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
窗外高山巍峨,一輪明月懸掛,銀光四溢,伴着夜風灑滿人間。
似乎嗅出了氣氛的尷尬,薰颻乾咳了兩聲,道:“我出去走走,今晚就不回來了。”
這句話,讓花劍奴當場愣住,臉都紅了。
易寒擺手道:“別搞這種幺蛾子,接下來的話你也聽一聽,可能有助於你對未來的判斷。”
薰颻尷尬一笑,又小心翼翼做到牀沿上。
易寒泡了幾杯茶,輕輕抿了一口,才道:“黎山古礦是南蠻域十大礦藏之一,蘊含無盡的資源,它本身是足夠有吸引力的。”
“但光明神國、神羅帝庭、日月聖宮、武道先天山、藥王館、神兵山莊等勢力,無一不是羅天巨擘,當世規則制定者。”
“如今算是都來齊了,我想你們應該還是嗅到了一些東西的。”
薰颻試着說道:“嗅到了什麼?大勢力也貪心?”
易寒沒有說話,而是看向花劍奴。
花劍奴沉默着,表情有些鄭重,疑惑道:“總感覺有一隻幕後黑手,在推動年輕一輩的碰撞和會面。”
易寒道:“不必感覺,這是事實,而且也不是什麼幕後黑手,顯然是各大勢力的掌權者。”
“若黎山古礦如此重要,爲什麼他們不派真正的力量來,而是由部分長輩代表,帶着年輕一輩過來角逐?”
“但若是黎山古礦不重要,爲何每個勢力都有人來?還都來了核心長老和核心繼承人。”
“很顯然是他們要推動年輕一輩碰撞,推動年輕一輩迅速成長,最終扛起時代的大旗。”
“從側面上來說,這其中隱隱伴隨着不可查覺的時代變革,以及歲月似乎輪轉到了關鍵時刻。”
花劍奴道:“你的意思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易寒道:“或許比我們心中所預估的更大,更具影響力。”
事實上他也不是瞎猜,而是在域外惡魔降臨的前幾年,羅天世界的最頂級強者,還是察覺到了鉅變將至。
神靈是敏銳的,上一次青州大劫,萬須血魔被殺,他們未必沒有感受到什麼。
薰颻輕輕道:“所以,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的意思是我們該怎麼做?面對這樣的時代大潮,我們好像什麼都做不了。”
易寒笑道:“我們的力量當然微乎其微,但卻也可以對我們之後的路有所啓發,若是真的有鉅變發生,實力低微者肯定會面對難以想象的生存危機。”
“這不僅限於人,也包括勢力本身。”
說到這裡,他微微眯眼道:“比如木劍宗,寥寥幾個宗師,在面對時代變革之時,如何有力量支撐下去?”
“它需要有人站出來,需要有真正有話語權的人去保護它。”
花劍奴擡起頭來,目光閃爍,帶着凌厲的光芒。
她眯眼道:“你的意思是,大變革到來,木劍宗會滅亡?”
易寒道:“如果是大災難,那木劍宗必然是炮灰,如果是大發展,那木劍宗必然被頂替淘汰。”
“變革時代別無選擇,要麼變強,要麼死亡。”
花劍奴直接道:“木劍宗不會滅亡,會有人站出來保護它。”
她的語氣是如此冰冷,態度卻是如此自信。
易寒道:“看各大勢力的緊迫程度,變革或許就在最近幾年,甚至更近,以木劍宗的底蘊,它無法給你更多的資源和智慧,讓你成爲真正影響天下的強者。”
花劍奴傲然道:“天地之藏無盡,何須宗門給予。”
易寒笑道:“汲取天地之藏,需要時間,而且強者的誕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需要的是...格局。”
花劍奴道:“你的意思是我沒有格局?”
易寒擺了擺手,道:“我的意思是,你缺乏打開自身格局的壓迫感和途徑。”
他沒有給花劍奴反駁的時間,而是直接發問:“你覺得我實力如何?”
花劍奴皺了皺眉,道:“很強,或許比我更強。”
易寒再道:“你今年多大?”
花劍奴沉默了。
薰颻捂嘴笑道:“哪有直接開口問女孩子年齡的,很不禮貌噢,不過我可以回答你,她二十三歲,還有三個月就二十四了。”
花劍奴看向薰颻,一臉驚愕。
薰颻道:“我修魅靈之道,可觀命輪。”
花劍奴深深吸了口氣,看向易寒,那眼神似乎在表示不爽。
易寒笑道:“我十九歲,還有大約兩個月,纔到二十。”
花劍奴表情頓時變了,驚異道:“我以爲你至少二十六七了。”
易寒道:“畢竟你認爲,以我的實力來看,不可能比你還年輕。”
他的臉上也多了幾分驕傲,輕笑道:“說一句你可能不是很相信的話,我是去年中旬開始修煉的,距今不過七八個月。”
這下不止是花劍奴,連薰颻都直接嚇得站了起來。
“絕不可能!”
花劍奴一字一句,說得十分堅定。
她是一個天才,從來自傲,她很清楚自己取得如今的成就,已經算得上是天下佼佼者了。
沒人可以在幾個月之內,就能達到這種程度。
這類謊言,簡直是對自己天賦的侮辱。
易寒卻沒有嬉笑,而是沉聲道:“去年六月我纔開始修煉,辛妙娑幫我護法,那時候我身上還沒有靈氣,直到我破入第三境,她才離開。”
花劍奴駭然看着易寒,喃喃道:“你怎麼做到的?”
“知識、智慧、底蘊。”
易寒用了三個詞來形容,繼續說道:“我清楚塑筋骨和煉血肉的途經,有特殊的修煉方式,更清楚世間武學。”
他看向花劍奴,輕笑道:“你見過我用萬靈劍法其中的點翠啄水不是嗎?”
花劍奴道:“天下劍法你都會?”
易寒道:“不,不是天下劍法,是天下出色的所有玄法,我幾乎都學了,只是很多東西還沒有學以致用。”
說到這裡,他終於說出了內心的想法,沉聲道:“花劍奴,你是天才,但天才也需要土壤。木劍宗的底蘊,最多讓你成爲法則宗師。”
“而我相信,以你的心氣,不可能只甘心止步於法則宗師。”
“而你想要問鼎神靈,需要我來幫你。”
薰颻長大了嘴,似乎不敢相信易寒所說的一切,問鼎神靈,這是多麼遙遠的苦路,法則宗師都還不夠嗎?
要知道,陰煞魁首、南蠻樓主,也才法則宗師啊。
花劍奴冷冷一笑,道:“就算你說得有道理,我又憑什麼信你?”
易寒擺手道:“你不需要立刻相信,時間會給出答案,神易玄宮需要刀,我想你做我的刀。”
花劍奴眯眼道:“你甚至比我小几歲,拿什麼來讓我做你的手下?易寒,你太小看我了。”
易寒搖了搖頭,緩緩道:“並不是小看你,反而是很清楚你的天賦,神易玄宮要做的事,是...讓乾坤倒轉,讓世界顛覆。”
“你的刀不是刺向某一人,某一尊神,或者某一個勢力,而是萬古時空,蒼天后土。”
“你還有時間考慮,不必回答我任何問題,記住我的話即可。”
說到這裡,他沉聲道:“如果你有一天想通了,來找我,我教你神曦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