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爲點了點頭。對於杜天的回答,他雖然不是特別滿意,但是也已達他心中預期。
杜天能進行如此承諾,他已經滿足了。
“這枚令牌你拿着。若是執法長老並未淪爲冥族內應,你便可與他一同行事。若連執法長老都成爲了內應,你自可離開,事已無力迴天。”
周不爲道,說着,他的指尖凝出一團白色光球,“這是封印之法。”
白色光球緩緩飛過去,沒入杜天的眉心之中。
片刻之後,他睜開了眼睛。
“前輩,我走了。”
“嗯,若不可爲,你自己好自爲之。”
杜天一隻腳踏出深海玄鐵,突然回頭笑道:“前輩,事成之後,可有好處?”
“好處?”周不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道,“你要什麼好處?”
杜天笑了一下:“讓我去天山宗寶庫即可。”
不等周不爲答應,杜天就出去了,而他的聲音還在陵墓之內迴盪:“不說話我便是當前輩答應了。”
周不爲愣了一下,隨即失笑道:“大善小惡,並非是我看錯。”
出了陵墓,此時天已經矇矇亮了。
“在裡面呆了這麼久?”杜天微微一怔,隨即拿出那塊天山令。
“週一峰乃聖武境修爲,雖然只是聖武境二段,但是我拼了命也不一定能拿下他。看來唯一的希望,還是這執法長老並未淪爲冥族內應了。”
他拿着天山令,入了天山宗。
“這位道友,請問有何貴幹?”在山門處,有兩個破武境的弟子攔住了杜天,語氣平緩,透露着一股不卑不亢的氣息。
見他們態度極好,杜天便道:“勞煩二位師兄通報一下,閒散遊民田獨前來拜師。”
杜天此刻展露出來的修爲,是破武境七段。這種修爲在天山宗雖說算不上極低,但也不會太高。否則的話,這兩個破武境弟子也不會在此處守門。
“拜師?這位道友,本宗開壇收徒,乃是三年一次,如今只不過大半年,衆位長老已經不會收徒了。”一人解釋道。
杜天假裝吃了一驚,說道:“啊?但是,但是之前有人跟我說,隨即可以來天山宗拜師學武啊!”
另外一名弟子道:“何人對你說的?”
“前兩年一位老前輩受了重傷,爲我所救。離開之時,說給我一份大機緣,給我一塊腰佩,說只要我願意,便可以隨時來到天山宗,成爲核心弟子。”杜天道。
兩個破武境弟子微微一驚,老前輩?他們腦海中第一印象就是周不爲。
杜天見兩人一臉驚訝,心底一陣暗笑,隨手遞過腰佩。
二人只不過是普通弟子,自然沒有見過這種腰牌。二人對視一眼,說道:“道友稍等,我等去請管事前來覈實。”
杜天忙道無妨。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人匆匆走了出來。
“周管事,就是這人。他說手中的腰佩,就是信物。”一個破武境弟子道。
那叫周管事的中年人點了點頭,勉勵了二人幾句,就將二人支開。
“這位公子怎麼稱呼?”周管事的態度極其好,好到杜天都很難適應。他轉
念一想,定然是這周管事知道腰佩之事,這是在跟自己套近乎。
杜天淡淡道:“田獨。”
“田獨公子,請進!”周管事道,“不知這腰佩,從何而來?”
杜天道:“兩年前遇到一位受了重傷的前輩,我救了他,他拿出這塊腰佩,說送我一番大機緣。”
周管事臉上一動,問道:“不知這位前輩名諱或是樣貌,我要確定一下,是否爲我天山宗前輩。”
杜天便將周不爲的樣貌說了出來。
周管事心中已然確定,這塊腰佩,就是周不爲所給。而眼前這位少年,也就是即將入門的核心弟子!
“原來如此,我這就帶公子去找長老。”周管事立刻帶着杜天找到了外事堂長老。
見到腰佩,外事堂長老吃了一驚,忙聯繫天山宗現任宗主週一峰。
這塊腰牌的出現,對天山宗來說,是一件大事。標誌着天山宗又多出一名核心弟子出來。
週一峰還未來到,杜天就感覺到了一股冥族氣息。氣息極淡,但是他肯定就在這天山宗之內。
等了不長時間,天山宗宗主週一峰就來了。
自他身上,杜天感受到了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
一股乃是冥族氣息,而另一股則是精純的正氣。
杜天微微一撇週一峰,來人身高極高,一襲緋紅色長袍披身,目光看似溫和,實則鋒利如電。
“看來這週一峰不簡單,竟然能在正氣的基礎之上,修煉冥族功法。冥族重戰力,二者互補之下,週一峰實力定然不低。”
“宗主,就是他。”外事堂長老低聲對週一峰道。
週一峰點點頭,對杜天說道:“你手中得腰佩,可否給本宗主一觀?”
杜天做出一副從大森林裡面出來的一樣,不懂禮數,隨手就將腰佩給了週一峰。
“果真不錯。”週一峰暗道,“不知那老傢伙死前放出了多少塊玉佩,自第一塊開始,到現在不過四塊,難道老傢伙在外還有其他幫手?”
“交給此腰牌於你之人,可有什麼特徵?”週一峰又問道。
杜天按照之前的回答了。
週一份嘆了口氣,說道:“那老者正是家父。家父因暗疾舊傷之故,已經身隕,區區不才,擔任天山宗宗主,感謝對家父的救命之恩!”
說着,週一峰作了個揖。
杜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坐在椅子上,吃着送上來的水果。
週一峰繼續道:“按照祖訓,拿到此令牌者,無論修爲高低、資質好壞,一律都可以成爲我天山宗的核心弟子。今晚,本宗主便召集衆位長老,商議此事。”
杜天道:“多謝宗主。”
週一峰暗中皺起了眉頭,此人年紀輕輕,修爲也有破武境,但是怎會如此不懂禮貌?
不過他作爲一宗之主,這點度量還是有的。
一塊天山令,對天山宗來說,在意義上是件大事。需要所有長老做個見證。
給杜天安排好住處之後,週一峰便找到了諸位長老,說了核心弟子之事。其中各個長老的反應都有不同。
因爲有的核心弟子是其中某個長老的弟子,而又突然新加了一個,對之前
的平衡造成了破壞。
唯獨執法長老眉目之中,有微微疑惑之色。
杜天斂氣之法便是聖武境的週一峰都沒能看出來,但是他一點也不敢放鬆,天山宗內修爲高於他的不計其數,若碰到了修有特殊曈術的,一看便知他真實修爲。
而他並不知道哪些長老已經淪爲冥族內應,若是內應修煉了特殊曈術,那他與周不爲的計劃就全部失敗了。所以他打算率先確定執法長老到底是不是冥族內應。
就在他準備讓一個弟子帶他去找執法長老的時候,執法長老找上了他。
“公子,執法長老來了!”之前的那執事衝到了杜天身前。
“執法長老?”杜天心中一動,“我正準備找他,沒想到他倒是先找到了我。只是,爲何別的長老都不來,就執法長老過來?”
他心下疑惑,卻不怠慢,急忙接見執法長老。
執法長老在外面大廳之中。
“見過執法……啊?”杜天對着執法長老行了個禮,一擡頭看向執法長老的時候,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執法長老的樣貌,竟然與周不爲有九份相似,乍一看,幾乎與周不爲一模一樣!
只不過執法長老並無周不爲身上親近之氣,反倒是多出幾分冷冽嚴酷之意。
“不錯,老夫與老宗主乃是胞兄。”執法長老說道。
杜天道:“見過前輩,不知前輩到訪,是爲何故?”
震驚了一下之後,杜天很快便恢復了常態。執法長老身上的氣息有些古怪,他還不知道執法長老是否爲冥族內應。
見杜天這麼快便恢復了常態,執法長老也是暗暗留了神。
“聽聞你拿了大哥的天山令來我宗,我想問你些與大哥有關之事。”
“前輩請講。”
“你是何時在何處救了我大哥的?”執法長老問道。
杜天道:“兩年前,於炎族一處密林之中。”
“大哥身受何傷?爲何你能治好他?”
“我不知道什麼傷,治好老前輩,也是前輩告訴我採摘何等靈藥,如何配置。”杜天沒有絲毫猶豫。
執法長老停了下來,打量着杜天。
杜天放出超凡境的精神力抵抗執法長老,執法長老微微一怔:“這麼強的精神力?你是符師?”
杜天點頭道:“正是。”
執法長老並未說話,二人沉默良久。
突然,執法長老單手一揮,數道陣旗飛射而出,眨眼間便有一座陣法佈置完成。
杜天眼睛一掃,便發現這是一個警戒陣法,若是有強大的精神力碰觸,便會提醒裡面之人。不知道此刻執法長老拿出這個陣法又是何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大哥應該沒死吧。”執法長老一開口,就讓杜天吃了一驚。
不過杜天神色不變,說道:“我救前輩之後,便不知前輩的去向了。”
執法長老搖頭道:“不,你見過我大哥。我能感受到氣息。”
杜天臉色微微一變:“前輩,我是從炎族而來,並未見過那位老前輩。”
“我並未成爲冥族內應,你大可放心。”執法長老的一句話,直接打亂了杜天準備已久的說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