒坐在他的身旁,用她的小手一點一點的給他擦拭着臉上的血祭,低頭一看,他身上的傷口上綁着非常可愛的蝴蝶結,全都是鵝黃色的。
而邊上的黎九九,已經脫去了他最愛的鵝黃色錦袍,只穿着裡面雪白色的內衫,一頭如雲的墨發披散下來,彎着腰,低着頭,手上也不知道拿着什麼,正仔細認真的研究着腳上的鐵鏈。
“師父。”蘇兒看到蒼楚醒過來,十分的興奮,暗淡的眼珠在瞬間就綻放出奪目的光芒,那靦腆中又帶着豪放的笑意,倒是有了幾分慕瑾的模樣。
“你看蘇兒包紮的手法對不對?”蘇兒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等着蒼楚去誇獎她。
蒼楚用手撐着身體,幾次想要坐起來,可是最終卻因爲他身體的過度勞累,竟讓他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只得勉強擡起頭去看,語氣溫潤的說了一句:“好看,蘇兒包紮的最好看了。”
說完,蒼楚的眼光便落到自己的左手上,他的左手被扶辰板折了,現在他的手掌就像斷掉一般,完全靠着一點兒皮肉黏在他的身體上一般。
他記得扶辰板折他手的時候,不是這樣子的。
蒼楚試着動動自己的手指,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蘇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師父,蘇兒打算給你板回去來着,但是好像力氣不夠,所以就變成這樣了。“
扶辰將他的手板折,也只是不想讓他抵抗了而已,然而在經過蘇兒這麼一弄,他的手傷的自然更重了,手腕連接處已經腫了起來。
他要是在將手給板回去的話,恐怕會更痛,也會更困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