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嚴禮強去廣場對面的西餐廳喝起了咖啡,似乎一點都不着急,很淡定。於明和姬動一度懷疑這傢伙是不是真的嚴禮強,最終一名女警客串服務員確認,這傢伙是真貨。於明聽到確定答案搖頭:“看不懂了。”
李復同意:“嚴禮強現在在浪費時間,他應該知道有警方的暗哨跟蹤,也應該知道有人對他圖謀不軌,他耽誤一分鐘,就給了歹徒一分鐘的時間。保持遊動纔是最好的方案。”
今天不是節假日,西餐廳的人不多,嚴禮強似乎也表露出焦急的神色,姬動道:“他似乎在等人?”
“杜雷年輕時候也算草莽,會不會是杜雷有實力的朋友?”李復疑問。
等待十分鐘,嚴禮強咖啡喝完,再要了一杯飲料,服務員遞上飲料,於明突然道:“注意剛纔經過吧檯的那個女士客人。”
“爲什麼?”姬動問。
“那女人似乎動了點手腳。”於明看倒帶,沒錯,女人將一個新杯墊放在杯墊碟子上,是在嚴禮強點了飲料之後,而這個杯墊就被服務員送到了嚴禮強的手上。於明到:“猜測沒錯,這杯墊後面有手腳,完蛋,坑了,不是惡魔蜘蛛就是幽靈和嚴禮強有聯繫。”
說話間,嚴禮強似乎也注意到了杯墊,冷飲的水滴落在杯墊上,隱約可見背面有字,嚴禮強翻過來看了一眼,然後將杯墊放進西裝口袋,伸手招呼買單。姬動尷尬了,怎麼辦?扣押嚴禮強,那就打草驚蛇。對方不會再露面,這個遊戲要重新開始。可是不扣押嚴禮強,你就無法知道杯墊的內容。也許是讓嚴禮強驅車到一個地方,也許是讓嚴禮強上哪一路公交車,也許是讓嚴禮強搭乘某部私家車。拜託跟蹤的方法很多。惡魔蜘蛛和幽靈都是此間好手,要甩警察還是有辦法的。
姬動有個備用計劃,那就是誣陷,不過意義不大。因爲抓捕嚴禮強,一無所獲,遊戲重新開始,對方對警方脈絡掌握更鮮明。姬動電話中求助詢問:“咋整?”
是惡魔蜘蛛還是幽靈和嚴禮強聯繫呢?於明思量一會,惡魔蜘蛛,應該是惡魔蜘蛛,惡魔蜘蛛可以向嚴禮強說出自己的敵對後天集團的理由,如果是惡魔蜘蛛,那就攪渾水。但是幽靈那電話似乎也是個陷阱,於明問:“香菸定位?”
“在南八區。”嚴禮強在東四區。開車路程超過一小時。
“放狗。”於明回答。
李復開始操作,很快杜小影的一則語音信箱發到了嚴禮強的手機:“我已經擺脫他們。”
欲蓋彌彰?此地無銀?於明知道惡魔蜘蛛也是個多疑的人,多疑的人就要多給他點線索。如果是惡魔蜘蛛,首先會懷疑語音真實性,畢竟杜小影是普通人。沒有間諜和反諜經驗,直接發語音信箱是可以理解的。其次如果語音是真,那杜小影想幹什麼?用嚴禮強拖住大家,她去拿東西?如果是惡魔蜘蛛聯繫嚴禮強說願意提供幫助,那惡魔蜘蛛就會懷疑自己被嚴禮強坑了。於明之前已經問過電腦高手李復,李復回答,雖然黑蜘蛛很出名。技術很好,但是要確定這段話是錄音發出,那也需要一到兩個小時,如果黑蜘蛛手頭沒有此類專業軟件,還會更久。黑蜘蛛只是黑客,並非技術人員。
不存在的杜小影發送語音信箱時候位置在郊區的公墓。杜雷的妻子就安葬在這裡,這個位置有一條和15號有關,杜雷的妻子農曆某月十五號生日。疑人偷斧,當惡魔蜘蛛對自己判斷產生懷疑,懷疑就會加深。開始懷疑嚴禮強和自己說的話的真實性。惡魔蜘蛛或者幽靈會怎麼做呢?於明心中沒底,他只是無奈之下把水攪渾。大約十分鐘後,魏延傳來消息:“人丟了。”
嚴禮強進入一家公司大廈,他常來,保安們認識,放行,而警方則被攔截下來。雖然很快跟上,但是失去嚴禮強的身影,根據公司監控錄像,嚴禮強依仗對此公司的熟悉,到了地下停車場,是自己開車還是上了別人的車,目前不明。現在警方技術人員正在利用交通監控尋找這輛車的位置,面對惡魔蜘蛛和幽靈這樣的好手,一丟就很難再追回來,因爲他們只要使一招金蟬脫殼,在監控盲點換車,警方就跟不上節奏。現在希望就落到了公墓位置,公墓只有兩名警察,其中一名還是實習探員,姬動頗有些擔心,不過現在不能通知大量增援。姬動用普通的新手機和探員聯繫,告訴他們在實力不佔優情況下,禁止表露身份和攔截嫌疑人。
在李復發出消息後,公墓的探員立刻在守墓人住的屋子上面安放監控器,這是遠鏡頭監控,可以直接拍攝到杜雷和其妻子的墓地情況,他們是兩墓兩碑緊靠一起,杜雷不想自己合葬的目的,打擾了妻子的安寧。一些人忙碌尋找嚴禮強,一些人靜靜等待公墓消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頗有一些令人窒息的安靜,四十分鐘左右,公墓探員彙報:“發現可疑人氏,目標兩人,一男性一女性。”
大家看着監控畫面,只見這對人走向杜雷妻子墓地,探員已經摸槍,同時安撫身邊的實習探員,他的槍抓的太緊了。但是這對男女走過去了,並沒有停留在杜雷妻子的墓地邊。大家鬆口氣,看着這對男女在一墳墓前停步,獻上鮮花和祭品。女的和墓碑說話,男的走到一邊,很沒有禮貌的坐在一塊墓碑上抽菸等待。他們雖然距離杜雷妻子不遠,但也有十來米,這個位置是拿不到的,並且他們明面上沒有攜帶鐵鍬之類的工具。
“完蛋,露陷了。”於明道:“逮捕他們。”
“怎麼?”姬動反問。
“你看監控器最近的一個墓地,這墓地是水泥墓地,然後上面鋪蓋泥土,這不可能藏東西。他們走來一定發現了這個問題,於是就若無其事的走過去。”
姬動道:“可是,這不能成爲懷疑人家的理由。”
於明道:“那女人穿的是紅色胸罩。”
“這也不是理由。”雖然傳統上有很多忌諱,比如拜祭先人不能穿着大紅大紫衣服,嬰兒不能出席,孕婦不能出席,大姨媽不能出席等等。但是現在大家都放開了,在清明時候掃墓,可以看見不少小孩,還有穿紅戴綠的人。當然,人數還是比較少,畢竟一年一趟的事,能遷就傳統就遷就傳統,你非要在今天找不高興,被親戚們埋怨,那就穿唄。不過只是胸罩……夏天,妹子們穿的都比較少,加之這邊太陽大,可以理解。
於明道:“這女的沒撐傘。”這就比較可疑,一般年輕女性在暴曬環境下,都會撐傘遮擋紫外線。
於明最後補充一句讓姬動無法拒絕的理由:“抓錯人又不用你去道歉,抓對了,可能就能順藤摸瓜。”
於是探員動了,他們剛離開守墓人房子二十來米成戰術隊形靠近,男子就發現了,他們也沒有掏武器,立刻和女子開始奔跑。姬動笑:“跑你妹,不着急。”公墓在山上,只有一條路,路口一封,跑不掉的。姬動輕鬆話語是爲了大家輕鬆點,現在目的被識破,那惡魔蜘蛛很可能就知道了真相,而他們又弄丟了嚴禮強,形勢不妙啊。
現在警方和於明只剩最後一張手牌,那就是幽靈說的香菸。香菸是個老外,居住在酒店內,有一名男性隨從,這些資料幽靈都提供的一清二楚。於明開車和李復前往南區,接近南區時候,消息反饋,於明知道自己的戰術被識破。去拜祭先人的一男一女是被公墓附近村民,他們被人以五千塊的工資僱傭,讓他們去山上找個墓地說話,當看見有人追擊他們,就跑,並且通知僱主。於明有些惱火,自己應該想到惡魔蜘蛛就是靠隱藏存活的,試金石手段玩的特順。於明唯一收穫就是肯定這次的對手是惡魔蜘蛛。惡魔蜘蛛的勢力也讓於明有些心驚,惡魔蜘蛛不可能立刻從城市到達公墓附近,那就代表公墓附近有惡魔蜘蛛的人,幹這種事的多是親信,由此推斷,惡魔蜘蛛是相當有實力的。
至於香菸那裡,於明也不會全相信了幽靈,所以有一組探員盯住了香菸的男隨從,刑偵一隊也是有料的,立刻點出南八區各個監控盲區,探員們開車等待在盲區,開啓行車記錄儀。技術人員同時用交通攝像頭立體式的追擊單獨開車出門的男隨從。男隨從從登記信息看是中國人,在國外旅居求學。果不其然,在一個監控盲點,男隨從停車在一邊,然後上了一輛黑色轎車。這裡就展現了警方的資源,男隨從前往西區,每個監控盲點已經從分局中派遣了車輛停靠,利用車輛行車記錄儀人爲製造出無盲點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