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西土七真 峰迴路轉

羽融族,元夕地宮。

這所謂的“地宮”還真的是名副其實。一片極平整、縱橫各五百里方圓的地域之中,開掘出百丈至千丈深不等。其中溝壑連綿,宮室林立,鱗次櫛比,隱約可見掌法玄機。

若有道術高明之輩仔細辨認,便立刻能斷出這片規模龐大的建築羣,其中唯有百分之一二是真正意義上的供人居住的殿室。其餘絕大多數,其門窗皆是雕琢之虛形爾。

換言之,是完全封閉砌實的密室。

至於其中隱藏的門道,就不爲外人所知了。縱以神意探查,亦無法穿透。或許正是因爲這億萬密閉隔離之物中所藏的手段,構建了羽融族獨到的聯絡體系。

元夕地宮正北處,兩道異景甚是矚目。

在地宮邊陲,寬約六七十里的空地之中。遁光往返,劍氣縱橫,卻是三四十位元嬰境修士,相繼下場鬥法。這些元嬰修士,修爲俱甚是不俗。無論放到何處,皆是叱吒風雲的人物。

可是其與另一處景象相較,卻不足道了。

與之相鄰的一處暗紅色殿宇,似爲霞光籠罩。半邊天地的幽玄高妙、凌然威勢,盡皆聚精粹爲一。這分明是不止一位天玄上真匯聚於內,方會產生的異象。

殿宇之內,音聲昭然:

“老夫來此之前,偶然遇見羽融族虞明妖王。閒話兩句,問及行程,他也未曾瞞我。據說隱宗集合妖族之力,似乎已有穩固那一處陰陽洞天的手段。他此行之去,正要眼見爲實。若是果然順利做成,羽融族與那七十七家隱宗正脈,便要正式聯合。”

殿宇之內,牆壁,樑柱,磚瓦盡爲墨色,面積亦不甚大。但是二十位天玄境坐鎮,足以讓人忽略了一切外物點綴。

出言的這位,是個身着杏黃寬袍的中年修士。其實他面目甚是白皙,只是下頜胡茬未盡,看上去平白增長了幾分年齒。

此人一言既出,登時相繼迎來了許多附和聲。

“不錯。我西寰二十二宗,若是與那七十七家一般,有一道地脈相連。本當同氣連枝,通其源流。如今卻教一家妖族佔先,也太說不過去。”

“聖教祖庭自定下‘三十六界天’的格局之後,一直將精力集中在內荒之地的耕耘上。但不久以前,據青猊族傳來的消息說,似乎其等改變步調,再度謀劃大規模的擴張。我等抱團取暖,形成合力,亦是分屬應當。”

“合盟之議,數萬載之前便有端倪。其後偶然間發現那處陰陽洞天爲壽不永,這才耽擱下來。若是其果真神通廣大,能夠將這一最大的絆腳石搬去,兩家合流,當是順水推舟。”

“不錯。遠的不說。我二十二家宗門之所以能夠維持聯繫不斷,本來便是仰仗羽融族地宮。說到這地宮……說白了卻似半租半借,也太不成話,亦非長遠之計的氣象。若是三方皆已成盟,彼此親若一家,這一個疙瘩亦能隨之解開。”

最後這句話,出言的是一位以半塊青布包住前額的老者。

他此言並非泛泛而談,而是說到了在場諸真的心坎裡。較之尚屬遙遠的“聖教祖庭威脅”云云,感同身受、出言附和之人更多。

借用羽融族地宮法陣,名不正言不順,一直是諸家隱宗的一塊心結。若是三家合一,卻是不着痕跡的將這個問題化去了。

此時,一道冷肅之聲響起:“某雖不才,卻也精研過聖教祖庭的行事路數。考其御下神道三十六界天之地域,雖然廣大已極,幾占人道紀元之半壁江山。但是其法度卻甚是規整,三十六界天皆是恰到好處的連片,未有一處飛地。”

“所以,所謂聖教侵凌,多半是難以及到這西寰之地的。”

聖教祖庭最初時憑藉“陰陽洞天”佈設四方,自然是形同孤島一般的根據地。但是其等顯然暗藏規矩,擴張之後,連綿成片,形勢完整。

然後又有一人接口道:“不錯。羽融族與隱宗聯合,乃是因爲妖族‘定品之劫’的緣故。我人道宗門,卻無此等顧慮。”

相繼出言的兩人,一位丰神俊逸,一襲白袍,肩膀處繡着三花三草;另一位面無棱角,卻難評說其相貌如何,只將一襲白布饒身三匝,勉強充作長袍之用。

這兩人一張口,殿宇之中衆口一詞的局面,登時被扭轉過來。

二人分量之不凡,通過其餘幾個細節亦可辨明。

如這等衆上真匯聚的盛會,因爲人人皆是鎮定一方的近道上修,最常見的佈局乃是圍圓而坐,不論高下。但是此殿中卻並非如此。有七席青玉石臺橫亙於上,超出羣倫;而餘下的十五席卻是隨意佈置,參差不齊。很顯然,構成了高下的差別。

上七席中有兩席空置,止得五人。

但是這五人功行之精純,明顯要勝過座下諸真一籌。

剛剛肩繡花草的這位與白布環身之人,皆在上五席之中。

局面陡然變化,先前出言,以借用地宮的大義名分立論而深得重心的那位青布包額的老者,不由暗暗搖頭。

看這架勢,和三十年前如出一轍。

三十載之前亦有一次諸宗小會。屆時先到場的十餘家宗門合計,感於隱宗、孔雀、天馬諸族合盟之訊,便要上前靠攏。恰好羽融族與隱宗嘗試接洽,幾位上真一議之下,順道遣出信使。沒想到,此舉卻險些造成烏龍。

待諸真齊聚之後,局面卻急轉直下。

西寰二十二宗之中,分量最重的數位天玄上真,或明或暗的表達了消極態度。於是此事便擱置了下來。

恰如殿中座席所示。有七席超出羣倫,非是無由。

近數千年來,西寰二十二宗之內,有七位天玄上真道行最深,聲名最響,齊名稱爲“西土七真”。不止在人道宗門,縱然是在羽融族、青猊族中,亦算得上是威名素著。

這位青布包額的老者名爲夏祚永,出身於赤月門,道行、年齒俱深。在二十二家宗門執掌之中,足可排名前十之列。但是若與“西土七真”相較,卻明顯尚有差距。

剛剛最後出言唱反調的兩人,肩繡青花者名爲黎原慶,出身於海剎宗;白布裹身者名爲章璐,出身於伍壬宗。

這兩人皆是“西土七真”之中的人物,說話分量自然不同。

有兩人表態之後,其餘人論述己見時,分明審慎了許多。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殿中諸真皆把目光投向一人。

此人一身明玉翡翠錦袍,舉動從容,不拘小節。明明神韻內藏,卻偏偏教人無法忽略他的存在。頗有些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妙境。

其座席位於黎原慶和章璐之右,自然也是“西土七真”之中的人物。但是論功行之純,氣機之厚,還要在黎、章二人之上。在場的二十位天玄上真,他是當之無愧的首席。

赤鼎宗,洪楊上真。

洪楊上真思慮甚久,終於言道:“諸家合盟,未必不是一件善事。”

殿下諸真,聞言不由一怔。

三十年前的聚會,洪楊上真其實並未表明態度。

衆人亦心中雪亮,那時情境之下,保持沉默,其實就是一種隱晦的反對。

難道他今日改變了主意不成?

卻聽洪楊上真悠然道:“道術合流,取長補短,就長久而言,本是大勢所趨。只可慮者唯有一事。隱宗五脈,據說如今有四位人劫道尊坐鎮;而我西寰二十二宗之中,卻無此等人物。若是此時與之匯合,分量未免太輕了些。到時候爲人驅馳,弊勝於利。”

“或有一日,我二十二宗之內,出得一位道境大能。那時再議此事,卻也不遲。如今,時機不合。”

諸真聞言,有幾人面面相覷;有幾人彷彿入定;有幾人面色奇異。

出一位人劫道尊?

那可實在是渺茫之極了。

就以眼下而論,“西土七真”聲名雖著,但若說要嘗試突破至境,只怕希望也是有所不逮。

但洪楊上真這一番話似乎也未必沒有道理——

他點明瞭一件事:

若是分量太輕,便難以爭得足夠的利益。

另外,“時機不合”四字還有另一重意思。洪楊上真雖未明說,但是明裡暗裡所藏的意思衆人皆能體會出來。此時西寰之地,尚算是逍遙淨土,一時半刻,也未必見得聖教祖庭便會殺上門來;但若此時與隱宗合盟,卻極易弄巧成拙。

眼下聖教隱宗相爭正急,若是湊上去頂缸,絕非美事。

夏祚永見狀,微微一嘆。

洪楊上真此論,他是不以爲然的。

或許聖教祖庭不會如覆滅騰蛇一族般直接侵凌西寰界域。但若說此地是置身事外的桃園淨土,那就大謬不然了。

如今兩家人道勢力,早已和妖族“定品之劫”糾纏得難解難分。此地既然羽融族和青猊一族皆表明態度,二十二家宗門便難以獨善其身。聖教一方若是有意,總是能夠干涉到此間形勢的,無非是手段不同而已。

對於“西土七真”和大多數人爲何意見相左,其實洪楊上真話中早已言明瞭;只是需要換個角度去聽。

如黎原慶,章璐這般人物,若是人劫天尊不出,其餘所遇,無論人修妖王,天下大可去得,不至於怕了誰去。尤其是洪楊上真,道一聲“威震一域”,亦不算過。

所謂寧爲雞頭,不爲鳳尾。如此人傑,自然不願受人轄制。

而夏祚永等人,卻無有此念,心中本着大樹底下好乘涼的意思,極願與隱宗親近。

正在此局面微妙之際,殿宇之中陡然凝出一個氣旋,只一吞一吐之間,已多出一個人影來。

衆位上真看清此人面目之後,紛紛與之致意。上座五人,亦無一人怠慢。

此人寬袍博帶,四十歲許的面貌,一襲銀髮披肩。與衆修略略一禮之後,便將上座之中剩餘的兩個位置,佔了一個。

觀其氣機之盛,昭昭穆穆,玄象幽明,果然遠超羣倫,殿中唯洪楊上真堪與之匹敵。

洪楊真人肅然道:“青萍道友,不知你有何高見?”

來人亦是“西土七真”之一,元門掌門。這一位本名潙叡,但是因其自號“青萍子”的緣故,是以相識之人,通常並不直呼其名。

潙叡上真卻似是個極爽快的人,當即言道:“我自然是不願意的。”

黎原慶、章璐聞言,皆是不由的露出微笑。

素聞青萍子閒雲野鶴,不受拘束。難得相見,果然名下無虛。

“西土七真”雖是七人,但是常時卻唯有五人相聚。“元門”青萍子,和“殘門”須賢上真,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不與衆真並列。偏偏二人功行甚高,地位舉足輕重。

七真之中,也是有高下之分的。洪楊上真、青萍子、須賢上真三人,明顯較其餘四位高出一籌。

由於合盟之事甚爲要緊,青萍子和須賢上真二人,事先都相繼傳訊,定不會缺席今日之議。

今日青萍子雖然晚到了些,但也算是依約而至。

豈料青萍子又道:“不願歸不願,但合盟之舉,只怕勢在必行。”

他這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殿中諸真都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方纔黎原慶正要出言附和,此時不由地甚是尷尬,心中生出幾分不悅。

洪楊上真亦不免微微一愕,忍不住問道:“敢問緣由?”

青萍子自袖中取出一枚二尺高的翠玉酒瓶,拔開瓶塞,立時酒香四溢,幾乎壓倒了殿中的微妙空氣。

青萍子飲了兩口,才道:“小徒的成道機緣落在旁人身上,我亦無可奈何。我‘元門’傳承,有別於諸家;衣鉢相傳,即是宗門。”

其實潙叡上真心中尚有一個苦惱處,那就是姜敏儀尋到那人之後,在心中幾乎奉若神明。縱然當日陰陽洞天中大戰後、那一場奇緣遍傳天下,他這傻徒兒也既不在乎,也不嫉妒,坦然自輕,令疼惜愛徒的潙叡暗暗搖頭。

但是命中註定那人是姜敏儀的“解鈴人”,他自然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青萍道友之言,甚合我意。”

此時,又一道渺渺之音落下,殿中又多出一人。雖然他並非不速之客,但終究突兀。何況此人未作逗留,氣息一隱,已然坐在剩餘空座之上。

他相貌雖然普通,但幾是宛若實質的自在獨尊之氣,卻自然而然地呈現出來。

既坐此席,身份不問可知。

他一身深色青袍,曳地三尺,卻是不拘於繁文縟節,徑直一甩衣袖,對青萍子淡然一笑道:“不過,青萍道友爲了徒兒與門戶傳承,須賢甚感佩服;某卻不才,純粹只是爲了一己之利,慚愧得緊。”

青萍子本是一派淡泊不羈之風,此時雙目卻陡然銳利,背後慶雲隱現,幾乎是臨敵應變的姿態。

殿中夏祚永等人,見須賢上真不期而至,又出言贊同青萍子之意見,本來甚是振奮。如此一來,分量最重的三人中竟有兩人贊同合盟,大勢已然逆轉。

可是這二人既是意見一致,爲何青萍子卻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

再擡首一看,上座七人,洪楊上真的面色亦十分奇怪,說不出來悲歡喜怒。

此時,青萍子神思遙動。

他與洪楊、須賢二人,可謂鼎足而立,功行本在伯仲之間。

數十載之前,他前往隱宗一行。與隱宗最頂尖的姚純、孤邑、路艱、越湘以及甘堂宗權上真等人試過手段。他一身驚人藝業,竟也不落下風。由此可見,“西土七真”之中前三人,已的的確確是天玄境中的頂尖人物。

可是今日一見……

須賢上真給他的第一感,明顯與過去有了一絲微妙變化。青萍子一瞬之間,心意中莫名多出一絲退守之念。似乎眼前之人,道行之深、厚、高、博,於增無可增之處更進一步,明明白白勝了自己一籌。

“爲了自己……”

“爲了自己……”

洪楊上真低吟再三,幽幽道:“恭喜道友了。”

須賢上真連連擺手,道:“僥倖得了一場大機緣,望見一絲天門縫隙而已。若論成算,終究渺茫。恭喜之說,言之尚早。”

“不過,爲了能夠讓這一線可能增大一兩分,取法他山之玉,先賢援手,勢在必行。”

他這一番話,雖然平靜謙遜,但是其中鑿鑿之意,幾乎堅凝如鐵,不可動搖。

洪楊上真不由默然。

他無法再出言反對;因爲他之前反對時所提出的最大理由,已被須賢上真做出迴應。

更何況,阻人成道的因果,無人敢輕易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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