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賢慢慢地張開了嘴巴臉上的表情極度震驚。他彷彿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黑乎乎的大傢伙竟然就是那個玩具的放大版!如果這個鐵傢伙真的能夠奔跑起來那豈不是所向披靡了嗎?
林小風沉默地圍着火車頭轉了兩圈他的呼吸急促情緒也越來越高漲。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東西的意義了。他再一次見證了歷史並且這一次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從農業時代向工業時代發展的契機。這種強烈的反差給人帶來了極大的衝擊力尤其是對他來說更是如此。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冰冷的火車頭車身然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輛車能開動嗎?”林小風轉過頭來看着齊吉航問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和好奇。齊吉航苦笑着搖了搖頭:“還不行也不是完全不行就是隻能稍微動一下至少輪子可以轉了。”
林小風聽後卻顯得頗爲興奮他走到齊吉航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很好能動一下就已經很好了這是人類的一大步!”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讚賞和鼓勵。說實話他只是提出了一個概念具體細節他確實幫不上忙。他沒想到陽曲縣的一幫“土包子”能從無到有真的創造出這樣的奇蹟。
被林小風這麼一鼓勵齊吉航的心裡涌起了一股暖流。這麼多年縣裡那麼多的研究所一直被人罵作廢物。可是現在他們的努力終於得到了認可他感到無比的激動和自豪。
“你們造出了這樣的東西怎麼早點沒告訴我?”林小風盯着火車頭問道。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責備和疑惑。齊吉航面帶羞愧地說:“老爺其實這東西也是剛造出來不久。我們本來想告訴您但是它還差得太遠不能用所以就想等它完全做好了再通知您。沒想到您今天就親自來視察了。”
林小風聽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沉思片刻後問道:“以你的經驗來看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讓它跑起來?我要一個確切的數字。”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決心。齊吉航面露難色:“造出這一臺就需要好幾個月的時間我覺得最少也需要三年吧。”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確定和擔憂。
然而林小風卻心中暗喜。對於火車的問世來說三年實在是太短了!“五年我給你五年的時間。五年之內我要看到它在軌道上成功地奔跑起來。在這期間你們如果需要人手就直接從北廊學院找不需要等待上面的批覆。需要多少錢直接找人報給我就行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決心和支持。這讓齊吉航感到無比的激動,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他們多年的努力終於得到了認可,而且有了林小風這樣強大的後盾,他們有信心攻克一切難題,讓火車真正地奔跑起來!
在西夏國的薩爾朗城中,那座巍峨的王宮如同巨人般屹立,俯瞰着這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市。此刻,汗王巴特爾正坐在御座上,他的目光深邃,彷彿能洞穿一切表象。羣臣們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側,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崇拜。
一位光頭僧侶,頸上掛着粗大的項鍊,他是國師烏日格。他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注視着殿下,彷彿在洞察每一個人的內心。
在殿下跪着一個青年,他面對着衆人的注視,但面色卻絲毫不改。巴特爾的聲音宏亮如鍾,迴盪在大殿之中:“你就是吳仙逸嗎?”
吳仙逸擡頭,臉上露出了諂媚的笑容,雖然他的牙齒缺了幾顆,但這並不影響他的表達能力。“小人正是。”他回答道,“沒想到汗王也懂靖江的語言文字,小人真是佩服。”
巴特爾哼了一聲,對他的恭維並不以爲意。“你是個有能力的人,能從靖江運來這麼多鐵礦。”他說着,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賞的神色,“賜座。”接着,他又問道,“你今天親自來見我,是有什麼大生意要談嗎?”
吳仙逸心中暗自稱奇。他近年來一直爲古蒙走私鐵礦,卻沒想到古蒙會改變策略,模仿靖江,而巴特爾甚至自稱“朕”。他深吸一口氣,神秘地說道:“陛下,小人此次前來,並非爲了生意。”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神秘感,讓在場的人都爲之側目。
“靖江國獲得了一件能飛天的神器。”吳仙逸繼續說道,“我聽說他們建立了一個新的軍隊,叫做神機營,我猜想這個神機營就是爲了控制這個飛天神器。將來靖江國的戰爭,可能不僅僅是地面戰,還有可能是空戰。我得到這個消息後,立刻趕來告訴陛下,希望陛下能提前做好準備。萬一兩國發生戰爭,也能有所防範。”
他的話音剛落,全場就鬨笑起來。有人質疑道:“飛天?你是不是在說夢話?你有什麼證據?”他們的笑聲和質疑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諷刺的旋律。
吳仙逸卻毫不畏懼,他信誓旦旦地回答道:“我在京都很長時間,消息來源非常可靠。這個飛天的東西,在京都只展示了兩天就消失了。這件事在京都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儘管他如此說,但大多數人還是搖頭不信。他們認爲能飛的東西很多,比如風箏,但難道還能乘着風箏去打仗嗎?這種想法在他們看來太過荒謬。
然而,巴特爾和烏日格的神色卻沒有絲毫變化。巴特爾皺着眉頭問道:“如果你只是爲了私利走私鐵礦,我還可以理解。但你爲什麼要背叛自己的國家?”他的問題直指核心,讓吳仙逸無法迴避。
吳仙逸咬緊牙關說道:“我其實不姓寧,我姓阮,名叫天經。我也不是靖江國的人。”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絕,彷彿在向世界宣告他的真實身份。
“姓阮?”巴特爾想了一會兒突然明白了過來,“你是海雲國皇室的人?”他的語氣中充滿了驚訝和疑惑。
“是的我是吳王的次子。”阮天經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衆人都震驚了海雲國已經滅亡很久了竟然還有皇室成員活着而且還在靖江國從事走私活動真是命大。
巴特爾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中迴盪着帶有幾分嘲諷和輕蔑。“有趣真是有趣!”他說道“海雲國已經滅亡這麼久了皇室還有人活着。你竟然還敢來挑撥我們和靖江國的關係。”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和警惕。
阮天經的心跳加速,但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平靜。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說道:“既然兩國關係如此友好,陛下又爲何一直從我這裡走私鐵礦呢?如果不是爲了製造武器準備戰爭,難道是爲了製造農具嗎?”他的問題尖銳而直接,直指巴特爾的內心。
巴特爾沉聲說道:“我們西夏有自己的國情,不需要你多嘴。”他的聲音冰冷而威嚴,彷彿要將阮天經的質疑壓下去。
然而,阮天經並沒有退縮。他繼續說道:“我是真心來告誡陛下的。李石明也是一個好戰的人。雖然西夏和靖江國現在關係良好,但兩國之間的怨恨已經很深了。如果靖江國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那對我們西夏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彷彿要將巴特爾從沉睡中喚醒。
他又說:“現在京都還新建了一所北廊大學,廣招天下英才。那個御天神物就是出自這所大學。長此以往,他們肯定會研製出更多的禦敵武器。我今天說的都是真心話,信不信由你。”說完,他低下頭,陷入了沉默。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期待,希望巴特爾能夠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巴特爾冷哼道:“我多謝你的好意。來人,好好款待他。”隨後,阮天經被帶走了。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大殿的深處,留下了一片沉寂和凝重。
巴特爾轉向烏日格問道:“國師,你怎麼看這件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嚴肅和期待,彷彿在尋求一個確切的答案。
烏日格回答說:“這個人是海雲國皇室成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說的事情是否屬實。”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他所說的是真的,那麼我們必須早做準備。”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彷彿在告訴巴特爾一個不爭的事實。
不久之後探子就來了。烏日格直接問他關於御天神物的事情。探子回答說:“國師,確實有這麼一個東西叫熱氣球,在京都展示了兩天就沒有消息了。我也聽說過神機營的名字,但是不清楚它和熱氣球有沒有關係。”
巴特爾的臉色微微一變,揮手讓探子退下,然後看向烏日格。烏日格也感到很驚訝,沒想到靖江國竟然已經飛上了天!他沉思了一會兒,嘆息道:“陛下,看來這件事和林小風有很大的關係。他真是個天才。”
一聽到林小風的名字,巴特爾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我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了!”他怒吼道。去年冬天的雪災導致牛羊大量死亡,連續幾年收購鐵礦也讓國庫空虛,這一切都與林小風有關。如今又出現了新的飛天神器,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巴特爾無奈地看向羣臣:“當初你們說想要征服靖江就必須學習他們的文化。我聽了你們的建議,但是現在我們卻被他們佔了不少便宜。”他說,“現在人們對我都有怨言,你們去問問他們願不願意等下去!”
衆人聽了都沸騰起來,紛紛表示不能再等下去了。“陛下,我們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了,現在我們有六萬重甲騎兵,足以橫掃天下!”有人說道,“即使對方能飛,難道他們能在天上站穩嗎?難道他們能用石頭和木頭砸中地上的人嗎?”
又有人說道:“陛下,這場戰爭勢在必行。就這六萬重騎兵的消耗,我們就拖不起!”他們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着,彷彿要將巴特爾的決心推向高潮。
巴特爾看向烏日格:“你聽見了嗎?我們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只能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果敢,彷彿在告訴烏日格一個不爭的事實。
烏日格看着下面一雙雙虎視眈眈的眼睛,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既然陛下已經做出了決定,我當然會遵從。”他說,“有些話陛下可能不愛聽,但我還是要說。我從靖江回來後一直派人關注京都的動向。這些年來京都的變化很大,但都與一個人有關。”
“你是說林小風?”巴特爾問,眉頭緊鎖。
“是的。”烏日格回答,“他是個天才,如果能爲我們西夏所用,必然會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而且他肯定了解那個飛天神器的情況。所以在考慮其他事情之前,我們必須先請他來。”他的話音剛落,全場就陷入了沉默之中。所有人都明白烏日格的意思,但是請林小風來西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爲了國家的未來和命運,他們必須盡力一試。
巴特爾皺着眉,滿心疑惑地問道:“我們爲什麼要邀請他?林小風雖然是個英才,但他和我們的國家似乎並無深交。靖江的朝廷怎麼可能會派他來我們這裡呢?”
烏日格微微一笑,試圖平復巴特爾的疑惑:“陛下,稍安勿躁,且聽我細細道來。”
他頓了一頓,接着說:“林小風,此人確是非凡之才,然而,他的思維方式卻與常人迥異。他在靖江屢建戰功,但和朝廷官員的關係卻如同水火。”
“靖江的文化,崇尚道德,輕視實用。他們更看重的是人心和道德文章,而非實實在在的技藝。”
“但林小風卻是個異類,他輕視道德理論,卻對實用技術情有獨鍾。他行事只看結果,追求速戰速決,常用激烈手段以達到目的。這種行事風格,讓他在朝中顯得格格不入。”
烏日格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長期關注靖江的北廊日報,那是林小風一手操辦的報紙。每當他有所動作,那份報紙便大肆宣揚,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之勢。他如此高調,自然引得非議四起。”
巴特爾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得有理,但他立下赫赫戰功,他人又怎能視而不見?”
“這便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烏日格嘆息道,“再者,他成爲錦衣衛指揮使後,更是利用職權大肆打壓異己,還在報紙上自我吹噓。那些被他懲處的小官員,背後往往有更大的靠山,他這樣做,無疑是樹敵衆多。”
巴特爾聽後,竟然笑了起來:“聽你這麼一說,他倒是個直性子,是個實實在在的人。”
烏日格聞言,臉上頓時通紅,心中暗自怒罵,他其實是個狡詐之徒。想當初,我剛到靖江時,就被他的甜言蜜語所迷惑,結果布哈斯赫因此失去了耳朵。他離開後,又在報紙上對我進行詆譭。
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陛下,千萬別被他那忠厚的外表所矇蔽,他實則狡詐至極!如今他仗着皇帝的寵愛和錦衣衛的權勢,肆意妄爲,讓人敢怒不敢言。”
“靖江的官員們雖然表面上崇尚道德文章,但私下裡又怎能沒有利益交換?林小風橫插一腳,損人利己,我估計他們內部早就對他恨之入骨了。”
“所以,我們可以順水推舟,藉着通商慶賀的儀式邀請他來。如此一來,我們的大事便有望成功。”
巴特爾沉吟片刻,問道:“你有多大把握?”
烏日格信心滿滿地回答:“我有九成的把握。靖江的朝廷對我們的計劃一無所知,他們只會將這次邀請視爲友好的外交活動,無法拒絕。”
“只要林小風一來,我們便可以趁機探查御天之物,然後再尋找機會動手。”
“若是能將林小風收爲己用,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他的思維方式獨特,能創造出許多令人驚歎的東西。”
“而且,此人極爲貪財。我們可以先以威脅相逼,再許以重金,相信不難將他收服。”
巴特爾又問:“那這次行動,你打算派誰去呢?”
烏日格略一思索,回答道:“我認爲六王子塔爾達利最爲合適。”
巴特爾苦笑着搖頭:“他性格懦弱,行事拖沓,缺乏一往無前的勇氣,你爲何選他?”
“六王子雖然勇猛不足,但他性格敦厚,足以讓那些狡詐之徒對他產生好感。”
“再加上他身份尊貴,足以彰顯我國對這次邀請的重視。有這兩點,便足夠了。”
“我與他素有交情,再讓他帶上我的手札前往,這樣便可萬無一失。”
“阮天經此人如何?”巴特爾突然轉移了話題。
烏日格回答說:“此人城府極深,我們的探子長時間都未能發現他的異常。而且,他的能力也確實不凡,竟然能找到鐵礦。”
“我們現在並不缺鐵器,不如先將他扣留下來,日後或許能派上用場。”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烏日格應道。
·······
而在遙遠的靖江,北廊大學的校長室裡,林小風心情愉悅地翻閱着報表。他如今身兼錦衣衛和大學兩重職務,卻遊刃有餘,因爲公文有專人轉送,無需他親自處理繁瑣事務。
學校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期,選拔出了許多優秀的人才。如今,他將重心轉移到了這裡,致力於培養更多的人才。
雖然學生們還在學習基礎知識,但在這個時代觀念禁錮的背景下,這已經是一種難得的進步了。確實值得高興。
隨着第二輪招生工作的展開,報名情況比往年更加火爆。因此,學校決定新增設藝術系,以吸引更多的學生。
最近,學校還聘請了兩位外國助教。他們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技能,但對西方的藝術頗爲了解,可以幫助學生開闊眼界,吸收西方的營養。
學校培養的人才都很實用。日後錦衣衛執行任務時,需要優秀的畫師來協助,這些學生正好可以作爲預備役。
而且,林小風的腦海中還藏着許多世界名畫,日後必定能夠大放異彩。
雖然大學的發展勢頭良好,但林小風心中卻有一大遺憾:學校的陽氣過重,因爲全都是男生。
藝術系,本應該是青春靚麗的女孩子纔對。
林小風正在思考將來如何招收女學生時,校長室突然被“砰”地一聲推開。三名學生押着兩位老外助教,憤怒地來到他面前。
“校長,我們要舉報!”
林小風錯愕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這兩個老外不遵守規矩!他們竟然讓我們畫春宮圖,還是男子的春宮圖!真是太無恥下流了!敗壞了我們學校的風氣!”
“呃……你們畫了嗎?”
“畫了!但是畫到一半的時候,他們居然說不用穿褲子!”
艾瑞克和卡拉米直呼冤枉:“大人!在我們的文化中,肉體是純潔無瑕的!”
“住口!那你們平時都穿什麼衣服?”
林小風無奈地擺手說:“算了算了,放了他們吧。在老外的文化中,畫裸體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以後什麼東西都要畫,其他專業的研究也需要你們來畫圖輔助。都回去上課吧。”
三名學生依然不依不饒:“校長,如果以後都只畫春宮圖怎麼辦?這是下流文化的入侵!”
老外們又開始叫屈:“那真的不是春宮圖!”
哎,林小風揉了揉眉心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嘛。哪裡來的文化入侵?我們的文化哪有那麼容易就被老外入侵了?要對自己有點自信。”
“都回去吧,繼續畫畫!畫完了給我看!”
看到林小風有些不悅,三名學生只能悻悻地離開,押着老外助教一起回去了。
這場小風波剛過去沒多久,校長室的門又被敲響了。
··················
林小風耳邊傳來一聲微弱的應答,他擡頭望去,只見門扉微微開啓,露出一條窄縫,一個小巧而膽怯的腦袋試探着伸了進來。那是付佳藝,她的出現讓林小風頗感意外。
“佳藝,你怎麼會尋到這裡來?”林小風的語氣中帶着幾分驚奇。
付佳藝的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她顯得有些遲疑,彷彿在尋找着合適的措辭。爲了找到林小風,她穿越了大半個城市,一路逢人就問,幾經周折才終於找到了這裡。此刻,面對林小風的目光,她突然感到自己的到來似乎有些突兀,嘴脣翕動了幾下,卻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林小風見狀,便以他一貫的直率說道:“別傻站着了,快坐下說話吧,這裡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付佳藝羞澀地笑了笑,那紅暈從臉頰一直延伸到了耳根。她順從地坐在椅子上,聲音細如蚊鳴:“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林小風凝視着她,眉頭微蹙:“你來找我,肯定是有事,直接說吧。”
付佳藝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更加低沉了:“其實我是爲了我姐姐的事情來的。最近有些人在糾纏我們,我和姐姐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實在是沒辦法了,所以就來找你了。”
“是什麼人在糾纏你們?究竟爲何事糾纏你們?”林小風的好奇心被激發了。
“是幾個出身貴族的公子哥,”付佳藝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這些時日一直糾纏着我和姐姐。姐姐說這些人都不是好得罪的,我雖然百般不願,但也不能直接拒絕。我擔心她會遇到什麼麻煩,所以就過來找你了。”
聽完付佳藝的敘述,林小風心中已然明瞭大概。他猜測這些貴族公子可能只是一時的追求者,並不一定懷揣着惡意。但他的內心還是隱隱有些不安,於是進一步詢問了具體的時間和地點。
“是在耀豐樓的詩會上。”付佳藝回答道。
“好,我明天就過去看看情況。”林小風給出了承諾。
付佳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的光芒,她連聲道謝,聲音中透露出無盡的感激。
林小風則是以一種長輩般的口吻笑着說道:“不用客氣,都是自家人。對了,你是不是經常來北廊大學?”
付佳藝搖了搖頭,眼中流露出一絲羨慕:“不常來,但我很羨慕這裡的學習環境。”
“那以後可以常來,”林小風鼓勵道,“等學校招生的時候,你直接報我的名字就行。”
付佳藝用崇敬的眼神看着他,那一刻,她的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敬意。林小風的話彷彿爲她指明瞭一條通向知識的道路,她更加堅定了向學的決心,立志一定要考上北廊大學。
正當兩人交談甚歡之際,駱華俊走了進來。他的手中握着一迭文件,一臉正色地對林小風說道:“老爺,這是今日下面遞上來的緊要文件,請您過目並批示。”說着,他將一份文件遞給了林小風。
林小風接過文件,正欲打開查閱,卻聽駱華俊又提及方纔的趣事:“哦對了,剛纔有學生給了我一幅春宮圖,上面還畫着一個男子,我瞅着倒是挺像您的。”
這話讓林小風愣了一下,他擡頭看向駱華俊,眉頭微皺。駱華俊本是想調侃一下兩人,卻沒想到林小風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華俊,你現在也是越發沒規矩了。”林小風沉聲說道,“這種事情也能拿來開玩笑?”
駱華俊被林小風這麼一訓斥,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他尷尬地笑了笑,連忙解釋道:“老爺,我……我只是開個玩笑,沒別的意思。”
“好了,以後注意些。”林小風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駱華俊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房間。他知道林小風雖然平時待人和善,但在工作上卻是個極其嚴謹的人,容不得半點馬虎和輕浮。
最後林小風告訴駱華俊明天要一起出去執行一個任務。雖然駱華俊有些不情願在休假時被叫去執行任務,但是在林小風的注視下,也只得應了下來。
第二天,清晨的霧氣還未完全散去,付佳藝、林小風和駱華俊三人便站在了耀豐樓的樓下。付佳藝的臉上寫滿了緊張和期待,她看着他們兩人,語氣中帶着幾分叮囑:“等會兒上樓,你們千萬別露出馬腳,要是被人瞧出不對勁,我們可能就進不去了。”
林小風微微點頭,他那張沉穩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用眼神示意付佳藝先走。這一刻,他彷彿是個守護者,默默地站在一旁,爲她們姐妹倆築起一道防線。
付佳藝快步向門衛走去。門衛正忙碌地核對着賓客名單,看到付佳藝走來,臉上立刻露出了殷切的笑容:“付二小姐,你怎麼纔來?我們家少爺已經等你好久了。”
“我姐姐已經到了嗎?”付佳藝試探着問。
“是的,付大小姐已經在裡面了,你快進去吧。”門衛熱情地迴應。
付佳藝指了指身後的林小風和駱華俊,解釋說:“我還帶了兩個僕人,晚上回家怕不安全,得跟我一起進去。”
門衛打量了那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一眼,沒多想就同意了。畢竟,在這繁華的娛樂場所,帶幾個僕從也是常有的事。
耀豐樓內外燈火通明,每一處裝飾都顯得精緻而不刻板,這裡確實是人們尋找快樂的好地方。
林小風對付佳藝說:“你先去找你姐姐,我們看情況再進去。”他的聲音平穩而有力,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付佳藝點點頭,快步走進了樓內。她的身影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羣中。
她走後,駱華俊帶着幾分調侃的語氣對林小風說:“老爺,看來你最終還是覺得我比謝洪信強啊?”
林小風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他是父親,理應侍奉孩子。你老了還沒伴,帶着你方便。”他的話雖然直白,但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深沉和滄桑。
駱華俊的臉色一黯,但很快又振作起來。他明白,在這個複雜的世界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角色要扮演。
耀豐樓內燈火輝煌,歡聲笑語此起彼伏。四層高的閣樓中空部分設有一個舞臺,臺上的歌女正彈着琵琶清唱,聲音婉轉柔美,如泉水般流淌在每個人的心間。
付綾致身穿白衣站在人羣中,宛如一朵盛開的白蓮。幾名儒生圍着她,面帶諂媚的笑容,爭相與她交談。她始終保持着禮貌的微笑,一一回答他們的問題,既不失風度又不失矜持。
付佳藝穿過人羣,一眼就看到了姐姐。她大聲喊道:“姐姐,我有話跟你說。”
付綾致擡起頭,看到了妹妹,嫣然一笑:“請各位稍等,我妹妹有話要跟我說。”她拉着付佳藝走到角落,責怪地問:“你怎麼來這麼晚?”語氣中帶着幾分寵溺和無奈。
付佳藝俏皮地笑:“我知道你不想來這種場合,所以我幫你找了個幫手,以後你不用再跟他打交道了。”
“林大人?”付綾致的臉色瞬間變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妹妹會把林小風請來。
“對!”付佳藝得意地回答,彷彿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付綾致生氣地掐了付佳藝一下:“你這死丫頭!你請他來幹什麼?我們又不欠他人情!”她的話語中帶着幾分惱怒和無奈。她知道林小風是個好人,但她們姐妹倆並不希望與他有過多的交集。畢竟在這個複雜的社會中,人情債是最難還的。然而付佳藝卻委屈地說:“我還不是爲了你好嗎?”她看着姐姐,眼中閃爍着倔強的光芒。彷彿在說:“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兩人正在爭執間,林小風和駱華俊也走進了樓內。付綾致看到林小風心裡莫名地輕鬆了些。只要不是大張旗鼓地來就好至少這樣她還能想辦法化解可能發生的衝突。她的心裡雖然輕鬆了些但是也知道這個人情是欠下了以後恐怕很難還清。
付綾致向林小風微微行禮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林大人見諒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可能在您面前胡言亂語了。其實沒有人騷擾我們姐妹倆今天請您來真是不好意思。”她希望能夠用這樣的方式化解尷尬同時也不希望林小風誤會。
然而林小風卻皺起眉頭看着她說:“你說什麼呢?我是來幫付佳藝的她到底有沒有受到騷擾你去查查看!”他的話語堅定有力彷彿不容置疑。他知道付綾致在擔心什麼但是他並不在意這些。他只想做自己認爲對的事情。
付綾致一陣氣結:“林大人您的名聲在外我怕傳出不好的事情對您影響不好。”她的話語中帶着幾分無奈和擔憂。她知道林小風是個正直的人但是她也怕這件事情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然而林小風卻不容置疑地說道:“我說了我是來幫付佳藝的就是來幫她的!你的事情是你的事情她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再說了我的名聲是我的事情!”他的話語鏗鏘有力彷彿一股暖流涌進了付綾致的心房。她看着他那張堅定的臉龐心中的擔憂也慢慢消散了。她知道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氣氛變得異常緊張。付佳藝站在兩人中間左顧右盼不知道該幫誰說話好。而駱華俊則悄悄地退到陰影處看着這一幕。他的嘴角露出了迷之微笑彷彿在欣賞一場好戲。他知道這場爭執最終會平息下來而他也期待着接下來的發展。 ······················
林小風站在遠處,目光鎖定在付綾致漸行漸遠的背影上,心頭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這個女孩的堅韌和獨立總讓他覺得難以捉摸,似乎在她周圍有一層看不見的隔膜,將他隔絕在外。今天,他特地趕來,想要爲她排憂解難,卻沒想到自己彷彿成了個多餘的人。但既然已經踏出了這一步,他就不打算退縮。
林小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過身來面對付佳藝。他的眼神堅定而果敢,彷彿一切困難都不足爲懼。他擡起手,指向了熙熙攘攘的人羣,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這些人裡,到底誰在給你們找麻煩?指給我看看。”
付佳藝看着林小風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心中一暖,卻又有些猶豫。她想起了姐姐的告誡,那個姓谷的背景深厚,她不想讓林小風因此惹上麻煩。於是,她苦笑着搖了搖頭:“林兄,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和姐姐能應付得過來。”
“別說這些喪氣話!”林小風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眉宇間透出一股霸氣,“我既然來了,就不會空手而回!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付佳藝被林小風的氣場所震懾,小聲地吐出了一個名字:“是內閣侍讀學士的兒子,名叫谷朝飛。”
“繼續說。”林小風眉頭緊鎖,等待着更多的信息。
“他的父親,就是內閣侍讀谷加興。”付佳藝的聲音越發顫抖,顯然十分害怕。
林小風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他腦海中迅速閃過自己所瞭解的四品以上官員信息,內閣裡確實有個姓谷的官員——谷加興。如此看來,這個谷朝飛就是他的兒子了。這個信息讓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這個人我知道。”林小風的聲音恢復了平靜,他試圖用平和的語氣安慰付佳藝,“沒關係,你也不用太擔心。”
旁邊的駱華俊湊過來,在林小風耳邊低聲提醒道:“老爺,他畢竟也是有些身份的人,如果我們因爲追求女孩子就把事情鬧大,似乎有些不妥。”
林小風微微點頭,“嗯,你說得有道理。我們先靜觀其變,如果他父親真的找來,我們就說是個誤會。到時候讓他們放人並道歉即可。”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從容不迫的自信,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道歉真的能解決問題嗎?”駱華俊有些擔憂地問道。
“我既然敢道歉,自然有我的道理。”林小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他的計劃似乎已經胸有成竹。
林小風再次轉向付佳藝,急切地問道:“谷朝飛今天會來嗎?他在哪裡?”彷彿一場精心策劃的好戲即將上演,而他就是那個掌控全局的導演。
“就在那邊。”付佳藝順着前方指去,“那個穿綠衣服的就是他了,旁邊那幾個人都是他的朋友。他們一直在我家門口騷擾我們,讓我們都無法出門了。”說起這個,她就來氣。
林小風順着她的手指望去,目光鎖定了被人羣圍住的付綾致。他大步向前走去,猶如一陣風颳過人羣,只留下一道瀟灑的背影。
與此同時,付綾致正在人羣中艱難地應付着谷朝飛的糾纏。谷朝飛滔滔不絕地說道:“付小姐,今天我爲你準備了很多的驚喜,你可一定要給我這個機會哦。”旁邊的人也附和着恭維,讓付綾致感到十分不悅。
她淡淡一笑,疏離地說道:“不敢當,谷公子太客氣了。我實在是受寵若驚。”她的話雖然客氣,但立場卻十分堅定,不卑不亢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
此時,林小風已經走到了人羣的邊緣,他靜靜地觀察着這一切,深邃的眼神彷彿能夠洞穿一切。他沒有急於上前打擾,而是選擇了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出現,猶如獵豹一般,蓄勢待發。
終於,付佳藝帶着林小風走了過來。谷朝飛看到付佳藝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但當他看到緊貼在付佳藝身邊的林小風時,心中的醋意瞬間涌上心頭。他打量了林小風幾眼,語氣中帶着幾分挑釁地問道:“這位仁兄是……”
不等林小風開口介紹自己,付綾致就接口道:“谷公子啊,這位是我在京都的朋友。我特意讓他來參加詩會的。”她的聲音清脆悅耳,“他沒有請柬,還請你多多包涵。”
雖然心裡不爽,但谷朝飛還是很大氣地說:“沒關係!既然是付小姐的朋友,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吧?敢問仁兄尊姓大名?”他試圖掩飾內心的不滿,但眼中的敵意卻難以掩飾。
林小風微微一笑,回答道:“在下林錦江。”他的聲音平穩而有力,並沒有被谷朝飛的挑釁所影響。這一笑卻讓周圍的人都愣住了,彷彿被他的俊美和自信所吸引。然而谷朝飛的臉色卻更加陰沉了。他打量着林小風,發現對方雖然穿着布衣,但卻有着難以言喻的魅力和氣質。這讓他更加嫉妒和憤怒,於是他緊緊地握着拳頭,眼神中透露出危險的氣息。他試圖探聽
林小風的底細,但林小風卻並不想在這個場合暴露太多。他尷尬地笑了笑:“我並無功名在身,只是在家閒着。”他試圖轉移話題,但谷朝飛卻並不打算放過他。谷朝飛追問道:“那林兄到底有何功名?”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蔑視和不屑,彷彿在看一個平民的笑話。周圍的人也開始嘲諷地笑了起來,讓林小風感到十分尷尬和屈辱。但林小風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他撓頭道:“我並無功名。”
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無奈和自嘲。然而這卻讓谷朝飛更加憤怒了,他心中的醋意和嫉妒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但他還是保持着風度問道:“無妨無妨!來者是客嘛!林兄請自便。”說完他轉身走向了舞臺中央,高聲說道:“諸位!今日詩會的主題是‘慶生’!爲了這場詩會呢,我特意請了第五雪潔姑娘來伴奏。”
他的聲音洪亮而有力,彷彿要宣告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然而此時的林小風卻對付綾致驚訝地問道:“今天是你生日啊?”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祝福和關切。付綾致無奈地點了點頭:“是啊,肯定是去寺廟的時候被他跟蹤了,真是太過分了!”
她的語氣中帶着幾分憤怒和不滿。而此時的林小風責怪道:“佳藝啊,你怎麼不告訴我呢?害得我空手來了。”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自責和遺憾。付佳藝支吾着回答:“我……我忘了嘛。”她的聲音微弱而無力,“綾致啊,今天沒帶禮物給你,下次給你補上。”
她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彌補自己的過失。而付綾致卻笑着說道:“林大人不必在意啦!其實生日過不過都無所謂的。”
她的豁達和開朗讓林小風感到十分欣慰。然而臺上的谷朝飛還在幻想着付綾致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呢!沒想到下一秒就看到她和林小風在談笑風生!這讓他的臉色變得陰沉而可怕,彷彿要將所有的憤怒和嫉妒都發泄出來。他緊緊地盯着林小風和付綾致,一場風暴似乎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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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羣熙熙攘攘,雖然大多數人都是來看熱鬧的觀衆,主要是爲了觀賞捧谷朝飛的場面,然而,當美麗的付綾致和付佳藝出現在衆人視線中時,他們都忍不住想要靠近,試圖與這兩位佳人搭訕。
空氣中瀰漫着慶祝生日的歡聲笑語,還有一陣陣詩句的朗誦聲,彷彿是一場文化的盛宴。林小風站在人羣中,耳邊不斷傳來詩句的朗誦,他輕輕地掏了掏耳朵,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樣的場合,對他來說,似乎並不太適合。若是換成一場名人名言的大賽,他或許會懷着滿腔熱血蔘與其中。即便沒有特定的選題,他也許還能勉強上臺展示一番。
在五六個人輪流吟詩之後,付綾致帶着優雅的微笑,輕聲對林小風說:“林公子,你是否也打算吟詩一首,爲我們的慶祝增添些色彩呢?”林小風迎着付綾致那期待的目光,心中卻有些遲疑。今天是她的生日,自己卻空手而來,沒有準備任何禮物,此刻被要求吟詩,似乎也並不算過分。然而,慶祝生日的詩歌,他一時之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看着林小風陷入沉思,付綾致知道他已經開始構思,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她對林小風的才華瞭如指掌,因此格外期待他的表現。周圍的人也都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想知道這個布衣青年究竟有何等才華,竟能得到付綾致的如此青睞。
在衆人的注視下,林小風硬着頭皮念出了那首詩:“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他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周圍的人都陷入了沉思,回味着這首詩的深意。
然而,過了一會兒,有人開始質疑:“這首詩雖然好,但是和今天的慶祝生日主題有什麼關係呢?”“一歲一枯榮,這和今天的主題似乎並不相符啊。”“這位兄臺,你恐怕不是來吟詩的吧?”面對這些質疑,林小風面無表情,但心中卻欲哭無淚。他原本是打算來背詩的,卻沒想到會陷入這樣的窘境。早知如此,他應該保持低調,離付綾致遠一些。
“這首詩不能算!你不能欺騙我們。”質疑的聲音此起彼伏,林小風正尷尬得不知如何迴應,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站了出來,是駱華俊。他咧嘴一笑,對衆人說道:“大家稍安勿躁,我也有一首詩要朗誦!”他的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駱華俊雖然是個土匪頭子,但並不擅長吟詩。然而,他打算站出來爲林小風保住面子,於是高聲說道:“我雖然不才,但今天詩興大發,寫了一首詩。不過,這首詩不是送給付小姐的,而是送給…”他回頭低聲問道:“老爺,臺上那個女子叫什麼名字?”“雪潔。”林小風回答道。“好,我這首詩就是送給雪潔姑娘的。”
駱華俊話音剛落,掌聲雷動。在場的讀書人都露出了喜色,期待着他的表現。雖然今天是付綾致的生日,但顯然當場表白的戲碼更有看點。林小風暗自點頭,對駱華俊的機智表示讚賞。這個武夫雖然看似粗獷,但腦筋靈活,竟然還會作詩!能幫他解圍,今天沒帶謝洪信來,真是個明智的選擇。
臺上第五雪潔抱着琴站起來,雙頰微微發紅,顯得有些驚喜。她本來是被請來的歌女,只是個配角,卻沒想到竟然會有人當衆向她表白。她看向駱華俊,高大魁梧的身材讓她感到有些羞澀和期待。“雪潔在這裡謝謝公子,請公子吟詩吧。”她輕聲說道。
“好,那我開始了!”駱華俊清了清嗓子,搖頭晃腦地吟道:“妞兒生得真漂亮,兩個胸脯翹又翹…”他的聲音洪亮而充滿自信,然而,隨着詩句的繼續,在場的人都愣住了。這首詩的內容粗俗不堪,與之前的期待大相徑庭。
林小風無言以對,這樣的詩實在是讓他感到尷尬。一詩吟完,全場震驚,一片寂靜。付綾致已經愣住了,付佳藝則捂着臉不敢再看駱華俊。臺上第五雪潔如同被雷擊中一樣,公然求愛本來是件美好的事情,但轉眼間就變成了流氓行爲!即使她身份低微,此刻也感到了莫大的羞辱。
第五雪潔鐵青着臉,雙手捧起琵琶,猛地摔在地上,琴絃斷裂,發出一聲嗡鳴。她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了一片驚愕的觀衆和憤怒的讀書人。他們紛紛盯着駱華俊,眼中充滿了怒火。突然有人破口大罵:“這是淫詩!這個人竟然敢當衆調戲女子!把他趕出去!”“哪裡來的流氓?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憤怒的聲浪越來越高漲。
然而,駱華俊卻毫不畏懼地後退一步,對林小風低聲說道:“老爺,覺得我的詩怎麼樣?”“好極了,你的詩才不在我之下。”林小風板着臉給出了極高的評價,“等會兒,你去給雪潔姑娘道歉。”駱華俊點頭答應,周圍聲討的聲音越來越強烈。
付綾致扶着額頭,感到十分痛苦。好好的詩會,怎麼會變成這樣?這個混蛋竟然寫出這樣的淫詩,並厚顏無恥地當衆吟誦出來。可他又是林小風的人,不能輕易攆走。“諸位!諸位!今天是綾致的生日,請大家給我個面子。剛纔,駱公子可能是喝酒過量了,出言不遜,還請大家包涵。”付綾致不停地爲駱華俊開脫,試圖緩解這尷尬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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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羣情激奮,人們大多爲谷朝飛所請,根本不聽付綾致的話,依舊憤怒地盯着駱華俊。這一幕被不遠處的谷朝飛看得一清二楚,他嘴角咧到了耳後根。付綾致帶來的這兩個人,真是草包啊!看來,自己是多心了。現在,正是自己表現的機會!
在付綾致左右爲難的時候,谷朝飛挺身而出,高聲說道:“諸位,今天是付綾致小姐的生日,既然主人都不在意這件事了,請大家不要再鬧了!”他一發話,事態很快平息下來,人們只是用嚴厲的目光,盯着駱華俊。谷朝飛此刻感覺很有面子,走到付綾致面前,微笑着說:“付小姐,現在沒事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付綾致勉強笑着說:“謝謝谷公子的關心,不過我還好。大家繼續吧。”說着,又轉頭看向林小風,問道:“林公子,你要不要跟你朋友,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佳藝,幫林公子找個雅座。”付佳藝微微點頭,輕輕地扯了扯林小風的袖口。這個不經意的動作,瞬間被谷朝飛捕捉到了!他心中騰起一股無名火——這個混蛋,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
谷朝飛眯起眼睛,看向林小風,冷冷地說道:“這位林公子,剛纔我聽你所作的詩,文采很好,不過文不對題。現在,你能不能再作一首?”林小風本來已經準備離開,聽了他的話,突然停下了腳步。今天,已經有些不爽了,這個王八蛋,竟然還往槍口上撞!他回過頭,一臉嘲弄地說道:“如果,我要是不作呢?”
谷公子,你就別再寫詩了。付綾致小姐想邀你一起喝杯酒,你覺得如何?”付綾致有些急切地站在一旁插話道。
谷朝飛本來心裡就不太痛快,聽到這話,再加上付綾致在旁邊的催促,更是煩躁。他沒搭理付綾致,直接衝林小風去了:“林兄,你和付小姐不是好朋友嗎?她生日你怎麼連首詩都不寫?還是你們之間有啥別的貓膩?”
看着谷朝飛有點上火,林小風輕笑一聲:“我和綾致就是普通朋友,聊聊天,吃個飯啥的。”
“你們都聊些啥啊?”谷朝飛聲音都提起來了,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盯着林小風。
林小風不屑地瞥他一眼,“啥都聊,天南海北的。”他頓了頓,“比如聊聊魚、水、音樂啥的,這跟你有啥關係嗎,谷公子?”
谷朝飛一聽“魚水之歡”這幾個字,拳頭都攥緊了,眼裡簡直能噴出火來,“你們還真聊這個?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他瞪向付綾致,只見她面若桃花,也不反駁,這讓他更是火上澆油。他強忍怒火,大聲說:“既然你和付小姐關係這麼好,更應該爲她寫詩才對!大家說是不是?”
“就是!”衆人都附和着。
道德綁架?林小風臉上的笑意沒了,直視着谷朝飛:“你真要我寫?”
“當然,林兄要是寫不出來,也沒關係。”谷朝飛煽動完人羣,林小風一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小風嘆了口氣:“好吧,既然谷公子這麼想讓我寫,那我就爲你寫一首吧。”
說完,他大步走到中間,踩上桌子站了上去。在衆目睽睽之下,清了清嗓子:“獨坐書齋手作妻,此情不與外人提。一捋一捋復一捋,渾身癢骨頭迷。子孫後代都姓谷。”
他話音剛落,衆人都愣住了。林小風跳下桌子,深意地看着谷朝飛:“我的詩怎麼樣?”
這詩雖然不太文雅,但今天卻正合適。衆人都憋着笑,不時偷看谷朝飛。
谷朝飛已經氣得渾身發抖,指着林小風哆嗦道:“你…你敢…”
林小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谷朝飛怒吼一聲猛然撲了上去,幸好被周圍的人拉住了,不停地勸着。付家姐妹也慌了神,“姐姐,剛纔那首詩是啥意思啊?”付佳藝愣愣地問。
“別問我!”付綾致憋紅了臉,靠近林小風焦急地說:“林公子,求你了就算了吧。今天能先回家嗎?”
林小風斜眼看她一眼:“我只是試探他一下,沒想到他這麼不經逗。你確定你能搞定他?”
付綾致哭笑不得,你這麼氣他,正常人都會生氣的!
谷朝飛好不容易恢復了理智,喘着粗氣說:“林錦江!你知道我是誰嗎?”林小風撇嘴,涵養也不太行啊,都開始自報家門了。
但他還是拱手道:“谷公子得罪了,剛纔是開玩笑。”“今天是綾致的生日,你不會因爲我沒作詩就生氣了吧?”“不會吧?不會吧?”
“不會吧”三個字在谷朝飛腦中迴盪,他現在只想一劍刺死林小風。
但他擡眼看到付綾致那雙如水的眸子時,再次恢復了理智。他咬牙切齒地說:“林兄開玩笑過分了。”“谷公子真是大氣。”
谷朝飛懊惱不已,早知道自己就不該搭理這個人。現在能挽回形象的唯一方法就是…他掏出一個錦盒緩緩走到付綾致面前,“綾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意準備了一份大禮。”“不敢當,讓谷公子破費了。”付綾致連忙推辭。
谷朝飛柔聲說:“你先打開看看吧。”付綾致猶豫了一下,打開了錦盒,看到裡面金燦燦的東西,好奇地問:“這是什麼啊?”
谷朝飛得意地笑了起來,“這個東西叫做懷錶!和座鐘有同樣的功能,以前只有朝中的大員纔有資格佩戴。最近在陽曲縣內新出現的,價格堪比萬金!”
話音剛落,周圍就響起了驚呼聲!他們知道谷朝飛會送禮,但沒想到會如此厚重!付綾致盯着懷錶,神色古怪。她第一眼就覺得眼熟,突然想起在林小風那裡見過。
林小風則笑出了聲,對谷朝飛的好感倍增,他真的很難不喜歡這樣的冤大頭!谷朝飛冷哼道:“難道林兄覺得我的禮物很可笑嗎?”“好!谷兄是個有品位的人,我佩服你!”林小風由衷地讚揚道。谷朝飛嘲諷道:“付小姐是林兄的朋友,那林兄今天又準備了什麼禮物呢?”
林小風摸着下巴說道:“啊呀,我來不及買禮物了,這樣吧,綾致你喜歡什麼,我現在就派人去買。”
付綾致自然推辭了,而谷朝飛露出了嘲諷的神色。林小風聳了聳肩:“我想在京都裡,應該沒有我買不到的東西。懷錶也不難買吧。”
谷朝飛冷哼了一聲:“林兄口氣真大,不如你去買一張今晚開獎的彩票送給付小姐吧。必須是一等獎哦!”
谷朝飛嘴角一勾,露出些許邪魅的笑意。他斜睨着林小風,眼神中帶着幾分挑釁。輕笑道:“靖江彩票,出名的難中,這麼多年了,頭等獎就像是個傳說。林錦江,你現在口氣不小,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林小風面無表情,心中卻暗暗讚賞谷朝飛的挑釁本領,心想:“這小子,真是個挑釁的天才,每次都像故意找茬似的。”
四周的人羣被這場面吸引,紛紛圍觀。付綾致環顧四周,心中的焦慮如潮水般涌來。她輕輕扯了扯林小風的衣袖,低聲勸道:“林公子,算了吧,別把事情鬧大了。”
谷朝飛看到這一幕,更是火冒三丈,大聲質問:“你到底能不能買?”林小風輕輕拂開付綾致的手,一臉正色地回答:“當然,我這就派人去買。不過,谷公子,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好,賭什麼?”谷朝飛應道。林小風一字一頓地說:“若我中得頭獎,你得答應我,離付綾致遠一些。若我輸了,任你處置。”
谷朝飛聽後怒極反笑:“好魄力,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場。”
林小風向駱華俊使了個眼色,不顧付綾致的勸阻,轉身離去。到了僻靜處,駱華俊急切地問:“老爺,我們怎麼可能中頭獎呢?難道要全包所有號碼?”
林小風輕笑一聲:“無需那麼麻煩。我們直接去報社尋項協宏,讓他爲我們印一張頭獎彩票即可。待開獎後,我們再帶公證人回來。”
駱華俊一臉困惑:“可是獎還未開,我們怎能中頭獎呢?”林小風揭開謎底:“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搖獎的機器和箱子都動了手腳,只有外殼是真的。”
駱華俊驚愕道:“老爺,此舉未免不公,難道不怕失手嗎?”林小風只是笑而不語,心中暗想:“如今這世道,造假何其容易。爲確保頭獎不落外人之手,我們需提前統計購票者的號碼。現今銷量有限,人工統計或許比後世的電腦更爲可靠。一切都是照着劇本來的,怎會失手?”於是命駱華俊去印彩票。
駱華俊領命而去,付綾致與付佳藝又至。付綾致嘆息道:“林大人,不如就此罷手。我已感激不盡,即便谷公子不再騷擾我,他的朋友也定不會善罷甘休。”
林小風擡頭望她:“你是怕他的朋友來找麻煩?放心,我做事向來乾淨利落,絕不會有人再來騷擾你們姐妹。”付綾致似有話要說,卻又忍住。
林小風看出她的糾結:“有話直說無妨。”付綾致搖頭道:“無論如何,請給他個臺階下,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處理可好?”
林小風聞言心生怒火。他本是來幫忙的,卻被人推辭不說,還要給對方臺階下!這種荒唐事他還真沒碰到過!他越想越氣,擡頭看向付綾致。當他看到付綾致堅定的表情時更爲不悅:“你是怕得罪了他們在京城難做生意?你剛到京城就結識了這麼多名流,人脈如此之廣,得罪了他們確實有些可惜。”
付綾致聞言臉色一變:“林大人此言何意?”林小風默然不語。付綾致的語氣漸顯沉重:“難道林大人認爲我是那種以色換富貴的女子?”林小風依舊沉默。付綾致得不到答案臉上露出悽苦之色轉身離去。
付佳藝愣在原地想叫住她卻叫不出口只能無力地垂下手臂然後轉過頭對林小風說:“林大哥對不起啊早知如此我就不該麻煩你的。”她又解釋道“我姐姐不是那個意思她只是不想欠你人情而已。”
林小風長嘆了口氣感覺今天的付綾致說話帶刺讓他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付佳藝的頭頂安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別想太多今天的事辦完我就回家。”付佳藝傻傻地笑了笑說“那就好不過那個靖江彩票怎麼才能中頭獎啊?我聽說很難中獎的哦!”林小風微微一笑說“等着看好戲吧!”
此時耀豐樓內的人羣已經隱隱分成了兩堆站立書生們和谷朝飛的朋友們各自佔據了一方地盤。而谷朝飛則如衆星捧月般被大家簇擁在中間雖然臉上帶着不悅的神情但身邊的友人們卻紛紛勸慰着他:“谷兄啊你就看開點吧!何必跟這種粗野之人計較呢?我看他也就是空口說大話而已用不了多久就會出醜的!”谷朝飛卻搖了搖頭說“我咽不下這口氣!”然後他低聲跟旁邊的人商量着找些打手來教訓一下林小風以泄憤恨之情。
時間匆匆而過,在一片歡聲笑語中,轉眼已是午後。谷朝飛瞅準機會,從座位上優雅地站起,緩步踱到林小風跟前,帶着幾分戲謔的笑意:“林兄,現在瞅瞅時間,靖江彩票的開獎早該結束了,怎麼你的小弟還沒回來呢?”
林小風也感到一絲不解,畢竟此地離北廊坊並不遙遠,騎馬往返根本無需一個小時。他猜測,駱華俊那小子可能是被哪家的青樓給絆住了腳。看到林小風陷入沉思,周圍的人們開始竊竊私語:“兄弟,你該不會是在硬撐場面吧?靖江彩票的頭等獎,可不是那麼輕易到手的。”
“就是說啊,話都放出去了,趕緊兌現吧。天色不早了,不行就直接說。”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催促着。
谷朝飛站在人羣中,暗自竊喜。而林小風依舊保持着淡定,只是靜靜地品着茶。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人們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喂,兄弟,別裝了,你到底行不行啊?”“別磨蹭了!”催促和質疑的聲音此起彼伏。
就在林小風即將失去耐心的時候,駱華俊那響亮的聲音突然響起,壓過了所有的喧囂:“讓一讓!靖江彩票買到了!”他奮力擠過人羣,將一張紙條遞到林小風手中:“不好意思回來晚了,北廊坊人太多,騎馬都擠不過去!”
林小風接過彩票,臉上掠過一絲不悅:“怎麼每次都這麼多事兒?”駱華俊有些尷尬地搔搔頭,咧嘴一笑。
林小風高舉彩票,大聲宣佈:“讓大家久等了,這就是今天的靖江彩票頭等獎!”衆人目光齊聚,谷朝飛的臉色微微一變,質疑道:“開獎號碼都還沒公佈,你怎麼知道這就是頭等獎?”
“別急,”駱華俊接口道,“開獎的人已經請來了。”說着,他把北廊廣場的主持人領了過來。主持人仔細端詳了彩票,確認後鄭重宣佈:“這張彩票貨真價實,確實是今天的頭等獎!”
衆人譁然,能親眼目睹頭等獎得主的風采,這可真是千載難逢的奇事。谷朝飛的臉色瞬間慘白,彷彿難以置信。
仍有人心存疑慮:“這怎麼能證明是真的呢?”主持人耐心解釋:“這位公子豪氣地把所有號碼都買了,所以中得了頭等獎。不過說起來,他花的銀子恐怕比獎金都多,這麼看來,中這個獎也不算什麼稀奇事。”
衆人恍然大悟,紛紛發出由衷的驚歎。林小風則是一臉得意地應對着各方的恭維。付綾致凝視着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情緒,她覺得林小風這個人愈發深不可測了。
谷朝飛無奈至極,只得咬牙切齒地離去。林小風將彩票遞給付綾致:“生日快樂,這是給你的小小心意。”付綾致感激涕零地接過這份特別的禮物。
當林小風準備離開時,他尋找駱華俊的身影,卻瞥見他正與雪潔姑娘竊竊私語。林小風心生不滿,覺得駱華俊實在太過輕浮,於是嚴令他立刻回家。
耀豐樓外,衚衕裡昏暗幽靜。谷朝飛偶遇了吳一簽,花錢僱他去打斷林小風和駱華俊的雙腿。交易迅速達成,一場陰謀正在黑暗中悄然醞釀。
夜色如墨,悄然降臨繁華的耀豐樓外。燭光搖曳,林小風和駱華俊手持燭火,正準備離去。因無請柬,二人只得將馬匹繫於附近客棧。正欲前往客棧之際,忽聽背後急促的呼喊聲傳來:“林兄,請稍候片刻。”
林小風回眸一望,只見付佳藝氣喘吁吁地跑來,她臉頰泛紅,笑容如花般綻放,“付姑娘,找我有何事?”
付佳藝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呼吸,才笑着迴應:“我姐姐本欲親自來向你致謝,但因樓中有貴客需她親自招待,實在難以脫身。你曾大力相助,她特地遣我來表達謝意。”
林小風微微皺眉,疑惑道:“怎會讓你這位小妹妹代爲致謝,理應你姐姐親自前來纔是。”
付佳藝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耀豐樓內有些難纏的客人正圍着姐姐,她確實難以抽身。林兄你或許不知,我們這種小人物的難處。姐姐不欲給你增添困擾,因此才讓我代爲前來。”
林小風輕輕一嘆,“你們的處境我能夠理解。往後若有任何困境,儘管找我便是。”
付佳藝點點頭,卻又帶着些許遲疑地開口:“林兄,我聽姐姐說,她有意前往古蒙邊鎮探險,但我總覺得那裡危險重重。你看能不能…”
林小風打斷了她的話頭,“你姐姐的性格確實倔強。不過,你放心,我會安排人手保護她。到了邊鎮,我的人會與她同行。就說是錦衣衛的公務,讓她安心。”
付佳藝聞言感激不已,“林兄,你真是幫了大忙了!”
林小風微笑着從懷中掏出一塊精美的表,“無需言謝,這是你姐姐託我轉交的禮物。而你,也有一份。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付佳藝愣了一下,推辭道:“可我的生日還未到呢…”
“收下吧,總有一天會用得上的。就當作是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禮物。”林小風不由分說地將表塞進了她的手裡。
旁邊的駱華俊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贊:這氣派,真是非同凡響啊!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突然從暗處竄出,卻是吳一簽!他手持短棒,如獵犬般向三人猛撲而來。
林小風與付佳藝正交談間,駱華俊離吳一簽最近。吳一簽一棒揮向駱華俊,誰料駱華俊本能地一躲,那棒竟重重擊在了吳一簽自己的腿上。
吳一簽心中暗罵倒黴,欲變招已是不及,被駱華俊一把擒住。
“哪來的小子?竟敢偷襲我們!”駱華俊怒喝道。
吳一簽嚇得瑟瑟發抖,“大…大哥…誤會…誤會…”
駱華俊可不理會這些,一拳便擊中了他的腹部。吳一簽疼得直吐,污物盡濺駱華俊新衣之上。
“他媽的!你竟敢弄髒我的新衣服!看我不打死你!”駱華俊說着便狠狠扇了吳一簽幾個耳光。
吳一簽被打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纔緩過神來,“大哥…你讓我說句話行不…我…”
付佳藝被嚇得緊緊抱住了林小風的胳膊。林小風心中瞭然:這定是谷朝飛派來的小混混!
他輕輕推開付佳藝,怒斥吳一簽:“你竟敢偷襲我們?還敢弄髒我們的衣物?真是該死!駱華俊,讓他嚐嚐錦衣衛的手段!”
“好嘞!”駱華俊應聲而答,隨即將吳一簽摁倒在地。他脫下自己的上衣,然後踩住吳一簽的胸口和左手,而林小風也踩住他的右手並捏開其嘴巴。
駱華俊用自己的衣袖爲吳一簽擦拭牙齒和嘴巴,隨後竟將他剛纔吐出的污物全數灌回其口中。付佳藝見狀,也忍不住嘔吐起來。
吳一簽絕望地躺在地上,口中仍殘留着那股難以名狀的味道。他腦海中反覆迴響着一個問題:我爲何要來到此地?這便是錦衣衛的刑罰嗎?
駱華俊惡狠狠地盯着他,“你給我聽好了!我們老爺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若是不滿意,我就再讓你嘗一次這滋味!”
吳一簽忍痛站起,當他看清林小風的面容時,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你…你是林大人?!”
吳一簽的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身子如同秋風中的樹葉抖個不停。他豈止是認識眼前這個人,簡直是對他了如指掌。
此人是京都地下世界的真正大佬,三神幫馬老三手下的金牌打手——林小風。在京都的黑道中,寧可得罪天下人,也絕不能得罪這位風雲人物。
儘管馬老三是京都第一大幫的幫主,表面上威風八面,但誰都清楚,真正操控京都地下世界的,是林小風。
如果吳一簽早知道谷朝飛要襲擊的是他,就算給他一座金山,他也不會參與這次行動。因爲現在,就算他自稱是三神幫的人,恐怕也難以保命。
吳一簽的心中如同翻江倒海,矛盾重重,不知不覺間嚥了口唾沫。這不咽還好,一嚥下去,八寶粥的怪味直衝腦門,差點讓他再次嘔吐。他強忍住噁心,但還是有兩道八寶粥從他的鼻孔裡噴了出來,場面一度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