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武天流
王寶山走在半空中,看向那存在着傳送法陣的烏木山方向,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目中紅芒閃動。
“武天流,我來了!”
他身子向前一步邁去,這一步落下的剎那,他的身體驟然有了扭曲,轉眼間,那扭曲的身子漸漸消散。
就在他身體消失後,不到三息,突然的,在這處位置,虛空有波紋迴盪,一位穿着帝袍,帶着帝冠的中年男子,邁步從那波紋內走了出來。
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看了一眼王寶山離去的位置,邁步間,其身又一次的消失……
蠻荒異地以東,有一座烏木山,此山肉眼看不到,即便是站在了它的面前,也無法看到其山峰的存在。
甚至於若是一頭撞在了上面,也不會掀起半點的波動,身體會從其內如虛空一樣,穿透而過。
這座烏木山,便是在滄洲修真界內,那也是神秘的所在,也是滄洲的修士們,每次來蠻荒異地時,所選擇的傳送地點。
王寶山的身影,從虛無走出,他的下方,是一條滾滾長河。
那河水很急,水聲嘩嘩,從天空看去,這條河不算太寬,可若是在岸邊看向另一邊,則會發現;此河足有數千丈寬細,其水不清澈,而是透着渾濁,看不清到底有多深。
王寶山站在河邊,閉上了雙眼,神識散開中,他看到了在其下方,在那長河的中間,赫然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巨峰,屹立在那裡,使得此河看起來被阻斷,可實際上卻是穿透此山流淌而去。
這座山通體漆黑,雲霧繚繞,有一座座黑色的大殿,修建在此山的一些角落裡。
一眼看去,那些大殿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幾條蜿蜒的小路,在這山間鋪展,上面鋪着白玉石板,與此山的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快要接近山頂的位置,那裡存在的大殿數量最多,其中有幾座更是依山而建,彷彿把山掏空後,並形成了殿。
王寶山的神識在這山上掃過,最終凝聚在了山頂,在此山的頂部,有一座高臺。
臺上有五根石柱,每根粗大無比,頂端不尖,成五角形合圍之勢,如一個人擡起手,掌心沖天一般。
那五根石柱的正中心,則是一處若祭壇的存在,很是平整,唯有正中間的位置上,被放着一個長方形石板。
此物,通體由黑色的石塊修砌而成,其朝上的一面,勾勒着山水的紋路,與祭壇連接,與石柱融爲一體,看起來像是一塊浮雕板畫,亦或者說,它就是一塊石板畫。
恍惚間,時而有一道道黑色的電光,從那壁畫上散出,被四周的五根石柱吸收,在一陣陣磁磁之聲中,向着天空疾馳而去,最終在天空的盡頭,被雲霧吞沒。
隱隱可以看到,天空的雲霧很厚,沉甸甸的漂浮在空中,可這卻是神識所看,若是睜開眼去看的話,天空上沒有云霧,黃昏中隱現只能看到點點微弱的星光而已。
那裡是一處祭壇,也是前往滄洲國境內的傳送法陣!
王寶山收回神識,睜開了眼,向着前方的虛空一步走去,在其腳步落下的剎那,他的前方空無一物之處,突然出現了一片波紋。
這波紋劇烈的盪漾,似要阻止王寶山的踏入,但只堅持了片刻後,他便一步邁入那波紋內,整個人,消失在了長河的上空。
幾乎就是他消失的瞬間,這長河的上空,那穿着帝袍帶着帝冠的男子,其身驀然出現。
他沒有絲毫遲疑,按照王寶山邁出的位置與動作,一步邁去。
當王寶山的身體,在出現之時,他依舊還是站在天空中,但他頭頂的雲霧繚繞,他身下不是奔流的長河,而是那座在外面,肉眼看不到的烏木山。
在現身的瞬間,此山一片安靜,但王寶山可以察覺到無數的修士,都在此刻,緊張地藏匿在烏木山各個角落,正在向遠處撤離……
他沒有去理會這些,而是身子一晃,化作一道長虹,直奔那山巔的五根石柱而去。
可就在他飛去的剎那,他的身後,波紋再起,那一路追擊而來的帝冠男子,一步走出。
此刻的王寶山還在半空,但他的腳步突然一頓,猛的回頭,盯着那從虛空中走出的帝袍帝冠的男子,其雙目瞳孔收縮,滿頭的赤發轟然舞動,其雙眼更有殺意乍現。
“武天流!”
王寶山心神震動,他一路神識散開,但卻始終沒有發現,竟有人跟隨在自己之後。
此刻看清了那跟隨之人的樣子時,他的心神不由得一震,瞬息被滔天的殺意瀰漫。
此人,正是他欲殺之,而後快的武天流!
再沒有什麼,比一路渴望欲殺之人,突然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更讓王寶山覺得重要了!
哪怕這個人只是武天流的投影分身,但相對於去滄洲國內,在數天之中尋找武天流,與此刻和他的投影分身一戰,王寶山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即便他的理智,不會去這麼選,但他的身體,卻是爆發出了他此刻全部的靈力,使得四周天地轟鳴,彷彿無法承受一般。
此刻的王寶山,因武天流的出現,沒有注意到在其身後,不遠處那山頂的高臺之上,五根石柱的祭壇之中,那塊浮刻着山水的石板中,有一縷光芒閃動……
穿着帝袍,帶着帝冠的武天流,其神色冷漠,蘊含了寒霜,目中無情,其身在出現之後,沒有絲毫停頓,向着王寶山,邁步走去。
頓時,一股驚人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這股氣勢,如君臨天下,如他所在地方,便是王土,這世間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力量,可以讓他的腳步,有所停頓。
他要殺之人,就是君言一出,九死無生!
他要留之人,同樣是王口開闔,天地遵從!
他所過之處,無論是普通的凡人,還是強大的修行之人,一切生靈都要因其而顫,臣服於他的腳下。
那是一股霸道,一股至極的霸道與威嚴。
“寡人擡手可翻天覆地,你憑何直呼寡人名諱,吾揮袖可爲日月無光,你有何資格,見吾不跪!”
武天流淡淡地開口,其聲音不高,可每一個字在出口之後,都猶如雷霆炸響;如同從四面八方傳來;如同這蒼天在說話!
面對他這平靜中,透出霸氣的話語;這如同天威一般,開口之時若蒼天在質問的語氣。
在加上帝王的衣着,與其獨特的帝冠,彷彿此刻的他,如同一個統治了無盡土地,掌握了一國生滅的霸主。
他以這種至高無上的威嚴,在俯視王寶山時,聲音不高,但卻存在了一股不容置疑,不容反駁,必須要遵從的意志。
好似天地一切的生靈,在聽到他這句話後,都要顫抖;都需不由自主的跪下膜拜;都需心中升起無盡的敬畏與恐懼!
“放屁!”
面對這些霸道的話語,王寶山的回答,只有這簡單的兩個字!
此時,他的頭髮火紅,他的雙目血光閃動,盯着武天流,緩緩地開口。
“你能天翻地覆,與老子何干,這種的事情,也值得你炫耀!你能讓日月無光,又與老子有何關聯,難道遮擋一下日月之光,就能讓你高人一等了不成!真是厚顏無恥,不知所謂……不過你既享受這種身份,老子成全你並是!”
王寶山看着那不斷走來的武天流,話語間其右手驀然擡起,掐動印決之下,食指與拇指碰觸,形成一個圓圈之時,向着烏木山的虛空一抓。
這一抓之下,立刻烏木山出現了劇烈的震動。
就在這時,武天流的右手食指擡起,向着王寶山隨意的一指。
這一指落下的剎那,王寶山的身體頓時一震,似在他的前方有一股無形的衝擊波,撲面而來,推動他的身體瞬息倒卷。
在連續退後了數百丈之多後,他一下子就從烏木山的山峰範圍內,被硬生生地逼了出去。
剎那間,王寶山的眼前一花,那烏木山峰消失,取而代之地是大地的長河奔流,一切恢復到了他在山峰外,所看的一幕。
見此情景,他神色陰沉,身子倒退中雙手同時掐訣,向着大地隔空再次一抓之下,其面部青筋鼓起,發出了一聲低吼。
與此同時,武天流的身影從王寶山的前方,於虛空內一步邁出,顯然也是從那烏木山峰的範圍內走出,他神色始終平靜,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在看着王寶山,他的右手再次擡起,這一次不是食指,而是五指併攏,化作掌刀一斬。
這一斬之下,他身前的天空中,突然傳出了咔咔之聲,卻見一道巨大的裂縫,驀然的在這天空上出現。
裂縫內一片的漆黑,有大量的陰寒之力散出,席捲而來。
遠遠看去,赫然是那片天空,在武天流的掌刀斬動間,無法承受那一斬之力,而出現了碎裂。
那道裂縫,如一條扭曲的黑色巨龍,以極快的速度,直奔王寶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