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認輸

不過還是有很多人不太看好陸天,雖然他在擂臺戰中三拳兩腳打敗過一個天階中品,可第二次根本沒出手,只不過是鍾露主動認輸而已,這種情況讓人無法判斷出他的真實實力的極限是什麼。反倒是李大勇,在靈脈之地成名已久,下手狠辣,修煉的功法和罡心力量全都是最頂尖的,兩人若是碰撞上,更多的人願意相信李大勇會贏。一個新近冒出來的天階下品,一個聲名遠播的天階上品,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會傾向於後者。而家族總排名中,因爲陸天和李大勇的凸出表現,導致唐家的總排名現在竟然位列第一,比布家還要高一些。而莊家因爲莊秀秀在第一項和第二項比試中的發揮失常,影響了家族總排名的名次,暫列第三。基於這些原因,布長海和莊正乾與當天晚上秘密會晤了一次,約定在接下來的擂臺戰中,不管是哪家弟子碰到唐家的人,一定要下狠手,即便是拼個兩敗俱傷,也要把唐家弟子趕下擂臺。這一次大比,陸天因爲運氣好成績一直遙遙領先,讓他搶了個人第一或者第二也就算了。總不能讓唐家把家族排名的第一或者第二也搶走。這兩個名次向來是布莊兩家霸佔的,唐家算什麼東西?在以往的大比中,唐家每一次都只能取得第七第八的成績,這種名次纔是唐家這種家族該佔據的。擂臺戰的第三輪,十六進八。清晨下了場濛濛雨,讓空氣都顯得利落了許多,只不過大比到了今日,場面顯得有些劍拔弩張起來。尤其是那些人在望向唐家弟子的時候,一個個面色不善,彷彿恨不得馬上竄到擂臺把唐家三人狠狠扁一通似的。抽籤完畢,陸天便上了自己的擂臺。天空陰霾,濃黑的烏雲猶如一牀沉重的棉絮,壓在人的頭頂上,連帶着那緊張的氣氛,讓圍觀的人羣都有些喘不過氣來。天氣縱然不好,可圍觀的人數依然沒減少。陸天一身錦緞藍衫,站在擂臺上,等待着自己的對手,這一次的對手不知道是誰,但是絕對不是可以隨便對付的角色。剩下的十六個人,幾乎每個人都有拿手的絕活,稍微不小心就會陰溝裡翻船。擂臺下,周正和陸寒寒拿黑布包裹着臉,默默地擠在人羣中,可即便他們這樣做,也依然被杜家那個弟子找到了。一夜未見,杜家弟子的神色憔悴了許多,鬍子拉嚓,雙目通紅,扯着周正的胳膊不放,道:“再跟你賭,拿這個!”一邊說着,一邊將一本線狀小冊子塞進了周正懷裡。周正無奈死了,他們兄妹兩人如此低調,就是怕這個杜家弟子再來找自己,哪知道這樣都會被發現。“何必呢,何苦呢?”周正暴露了行蹤,索性也不隱藏了,把黑布掀開露出臉來,滿臉的愁容。“廢話少說,我要把東西贏回來。”杜家弟子生怕周正跑了似的,緊緊地拽着他。周正嘆了口氣,從自己懷裡把杜家弟子塞進來的東西拿出來一瞅,不由面色大變,趕緊又塞了回去,失聲道:“杜兄,你這是……”“噓……”杜家弟子警惕地環顧四周,附耳在周正耳邊道:“這是我杜家的不傳之秘,唯有杜家嫡系弟子纔可以修煉的功法,莫要聲張,否則你我都有麻煩。”一瞬間,周正只覺得懷裡的東西滾燙滾燙的,哭喪着臉道:“杜兄你不能陷我於不義啊。”“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不說,誰又知道?再說了,你們陸家一門好像只有一個天階下品吧?根本就沒什麼像樣的修煉功法,難道你就不動心?”哪裡會不動心,又怎麼可能不動心?陸家以商立本,這麼多年來雖然賺了不少錢,也能買到一些修煉的資源,可唯獨修煉功法和武典這種東西買不到。每個家族的修煉功法和武典都是最重要的根本,怎麼可能會拿出去賣?杜家的這本修煉功法,對陸家來說無疑有很大的吸引力,足以讓周正拋卻一切顧慮,跟杜家弟子堵上一把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每個家族對族中弟子也有嚴格的要求,不得將族中功法和武典私自外傳,一旦發現,絕對會廢去一身修爲,逐出家族!象杜家弟子這般做法若是被杜家給知曉了,不但他要倒黴,陸家也要跟着倒黴。這真的是一場賭博了,把自己的性命和一個家族的興亡綁在一起,若平安無事自然是好,若東窗事發那後果不堪設想。事情鬧大了,自己怎麼就招惹上了這麼個不要命的賭徒?這個杜家弟子下得賭注一次比一次狠,頭兩次的東西雖然貴重,可畢竟只是身外之外,而這次竟然把杜家的不傳之秘都拿了出來。周正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這樣他哪裡會招惹這個姓杜的?自然是有多遠跑多遠。可是現在看他的架勢,是不贏一場誓不罷休了。杜家的功法,周正確實想要,但是這東西就是個燙手山芋。贏了固然好,只不過縱然把功法拿過來,陸家的人能夠修煉,修煉有成之後也不敢到處招搖,否則一旦被杜家發現鐵定會追究到底,輸了的話也挺虧的,畢竟之前贏了那麼多東西。周正有心不想賭,可是看看杜家弟子的神色,知道自己不賭也不行了。這人現在有些瘋癲,若不遂他的心願,天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來。大不了贏了之後不修煉這功法了,周正打定主意點頭應道:“好,杜兄既如此說,那周正我就捨命相陪!杜兄你這次是要拿這本東西賭之前輸掉的麼?”“自然。”杜家弟子見周正答應了下來,面上表情一鬆,也順便鬆開了他的胳膊。周正扭頭看了看臺上的陸天,不知道爲什麼,他對陸天有一種盲目的信任,覺得他肯定能贏這場擂臺戰。周正只不過是個地階,眼力並不高明,也不知道剩下的十六個人到底有多厲害,但是這種信任是毫無根據的。出於好意,周正提醒道:“杜兄你要不要換個賭法?”“怎麼換?”杜家弟子疑惑道。“你賭唐兄贏,我賭他輸!”周正說這句話純粹是爲對方考慮,根本不帶絲毫自私的想法,哪知道聽了之後杜家弟子冷笑三聲,斜睨着周正道:“怎麼?你就這麼想要我杜家的功法?”周正冤枉死了,惱怒之下也懶得再廢話,只是道:“那杜兄你劃下道來,我周正接着便是。”杜家弟子眉頭一挑道:“還是上兩次的賭法,你賭他贏,我賭他輸!媽的,老子就不信了,區區一個天階下品就沒人能打敗他,他走到現在也該走到盡頭了。”狂熱的賭徒一般都是這種性格,一旦輸急了眼,只會盯着自己認準的方向,一條道摸到黑。這種賭徒一般都會輸得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最終流浪街頭,淪爲乞丐。兩人定下賭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擂臺上看。十六個人蔘加擂臺戰,現在只有八個擂臺上有人。其他擂臺上的兩位參戰弟子已經全部上臺,客氣一點的正在試招,狠辣一點已經在以命相搏了,每個擂臺都打的如火如荼,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唯獨陸天站着的擂臺毫無動靜,他已經站在上面等了半盞茶功夫了,按道理來說自己的對手早就應該上來纔對,可直到現在那人也沒來。剛纔抽籤的時候確實是十六個人抽的,一個沒少,但是對手爲什麼不來?對手沒上,陸天一個人跟標槍似的矗立在那,連帶着擂臺的主事人也有些尷尬,走到擂臺邊高聲喊道:“四號擂臺另外一個參戰弟子哪去了?”一連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答,更沒有人上臺。陸天也是疑惑不已,不禁扭頭朝其他七個擂臺上看去。剛纔抽籤的十六個人他都記在腦海中,只要把其他七個擂臺的人看上一眼,陸天就能確定自己的對手是誰。看了一圈之後,陸天不禁有些傻眼。自己這次的對手難道是她?除了她之外,剩下的十五個人全在擂臺上。不停地喊着人的擂臺主事人突然眉頭一皺,靜靜地站在那裡,過了好半晌才轉過身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陸天,目光中滿是疑惑不解。看這模樣,顯然是剛纔有人傳音給他。恰在此時,陸天的耳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救我一命,我讓你贏,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再無瓜葛!”聲音很輕,是依靠功力傳音過來的,陸天再擡眼朝遠處看去,只見人羣之外,一個上身穿着紫色長衫,下身穿着綠羣的女子背對着自己,一步步地朝布家莊之外走去。“呵……”陸天苦笑一聲,這女人當真果斷,不但棄權不參加戰鬥,竟然還直接離開了布家莊。擂臺的主事人打量陸天半晌,也是曬然一笑,道:“唐家小子,你運氣也太好了一些吧?”陸天不可置否地輕笑一聲。主事人又轉過身,面對着人羣高聲宣佈:“四號擂臺另外一人因爲身受內傷無法參加戰鬥,已經棄權,唐家陸天勝!”“靠他媽,這不可能!”結果一宣佈出來,人羣譁然。“唐家卑鄙無恥,大比之中竟然用齷齪手段讓自己的對手棄權,喪盡天良,其心可誅!”……林林總總,無數聲咒罵,不解和憤怒之聲傳來。昨天陸天對戰鍾露的時候,鍾露已經認輸過一次,雖然認輸,可鍾露好歹也上過擂臺的,可是這一次陸天的對手竟然連擂臺都不上就認輸了。一次還好說,可有第二次就不一樣了。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家族大比十年一次,爭奪的是靈石這種至關重要的修煉資源,每個家族的弟子都傾盡全力,性命相搏,怎麼可能會平白無故地認輸?運氣好?這已經無法解釋人羣看到的一幕了,運氣再好也不會好到這種程度,唯一的解釋便是唐家在背地裡動了什麼手腳,這才讓陸天的對手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動認輸。人羣激憤,場面混亂。擂臺的主事人無奈道:“肅靜肅靜!這事與唐家無關,是擂臺另外一位參戰弟子剛纔親口傳音告訴我的。”這句話一出,人羣才漸漸安靜下來。大比中這麼多家族,唐家勢力又不大,做不到一手遮天的程度,如果唐家真的動什麼手腳,布莊兩家哪會坐視不管?不過安靜之後,衆人才想起確認一下陸天這次的對手到底是誰。其實也很好確認,畢竟只剩下十六個人了,撇除其他十五個人,那最後一個人的名字自然會浮出水面。容家,陸寒寒!衆人很快就知道了結果。第一次是鍾露,第二次是陸寒寒,兩個人都是女人,而且全是美女……其中的共同點太多太多。難道臉長得好也有優勢?長得俊俏難道就能讓美女主動認輸?“唐家那小子還沒老子帥,憑什麼呀?”有人羨慕嫉妒恨。“這小子一嘴嫩毛,剛從孃胎裡爬出來不久,哪比得上本大爺成熟穩重。現在的女人,太沒眼光了!”有人空虛寂寞冷。不過接連兩個美女在對戰陸天的時候主動認輸,卻讓陸天在繼血魔之後又闖出一個名號來。美女殺手!誅殺美女於無影無形之間,殺的不是人,是芳心!當然,這個名號是那些無所事事的看熱鬧之人隨便安插在陸天頭上的,陸天本人絕對不會承認這種無稽的事情。擂臺之下,杜家弟子臉色灰敗,身形踉踉蹌蹌,猶如行將就木的老人,指尖都被捏得發白。周正都快哭了,顫聲道:“不好意思啊杜兄,我又贏了……不是跟你說要壓唐兄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