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快!獄帝大人到了!”
夜幽從遠方的街道飛來,極速落在地上,激動道:“天下神靈皆至,天下強者雲集,獄帝大人主持大局,血肉獄王宣告氣運已足,我魔國終將成朝了!”
她興奮無比,大步走來,但臉上的笑容卻漸漸凝固,目光鎖定了唐蘊芳。
她竟然敢靠在易寒的懷裡!
夜幽眯眼道:“這個女人...是誰?”
易寒輕輕一笑,道:“她叫唐蘊芳,是以前靈武國青州靈玄司的司主,我的上司。”
夜幽臉色稍微緩一點,然後繼續道:“雖說是你的故友,但如此親密,未免不合適。”
易寒道:“她看到這片土地的慘狀,控制不住悲傷,我安慰一下她。”
說着話,他拍了拍唐蘊芳的肩膀,道:“你差不多該動身了。”
唐蘊芳道:“我想留下來,見證這一場偉大的戰鬥。”
易寒搖了搖頭,道:“這一場戰鬥稱不上偉大,去吧,郭旭在等你,日後的大局需要你來支撐。”
唐蘊芳環顧四周,擦了擦淚水,呢喃道:“這是我時隔大約一年,再次回到青州,我會記住這個畫面的。”
易寒道:“等這些百姓復活,還需要靠你去照顧他們。”
唐蘊芳道:“我會做得比以前更好。”
她轉頭離去,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夜幽一眼。
夜幽的感受很不好,不禁看向易寒,疑惑道:“易寒,你在說什麼?等這些百姓復活?他們的靈魂會用以開啓輪迴殿,又怎麼會復活!”
易寒笑了笑,輕輕道:“你信我能打敗西晉,亦能信我能打退司空龍,爲何卻不信我說青州百姓會復活呢?'
夜幽驚愕無比,看着易寒道:“你在說什麼啊?”
“現在不需要解釋什麼,走吧,去看看魔宮的盛況。”
易寒負手而立,身體拔地而起,便極速朝魔宮方向飛去。
夜幽雖然疑惑,但也知道此刻不是墨跡之時,便連忙跟上。
虛空之上,唯有神靈傲立,大地四周,卻是修者雲集。
易寒的出現,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發出陣陣驚呼之聲。
易寒面無表情,心中唏噓無比。
他看到了武道先天山的八臂羅漢和槍魂楊公令,也看到了小武皇古不劣,以及武道先天山的小拳神。
易寒曾記得,這尊神靈曾在青州出現,搶奪古法石板,卻以失敗告終。
日月聖宮劍道院的大殿主提劍而立,看到易寒,目光頓時鎖定他。
易寒擡頭瞥了他一眼,卻是輕輕一笑,道:“大約一年前,我們曾在此地見過,不是嗎?”
包括獄帝在內,天下強者紛紛皺眉,疑惑不解。
他苦獄魔子,怎麼會和日月聖宮的劍道院大殿主認識?
而大殿主卻是淡淡道:“不錯,數百年來,你是第一個敢對我出劍的人。”
四周衆人皆驚,盯着易寒,滿臉不可思議。
一年前的易寒,不過是個普通的三境武修,怎麼可能對神靈出劍?
更何況這位可是日月聖宮劍道院的大殿主,也是曾經的老宮主,日月先天啊!
易寒道:“一年前,我在此地,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無人所知。”
“一年後,我又在此地,卻已然名震天下,世事多變,還真是不可捉摸。”
日月先天沉聲道:“我一年前就該殺了你!”
易寒道:“你殺不了我,辛百草不會讓你出手的,你很忌憚他不是嗎?”
諸多強者聽得是雲裡霧裡,司空龍、古不劣、冷應龍等人,也是眉頭緊皺。
許多心機深沉之輩陷入沉思,他們這才發現,似乎易寒曾經也並非籍籍無名。
魔宮廣場的中間,是巨大的羅盤,指針旋轉着,氣運滌盪不休。
輪迴喪鐘輕鳴,鎮壓着這些氣運,成朝的儀式似乎就要開始了。
但此刻,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易寒身上,而不是在輪迴喪鐘之上。
易寒繼續朝前走着,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隨即抱拳,鞠躬道:“見過血王。”
賀蘭都鐸雙眼微眯,沉聲道:“易寒,青州一別,已一年矣。”
易寒道:“一年來,多虧血王前輩慷慨幫助,易寒纔有今日。”
他怎麼和賀蘭都鐸也認識啊?
你一個青州的小角色,怎麼認識這麼多位高權重的強者?
四周衆人,包括夜幽、無間獄王、牧羊人、南宮天乙等人都是懵的。
賀蘭都鐸卻道:“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你有今日之成就,靠的是你自己。”
易寒搖頭一笑,看到了曲煙妃,對其點了點頭,道:“煙妃,之後要麻煩你了。”
曲煙妃皺着眉頭,沒有說話。
她看不出易寒的想法,也不好再回答什麼。
而這次衆人倒是明白,易寒和曲煙妃一直曖昧不清,有不少交際。
易寒看向了古不劣,笑道:“道友,我們也分別大半年了,看樣子你已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成就殺伐之宗了。”
古不劣哼道:“要不要再打一場?這一次我可不怕你的暗魔劍法了。”
易寒搖了搖頭,道:“其實,我最強大的實力並不是暗魔劍法,如今我也有了進步,你可能依舊不是我的對手。”
古不劣不服,大聲道:“有本事來戰?”
易寒道:“不是時候,將來會有機會的。”
司空龍冷冷道:“少裝腔作勢了,你修爲不過第四境點天燈,除了卑鄙無恥的陰謀,你什麼也不是。”
四周諸多強者也紛紛點頭。
易寒笑了一聲,輕輕道:“司空龍,收起你的驕傲吧,領兵打仗,你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三百萬大軍連敵人都沒見到就全軍覆沒。”
“論修爲,你幾個月前在雪山之巔,被官兆曦幾招打敗,狼狽不堪。”
這句話讓四周頓時譁然,更讓司空龍面色漲紅。
他敗給官兆曦的事,外界是不知情的,易寒這一下直接給他傳開了。
而易寒繼續補刀:“那時候你已經是殺伐之宗,而她卻只是見穴靈而已,你和她的差距大得無法形容。”
“什麼中天白龍,什麼天下龍首...呵!大名如雷貫耳的青年強者比比皆是,但在官兆曦面前,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說到這裡,易寒看向了日月先天,輕輕道:“前輩,你說呢?”
日月先天臉色陰沉無比,深深吸了口氣,不禁搖頭嘆息。
官兆曦,是他的徒弟。
他培養了這個史上最年輕的光明神官。
但他,卻又把官兆曦趕出了日月聖宮,令她被天下追殺,幾度陷入絕境。
他知道易寒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但他卻無法反駁。
甚至,他此刻才知道,自己的徒弟跨境打敗了中天白龍。
“兆曦...原來你是對的,而師父卻錯了。”
他心中感慨萬千,只是大袖一揮,道:“易寒,下次見到兆曦,替老夫道歉吧。”
易寒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點頭。
一個神靈,肯當着天下神靈和修者的面,說出這樣的話,易寒承這個情。
直到此刻,易寒終於走到了輪迴喪鐘之旁。
他看到了獄帝,一個高達十丈的黑衣青年,臉上繚繞着黑霧,看不清真容。
但他是罪魁禍首,沉默的懺悔的源頭...
易寒輕輕一笑,抱拳道:“見過獄帝大人,請開啓成朝儀式,窺探輪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