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小王八蛋打擾老子煉丹?又炸爐了!”
“噗——”
祁渙不厚道地笑了。
“你笑什麼?”少女跺着腳,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面前的大門打開,一個衣着破爛,頭髮像雞窩一樣,臉也黑黢黢的老頭衝了出來。
“哪個小……”
“死老頭,你終於出來了。”少女打斷老頭的話,笑得燦爛極了。
看見這小丫頭,老頭臉上的怒氣硬是憋了回去,“小梨?”
“我帶了個人來見你啊。”
聞言,老頭眼珠子轉了轉,打量了下旁邊的祁渙,這動作配上他黑黢黢的臉,活像個大猩猩。
“莫非……你看上我家小梨了?”
“哈哈哈哈——”
瞬間,祁渙和那叫小梨的少女都呆了,下一秒,小梨哈哈大笑,笑得抱住門柱直拍門框。
“哈哈哈,死老頭你可真敢想,笑死我了哈哈——”
祁渙摸摸鼻子,一時間也忍俊不禁,抱拳道:“金鴻丹師弟子祁渙,奉老師之命前來拜見長老。”
四長老這才一拍大腿:“啊,我想起來了,他好像跟我說過他收了個新弟子,原來就是你?”
“是。”
“好啊來的剛好,既然你是他的弟子,那煉丹之術一定有過人之處吧?來來來,剛好我煉丹出了點問題,你幫我看看我哪錯了?”
說着,四長老就要拉着祁渙進去。
“長老,我纔剛入門。”
祁渙無奈。
四長老毫不在意:“你要沒點好基礎他會收你?讓你看你就看。”
“額……”祁渙嘴角一抽。
想當年,金鴻的大徒弟入門時候,那可是個煉丹小白,第一次煉丹差點把洛長歌送走。
“好吧。”
不過祁渙倒對煉丹有些研究,指導下界的丹師應該還不成問題。
院子裡剛剛正在煉的那一爐丹藥已經廢了,四長老跑回屋裡拿出來一張發黃的紙遞給祁渙,說是丹方。
祁渙一看,眉心頓時跳了跳。
就這丹方,別說煉不出丹藥,就算煉出來了,那吃了也絕對是要出人命的。
祁渙無奈問道:“四長老,這丹方你是從哪裡來的啊?”
四長老搓搓手:“從金鴻那兒搶來的啊。”
他的東西你也敢搶?
祁渙輕咳一聲,憋笑道:“我只能說,這丹方不完整,丹藥不可能成功的。”
四長老一把奪過丹方,雙目圓瞪:“怎麼可能!你肯定是在胡說!”
看他這副樣子,祁渙就知道他對煉丹絕對沒有任何瞭解,就是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子執着勁兒,讓他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這時候,祁渙耳邊忽然傳來金鴻的聲音:“你快替我想個辦法,這死老頭一點天賦都沒有,還非要學煉丹,死皮賴臉從我這拿了丹方,還研究的有模有樣,如果讓他煉出這丹藥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這是金鴻在給他傳音。
祁渙魂力被封,做不到傳音,只點了點頭,他相信金鴻可以看見。
不過這個忙該如何幫,那就是祁渙自己的事了。
祁渙蹲下身拿起一坨因爲炸爐而掉在地上,還沒有成型的“丹藥”,手指捻一下,又聞了聞,笑道:“其實這丹藥馬上就要成了,只不過其中幾味藥出了些問題,藥性相沖自然沒辦法成功。”
四長老眼睛一亮,一手叉腰一手拍着小梨的肩膀,哈哈大笑:“我就說我是有天賦的吧,金老頭還不信,這不就快成功了嘛!”
小梨一臉嫌棄,顯然不信。
祁渙壞笑着朝她眨眨眼。
她頓時瞭然。
“咳,那個……四長老啊,你如果信的過我,就按我說的做,我保證這個丹藥能成功。”
果然四長老激動的手舞足蹈:“真的?你快說快說。”
“你總得準備個丹爐吧?”祁渙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對對對。”說着,他再次跑進屋裡。
在祁渙的指導下,沒用多久,一爐完整的丹藥就煉成了。四長老雙手捧着新鮮出爐的丹藥,一蹦三尺高。
祁渙適時告辭:“長老,既然您丹藥已成,弟子就先告退了。”
“別走。”
如祁渙所料,四長老在身後叫住他道:“你是不是準備去見其他四個長老?”
“對。”
“我帶你去吧。”
呵呵,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時候不好好看丹藥,跟着他亂跑什麼?
祁渙心裡跟明鏡似的,他幾乎已經猜到四長老想幹什麼了,默默地爲那幾位長老點了根蠟。
小梨和祁渙跟着四長老一路來到大長老千鋒的清風閣,推門進去,就見四人都在一顆桃樹下,兩人對弈,另外兩人一個睡覺一個喝酒。
“呦,都在呢,我來的可真巧。”
正在喝酒的人撇了四長老一眼,輕嗤一聲:“啊對,你來的真巧,以後別來了。”
“怎麼說話呢你個兔崽子?”四長老瞪她一眼。
那人將酒罈一扔,站起身來:“你來幹什麼?之前聽見‘轟’的一聲,又炸爐了吧?”
“蕭明月你欠揍是不是?”一提炸爐四長老就炸毛,頓時擼起袖子就要衝過去。
蕭明月勾勾手指:“來啊,你打得過我嗎?”
“我……”
“四長老,冷靜。”祁渙走上前拉住四長老。
因爲祁渙幫他煉出了丹藥,四長老對祁渙的態度可謂好的不得了,一聽這話,憤憤地放下袖子,倒是真沒有再衝過去。
蕭明月驚奇道:“呦,這小孩是誰啊?你這麼聽他的話?”
四長老冷哼一聲不接話,悄悄朝身後打了個手勢。
祁渙主動抱拳道:“金鴻丹師弟子祁渙,奉老師之命前來拜見幾位長老。”
“老師?”
這次,躺在椅子上睡覺的人睜開了眼,看向祁渙,有些好奇。
在修士界,師尊、師父和老師這三個稱呼是不同的。一般情況下,一個人一生只能有一位師尊,這個稱呼是師徒之間的最高級別,是要天道認證的關係。
而師父則是大多數人會選擇的稱呼。如果稱自己的導師爲師父,則是一種雙方對師徒關係的認定,一個集百家所長的人,一生中可能也會有很多師父。
至於老師,這個稱呼往往代表的是一種暫時的指導關係,很少有人選擇稱導師爲“老師”,因爲這也間接算是告訴世人:“我只接受你的指導,但是不希望有什麼長久的關聯。”
所以一聽祁渙居然稱金鴻爲“老師”,他們立刻來了興趣。
按理說,既然祁渙只被允許叫“老師”,那麼理應只是個記名弟子而已,但金鴻卻又將收徒的事通知了整個天機閣,還安排讓祁渙來拜見長老,這就實在太反常了。
祁渙當然知道這幾位心裡在想什麼,他微微一笑,也不解釋。
蕭明月道:“原來你就是他的徒弟,過來,讓姐姐看看。”
蕭明月是五位長老中唯一的女子,面容美麗,身材火辣,一襲紅裙,舉手投足間卻帶着一種霸氣肆意的美。
祁渙很“聽話”的走過去,恭敬道:“三長老。”
躺着的人輕笑一聲。
蕭明月黑了臉:“叫什麼長老?都把我叫老了,就叫姐姐。”
“額……姐姐?”
祁渙內心已經在瘋狂咆哮,什麼時候他才能恢復在上界時候的正常形態啊,這17歲的身體,太吃虧了。
蕭明月得意的笑了,走到棋盤旁邊,對着還在下棋的兩人一人一腳踹了過去:“你們倆,玩夠了沒?沒看見來了個帥弟弟嗎?”
兩人被踹的從石墩上飛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二長老擡頭大罵:“蕭明月你有病嗎?”
祁渙很淡定走過去:“見過二位長老。”
嗯,這下圓滿了。
這下棋的一老一少,就是天機閣的二長老和五長老了,也就是之前小梨口中的哥哥和二爺爺。
小梨的哥哥也就是五長老,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挪到蕭明月身邊,湊過去道:“媳婦兒,你怎麼能這麼暴力呢?”
祁渙看見對面的小梨捂了臉,一副沒眼看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不過小梨出現在這兒,就說明計劃成功了。
不一會兒,小梨果然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上放着五杯熱氣嫋嫋的茶。
小梨一本正經將托盤伸向祁渙:“清筠哥哥,我聽說你是第一次來拜見長老,所以替你準備了茶。”
祁渙裝作驚喜的樣子,裝模作樣客氣道:“哎呀,小梨妹妹,這多不好意思。”
“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五長老明溪頓時面露警惕。
祁渙好心解釋道:“長老,我先前去您的院子找您,結果您不在,是小梨妹妹開的門,所以我們纔會提前認識的。”
見明梨“含情脈脈”卻又“略微懵懂”地看着祁渙,明溪一副妹妹要被搶走的表情,拎起祁渙的衣領就罵道:“你連我妹妹這個十三歲的小女孩都下得去手?禽獸啊你!”
蕭明月站在旁邊笑得花枝亂顫:“好了好了,放開他吧,別把帥弟弟嚇壞了。”
明溪震驚了,放開祁渙又跑回蕭明月身邊:“媳婦兒!你居然向着他說話!你小姑子就要被搶走了你看不出來嗎?”
蕭明月淡定道:“看不出來。”
二長老和四長老倆老頭也笑了,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明梨笑嘻嘻走上前來,道:“清筠哥哥要行敬茶禮,我只是替他準備了茶而已,哥哥你想哪去了呀?”
祁渙順勢拿起一杯茶,先走到大長老面前:“大長老,弟子祁渙給您敬茶。”
大長老一直躺在椅子上旁觀,聞言撩了撩眼皮,卻沒有接茶。
其他幾位長老頓時都不說話了。
他不接,祁渙也就單膝跪着,保持敬茶地動作不動,氣氛一下冷凝了下來。
蕭明月有心緩和氣氛,奇道:“老大,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