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這麼說着,星辰卻笑了起來,“看來你們婆媳關係真的很好啊!”
聽到星辰這麼說,老婦人不由得嚇了一跳,下意識便問了出來,“啊?什麼?”
聽到她這麼問,星辰的臉色一整,“巧玲說你們之間的關係很好,難道不是嗎?難道她又騙了我?”
“這……這……”老婦人再次結巴了起來,最終她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笑着說道:“怎麼會呢?我們之間的關係確實很好啊!”
“真的是這樣嗎?”星辰朝老婦人確認着,老婦人則是狠狠地點了點頭。而在旁邊看熱鬧的羣衆此時也微微有些明白了過來。
一個人在人羣中突然大叫道:“老婆子,原來你對你媳婦比對你兒子還好啊?你記得你媳婦什麼時候沒了孩子,可是卻不記得給你兒子看病的是哪位大夫,你知不知道你媳婦沒了孩子就在你兒子斷了手的第二天?”
那人如此說着,老婦人的身子突然僵硬了起來,她直覺想要辯駁,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辯駁起,而那人還繼續說道:“老婆子,你說你到底是不是死者的親孃,我怎麼看怎麼就覺得你應該是他的後孃呢?”
“你……你胡說。”老婦人突然大吼了起來,而那人卻仍舊笑着看着她,彷彿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似的,臉上全是鄙夷。而周圍的人見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人來,也是議論紛紛,星辰則十分感興趣地看着那個人,突然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走到堂中,朝着星辰跪了下來,悲慼地說道:“小人正是當日爲死者診病大夫的兒子,小人叫小三兒。”
“什麼?你是那個大夫的兒子?”聽到小三兒這麼介紹,那老婦人終於變了臉色,而小三兒則是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朝着星辰說道:“求官老爺明鑑,那天家父在幫死者看病時,我也在旁邊,當時死者的手確實還有得救,只是用藥極其昂貴,家父不是不想幫,只是那藥材就是他老人家也負擔不起啊!
所以家父纔會讓那位夫人想辦法籌集一筆錢,可是卻沒有想到這個老婆子還有那個老頭子一口就拒絕了,並且第二天就遣了他們這個兒媳婦去了城裡,那個兒媳婦回來之後就失了孩子。
家父爲其診治時,證實了那夫人肚子裡的孩子是被奸人所踢纔沒了的,當時就氣不過想要將事情報告給官府,可是卻沒有想到,就在那天回去的時候,家父和我卻遭到了一夥人的截殺,最終家父爲了保護我,死了,而我逃回去之後,也不敢回家,直接流浪去了外地,直到前幾天,我聽到這家人的兒子死了,纔回來看個究竟。”
小三兒這麼說着,現場又是一陣打亂,星辰的臉色已經漆黑一片了,他沒有想到一樁命案還沒有解完,竟然還遷出了一樁陳年命案,而且還都和這個老婦人有關。
他冷冷地拍了一下驚堂木,然後看着老婦人,臉色陰沉地說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我……我……”老婦人一下子慌了手腳,但她還是勉強鎮定了下來,憤怒地指着小三兒,大叫道:“是他,一定是他在撒謊,他聯合那個賤人要害我!”老婦人這麼喊着,星辰卻叫人將她帶了下去,再次換上了老頭子。
“現在,你給我說說你們是怎麼殺了那個大夫的。”星辰這麼說着,老頭子渾身一哆嗦,不由得擡起了頭,顫顫巍巍地看着星辰,啞着嗓子說道:“官……官老爺,你在說什麼?”
星辰卻是憤怒地一拍驚堂木,並讓人將老頭子壓得跪在了地上,才說道:“我在說什麼?你還在明知故問,你老伴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招了,難道你還想瞞着不成?來人啊,給我上刑具。”星辰這麼說着,老頭子早就嚇得魂不附體。
等到他看到那些刑具時,更是嚇得尿了褲子,他緊緊地抓住了自己手上的那更柺杖,死命地揮開那些要抓住他的人大聲說道:“好,我……我說。我說。”老頭子喊了幾句我說之後,星辰命人先放開他,他一下子就攤軟在了地上。
“事情是這樣的。”老頭子開始說起當年的真實情況來,原來那一天,死者的手確實還有的救,只是診費卻貴的驚人,老婆子不願意出那筆錢,便回絕了兒媳婦,同時又怕兒媳婦老是糾纏,所以就想了個名頭把兒媳婦支出去,去了城裡。
可是對於大夫死亡的事情,他們是真的不知道。老頭子顫顫巍巍地說着,老婆子是在那一天僱了一些人,可是那些人卻只是陪兒媳婦去城裡的車伕,還有一個老婆子,是爲了在兒媳婦回來的時候給她造成一些麻煩的,爲只爲了,兒媳婦生病了,就沒有力氣來糾纏他們了。可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兒媳婦竟然因爲此時失了孩子……
老頭子這麼說着,臉上掛着淚。
那小三兒卻大聲喊了起來,“怎麼可能?你撒花,明明就是你們派了人來殺我和我的父親,你們爲什麼不承認?”
“可是我們真的沒有啊!”老頭子這麼說着,“我們都不知道跟在大夫身邊的小童就是他的兒子,我們又怎麼會派人去殺了他呢?而且我們還想要讓他來幫我兒子看病,我們爲什麼要殺了他呢?”
聽到老頭子這麼說着,小三兒的表情一愣,但是他還是堅持說道:“你們怕他泄露了你們的秘密,泄露你們謀殺了自己的孫子。”
“不可能。”老頭子一臉的堅持,“當時大夫並沒有查出兒媳婦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失了孩子,又怎麼去泄露這個秘密?”
“可是……”小三兒的語氣頓時低了下來,突然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臉色一陣蒼白。而梓衣靜靜地看着這一切,心中頓時有了幾分猜疑。而星辰見着小三兒臉色不對,頓時問道:“小三兒,你怎麼了?可是什麼?”
小三兒卻閉了口,再也不願意說了。星辰沒有辦法,只好將老婦人又喊了出來,反覆問她大夫的問題,可是老婦人卻始終不承認她僱人殺了大夫,甚至星辰動了刑之後,仍舊是如此。
星辰不由得有些急了,這件案子拖到現在,看似很多事情都已經清楚了,可是現在看來卻仍舊是一個謎,那個大夫到底是誰派人殺的?而殺害死者的兇手又到底是誰?
星辰心中沒有主意,不由得再次停審,派人去了老婦人鄉下的莊子,去看看那裡是否有她的兒子,同時從老頭子那裡問清死者的身世,並且宣佈三日後再次審理此案。
那些看熱鬧的人雖然對案件還未了解有些不滿,但是看到今日精彩的審判,倒也覺得十分過癮,便也沒鬧什麼事兒,就走了出去,而小三兒則被作爲證人暫時被“看管”了起來。
而梓衣這個時候纔有機會走到星辰的身邊,細細地想着案情。
今日的案情可以說較之前來看已經有了一個很大的進展,只是案情仍舊撲朔迷離,他們三人中間到底誰的話纔是真的?還是說大家說的話都是假的?沒有人心中有底,要弄清楚,只有留待下一次的審訊。
而梓衣靜靜地坐在星辰的書案前,細細思考起了那個小三兒。小三兒明顯對老婦人一對是沒有什麼好感的,因爲他一直認爲是老婦人害死了他的父親,可是如果這件事情不是老婦人做的呢?
如果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那麼誰最有殺人的動機?
“巧玲!”巧玲的名字頓時浮現在了梓衣的心裡,那個女人如果藉此機會殺了大夫的話,那麼別人就會因爲她的話懷疑到老婦人與老頭子身上,這樣,她便可以從這次的案件中全身而退。
而且這個小三兒未免出現地太恰當了?老婦人剛出現了一點馬腳,他便出現了,而且話題還直點事件的中心,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的巧合嗎?而且如果假設小三兒是被巧玲利用了,亦或者他和巧玲本來就是一夥的,那麼這件事情之後,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老婦人的兒子在鄉下,因爲沒有正名,所以得不到老頭子的一絲一毫,而這個巧玲雖然只是一個媳婦,可是卻是這個家裡唯一倖存的人,那麼她就理所當然可以繼承這個家裡的一切,那麼她便是這次案件中最大的贏家了。
只是這個巧玲真的有這麼深的心計嗎?甚至不惜故意鑽進老婦人的圈套,害死自己的孩子?梓衣又有些懷疑,只是心中雖然懷疑,她從來相信的便只有證據,所以梓衣細細想了一會兒之後,跟星辰說了一句話,“星辰叔叔,我們去查那個大夫的案子好不好?”
星辰在梓衣思考的這段時間裡也想了很多很多,雖然他還沒有懷疑到小三兒身上來,但是他也覺得大夫的那件案子疑點頗多,所以梓衣這麼一說,他便答應了下來,“好,明天,叔叔就派人去將那件案子重新拿出來,叔叔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