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沒有晚點,正點出發。
三月份車廂裡乘客不多,大多該出去工作的都已經在正月十五之前出去了。陳豐在手機裡緩存了幾部最新的電影,用來打發時間。備用電池和移動電源都放在隨身攜帶的小包裡面,隨時準備爲電影“獻身”。
火車來得很慢,越往南行空氣中都帶着一股溼氣,雨水也變得多了起來。陳豐看完了一部港產老式恐怖片,電影故事很老套,一個附身於油紙傘的鬼魂總會在下雨天出來復仇,而復仇的過程中,一定會碰上願意爲她報仇的男人,這男人長相一定要高大英俊,這樣順理成章的出現一段激情戲碼。就是這樣老的港式恐怖電影,卻讓陳豐沒有絲毫睡意。
看着車窗外蒙蒙的細雨,火車的速度很快,聲音本來應該很響,但是這種長時間保持的一種聲響會讓人習慣到到幾乎感受不到轟鳴。和剛剛看到的那部電影中的場景有些類似,可陳豐卻從未看到過有鬼狐在火車上勾引書生的橋段。他此刻正在幻想周虞化身成鬼附身在他的手機上,這樣他就能把她隨時帶在身上,也可以貼在離自己心臟最近的地方,讓她感受它的心跳頻率。
不過,這一切都是腦中的意淫,陳豐自嘲的笑了一下,點開剛從網上下載的裸眼看網貸電子書,這算是一本網貸界原創的文章合輯,從裡面陳豐可以閱讀到2013年的互聯網金融的發展變革,以及銀行、第三方支付、平臺、資訊等的博弈。當然這也與他即將要開始的工作密切相關。
幾萬字的電子書陳豐閱讀的很仔細,渾然忘記了時間。車窗外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天色也由漆黑變成了霧濛濛的淡灰,早餐車也在列車員的吆喝聲中被緩緩推入。
陳豐放下手機,揉了揉眉心,腦袋有點昏沉沉的,這個時候居然有些困了。陳豐拿起礦泉水小喝了兩口,靠在椅背上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列車已到達終點站……歡迎您乘坐本次列車……”陳豐半睡半醒之中聽到列車員的播報,突然坐起。睜開眼望向車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真切的告訴他到站了。
陳豐扭了扭腰,從行李架上取下包,隨着人流出了車廂。從安慶來的時候陳豐還穿着毛衣,到了深圳,這毛衣顯然已經不合適了。好在來的時候查看了天氣預報,這邊的平均氣溫已經是二十五度左右,陳豐直接將毛衣脫去放在包裡,穿着襯衫順着人流往出口方向走。
陳豐用手機地圖導航了一下週虞工作的地址,羅湖區海洋大廈,在東門路,距離西站還有不短的距離。不過好在深圳的地鐵十分方便,直接坐羅寶線再轉龍崗線到翠竹下車即可。
不知到是不是“近鄉情怯”,陳豐突然有些緊張,想着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看到對方,他心臟跳動的頻率就開始不爭氣的加快。陳豐暗罵自己沒出息,低着頭拎着包快步往地鐵站走去。
下午四點半左右,陳豐趕到翠竹。下了地鐵,陳豐在華麗路附近找了一家名叫新方向的賓館,準備臨時湊合一晚,第二天好在附近找住的地方。
深圳的夜晚溫度不冷不熱,漫步在街頭,陳豐居然有種出門旅遊的自在感。反正他目前的狀況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拎包入住就是爲他設計的。陳豐慢悠悠的往前走着,嘴裡還不忘自嘲。
“帥哥,有時間嗎?”陳豐順着華麗路往前走,突然一個女人走過來喊住了他。
這條華麗路越往南走街道越窄,樹木也越發的茂盛,幾乎遮住了道路一側的店鋪。這個女人出現的很突兀,穿着也十分暴露。紅色的短裙已經短到大腿根處,她的上身穿着緊身的襯衣,領口開得很低,臉上的畫的妝很濃。不過聽聲音年紀應該不大,她此刻正頂着那一頭微黃卷曲的頭髮,直勾勾的看着陳豐。
“有什麼事嗎?”早就聽說廣東比較開放,陳豐還是低估了其開放程度。不過既然碰到了,陳豐也沒打算躲,一個大老爺們他也不擔心被強暴。
“只是看到帥哥一個人走得心事重重,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解開心結。”說到解開心結的時候,她的眉毛特意微微上翹,顯然是一個信號。
“哦,現在已經沒事了,謝謝。”說完,陳豐低着頭走得飛快。身後那個穿着暴露的女人病沒有追上來。陳豐暗暗說一聲好險,對夜晚的深圳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誰的地盤誰做主,在這個地方,活着一定要低調再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