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曜經》和佛骨同時震動,讓房內四個人都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最後那個名字出現的瞬間,冥冥之中有一道目光盯住了自己的靈魂。
那種極端的不適和不安之感,讓人心跳劇烈,如坐鍼氈。
“阿彌陀佛!”
紅沙羅漢長嘆一聲,隨即道:“無妨,世尊之物在此,蒼天大地,古往今來,無人可以窺探。”
他翻閱《普曜經》,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臉上表情逐漸變得古怪,甚至可以說是恐慌。
萬凝脂一直在觀察紅沙,此刻當即問道:“大師,看到了什麼?不妨繼續念出。”
紅沙羅漢閉上了眼,長嘆幾聲,才顫抖着聲音道:“世尊降臨,天地震動,其母驚懼,昏睡於牀。”
“佛母摩柯波闍波提,爲奪正宮王妃之位,欲殺摩耶夫人,因世尊之力,不成。”
“隨即,七日後,宣告摩耶夫人逝世,將其昏睡之體,送往陵墓。”
易寒三人都不禁站了起來,滿臉驚駭。
原來不是七日而死,而是隻是昏睡,但被宣告死亡。
紅沙羅漢的手都顫抖了起來,滿臉大汗,繼續道:“摩柯波闍波提,持古刀,煉古法,斬摩耶夫人四肢,割摩耶夫人耳鼻,挖雙眼,斷其舌,剖血肉,取其骨,以金絲縫合血肉...”
易寒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尼瑪,這是什麼地獄故事...
紅沙羅漢已經快撐不住了,渾身癱倒在地,卻繼續念着:“血肉之軀開孔洞,種惡獸之羽,栽邪孽之尾,烈火焚燒,極冰冷凍,歷時九九八十一天,將摩耶夫人煉製成爲...修羅魔。”
說完話,他盤坐起來,呢喃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易寒三人也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他媽也太狠了啊,殺不死人,就把人弄成這種鬼東西...
萬凝脂道:“大師,世尊何等人物,應有後續,切勿擔心。”
紅沙羅漢振作精神,繼續看了起來。
一邊看,他一邊說道:“親母不在,姨母惡毒,世尊雖然身份顯赫,卻苦多於樂,最終離開王庭,行走人間。”
“在此期間,世尊閱遍紅塵春秋,見慣衆生苦難,已隱隱有成道之勢。”
“後見妖魔作亂,殘害百姓,世尊以一己之力鎮壓,才知妖魔爲其生母摩耶夫人。”
方玄衣經歷過父母慘死之痛,如今聞言,深有同感,不禁搖頭。
易寒也是聽得滿頭大汗,這尼瑪,對世尊的打擊未免太大了吧。
紅沙羅漢繼續道:“世尊封住生母之力量,將其放置於金棺之中,以佛法封印,埋葬於菩提樹下。”
“世尊於菩提樹下盤坐悟道,終成佛陀。”
說到這裡,紅沙羅漢長長出了口氣,呢喃道:“故渡衆生之苦,方爲佛也。”
他翻閱經書,嘆聲道:“世尊成佛之後,將姨母摩柯波闍波提封印在菩提樹中,意爲...爲摩耶夫人遮風擋雨,直到...”
“直到真正悔改,其願力建黃金佛國,引亙古佛光普照,令天下佛子禪唱,使億萬靈獸膜拜,方可解脫。”
萬凝脂抓住了關鍵,沉聲道:“那麼已經很明確了,佛母想要復活,必須要滿足上面所說的四點。”
“如今,她已經建立了黃金佛國,也應該做到了億萬靈獸膜拜,只是亙古佛光普照和天下佛子禪唱,她恐怕永遠也完不成了。”
方玄衣冷冷道:“所以!她用了邪惡之法!想要通過五行載體,來讓她甦醒!”
易寒道:“值得肯定的是,我們所處之黃金佛國,應該是在金山上一棵菩提樹內。”
“也正因此,故侍神宮也在此地,爲佛母辦事,這金山上的億萬靈獸膜拜,應該就是侍神宮做到的。”
方玄衣道:“所以侍神宮全是馭道強者,更有強大的命騎士,這正好可以幫助他們馴服靈獸。”
萬凝脂輕輕一笑,道:“諸位,命騎士雖強,何以馴服億萬靈獸?須得活祖才行。”
易寒點頭道:“不錯,唯有馭道活祖,方可馴服種族,成就億萬之功。”
萬凝脂道:“黃金佛國修者衆多,還有摩柯波闍波提的無邊偉力鎮壓,我們沒辦法。”
“億萬靈獸膜拜,一是在外界,二是有馭道活祖鎮壓,我們同樣沒辦法。”
“只有在五行載體之上下文章了,易寒,你怎麼看?”
易寒沉默了片刻,才搖頭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五行載體必然有摩柯波闍波提的力量護佑,我們不可能暗殺,只有從復活儀式上想辦法。”
方玄衣變了臉色,急道:“若是等到復活儀式,我姐姐早就被害了!”
易寒沒有理會,只是對着紅沙羅漢鞠躬道:“多謝大師傾力相助,也多謝宗什喀巴寺的支持,易寒感激不盡。”
紅沙羅漢笑道:“施主客氣了,此乃佛緣。”
易寒道:“耽誤大師許久,易寒有愧,這就送大師回山修養。”
他躺了下來,沉下心神,使自己陷入夢境。
醒來之時,紅沙羅漢已經消失。
而萬凝脂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她冷冷注視着易寒,咬牙道:“混賬東西,我就不該來這南蠻找你。”
易寒心情也極爲沉重,他也看到了事情的深層次內容,也就是萬凝脂所看到的那個層面。
這一次,恐怕真的完了。
無論如何,或許都無法阻止摩柯波闍波提的復活了。
方玄衣憂心其姐,自然沒有看到深層次的內容,只是沉聲道:“易寒,你什麼意思?你之前不說讓我放心麼,怎麼現在又沒辦法了?”
易寒道:“玄衣,你或許是關心則亂,沒看到...”
“住口!”
萬凝脂直接打斷,壓着聲音道:“現在我們未必是隱秘的,所言所寫,很可能被窺視。”
易寒心中一凜,看向方玄衣,低聲道:“不要怕,不要擔心,我答應過你,就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方玄衣咬牙道:“這是你該做的!”
她霍然轉身,顯然是又要回去夢方青衣了。
萬凝脂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道:“她天資卓絕,性格高傲,又因童年悲劇,導致內心敏感脆弱,故不近人情,冷若寒冰。”
“易寒,你不是找了一朵帶刺的花,你是找了一塊萬古不化的寒冰啊。”
易寒瞪眼道:“她和我只是朋友而已,別說的那麼曖昧,你都知道她是個瘋子性格,我敢惹麼?”
萬凝脂倒是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而是眯眼道:“我倒是很好奇你要怎麼做了,水德之體,怎麼更改?明天就是法會了,如果我猜的沒錯,法會就是復活儀式。”
“當然,也是那方青衣被改造的過程,你如何去救?”
易寒想了想,才道:“那不是還得麻煩一下女皇陛下嘛!”
萬凝脂連忙道:“別找我,這種鬼地方,我也就最多自保,法會之後,不管天崩地裂,我都直接回西晉。”
易寒道:“把方玄衣也帶走吧。”
萬凝脂滿臉疑惑:“那你呢?”
易寒笑了笑,輕飄飄地說道:“我在這裡,弒殺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