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她喊了一聲,梓衣則是掙開了星辰的手,投入了墨竹的懷抱。“墨竹姑姑。”梓衣的聲音軟軟的,墨竹則是抱歉地跟星辰笑了一下,星辰倒也不覺的什麼,只是被放開的手心,讓他微微有些失落。
“墨竹姑姑你累不累?”梓衣心疼地用手絹擦着墨竹額頭上的汗水,關心地問道,墨竹卻是搖了搖頭,抱了抱梓衣,柔聲說道:“小小姐,墨竹不累,我們還是繼續走吧,小姐在家裡怕是要等急了。”
墨竹這麼說着,梓衣大聲地應了一聲好,正要往前走去,可是突然她又喊了一聲,“不好了。”
墨竹和星辰都緊張地回過了頭,看着她,問道:“怎麼了?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梓衣則是懊惱地摸着自己的頭,沮喪地說道:“我忘了我們放在河邊的竹簍還有捕魚的工具了。”梓衣這麼說着,墨竹也想了起來,臉上同樣帶着幾分懊惱。
而星辰則是摸着下巴,想了一會兒說道:“這樣吧,等下我喊我的手下到河邊去一趟,把你們的東西拿回來,你們看怎麼樣?”
星辰的提議讓梓衣的眼睛亮了起來,而墨竹則有幾分擔憂,“這樣會不會太麻煩?”
“沒什麼麻煩的。”星辰爽朗地笑了起來,“反正我手下那幫人平日裡也沒什麼事,現在讓他們做做好事,也算是讓他們積一點功勞了,我想他們是十分樂意的。”
這麼說着,星辰便返回了自己的縣衙,將事情交代了一番之後,又問清楚了梓衣他們現在居住的地方,便跟着梓衣他們繼續走去。
一路上,梓衣和星辰聊得十分開心。星辰原本不是這個小鎮的人,所以他對於很多事物都感覺十分新奇,而梓衣平日裡也難得出來一次,便乾脆陪着他好好觀看了一番。
不過好在墨竹還記得清雅在屋中等着,所以多次催促,這纔沒有讓兩個大小孩流連在街上,而是直接回到了梓衣的家。
等到家之後,梓衣讓星辰跟着她進了屋,墨竹則趕緊到裡屋和清雅說明了情況。清雅雖然詫異,但是也不是那些不知變通之人。
所以她在墨竹的陪同下也來到了大廳。
在大廳裡,星辰正正襟危坐着,見到清雅和墨竹走了過來,馬上站了起來,一鞠到底,“小生星辰,拜見夫人。”星辰這麼說着,而清雅早就從墨竹那裡知道此人正是他們青石鎮的縣太爺,也不敢怠慢,趕緊回禮道:“縣太爺有禮了,小女子乃梓文空之妻,不知縣太爺到此有何事?”
清雅的聲音清清脆脆的,讓星辰頓生好感,他虛扶起清雅之後,便說道:“小生與貴小姐一見相故,今日聽聞貴小姐有求學之心,故而小生冒昧拜訪,想懇請夫人允許貴小姐上學學習,小生擔保可以說服學堂中人讓貴小姐儘早入學,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星辰這麼問着,清雅則是將眼光看向了梓衣,梓衣這個時候已經端了幾杯茶走了進來,墨竹趕緊走過去,想要將梓衣手中的茶接過來,可是梓衣卻拒絕了。
她將茶親自端給星辰和孃親之後,才說道:“梓衣多謝星辰叔叔今日對梓衣和墨竹姑姑的幫助,梓衣在此拜謝。”梓衣這麼說着,就將星辰桌上的茶端給了星辰。
星辰的嘴角帶着笑,他鄭重地將茶接了過來,喝了一口,將茶放在桌上,然後朝着主位上的清雅說道:“夫人,不是小生誑語,貴小姐絕對是小生見過的最聰慧的孩子,小生認爲如果夫人能夠允許貴小姐上學學習的話,今後定能成才。”
星辰這麼說着,清雅仍舊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投向了梓衣。
梓衣則是端起另外一杯茶恭敬地遞到了清雅的面前,見她看着自己,梓衣認真地說道:“孃親,入學是梓衣的願望,也是梓衣一直以來的打算,雖然梓衣先前沒有和孃親說,但是梓衣是認真的,所以還請孃親成全。”
梓衣這麼說着,端着茶杯的手絲毫都沒有晃動。
清雅則是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等到梓衣有些站不穩的時候,纔將茶杯接了過來,放在手心,卻沒有喝。梓衣有些焦急地擡頭,清雅卻問出了聲,“梓衣,你可知求學是一件多麼辛苦的事?”
“梓衣明白。”梓衣恭敬地說着。
“你如何明白?”清雅再次問道。梓衣卻擡起了頭,看了一眼清雅,然後說道:“梓衣知道學海無涯這個道理,梓衣要去上學並不是一時的衝動,梓衣也不會因爲任何的困難停止。”
梓衣這麼說着,清雅微微有些動容,“如此便是你的求學之心了嗎?”清雅問着,梓衣堅定地說了一聲是。
“那麼等你學成之後呢?”
“等到梓衣學成之後,梓衣一定當個好官。”梓衣說着,軟軟的聲音在房間中飄蕩。
而清雅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容,“何爲好官?又何爲貪官?”
“好官就是一心爲民,不畏強權的官,貪官則是搜刮民脂民膏之人,他們就是貪官。”梓衣這麼說着,清雅卻搖了搖頭,“不,你說錯了。”
梓衣一驚,“哪裡錯了?”
清雅擡頭指了指天邊的太陽說道:“人們都說太陽是好的,可是如果它每日都停留在空中不走,讓人們沒有水喝,動物沒有水源,那麼它還是好的嗎?”
清雅的問題,讓梓衣微微皺起了眉來,而星辰在旁邊看着這對母子的一來一往,臉上的神情越來越認真,他知道這家的夫人定不簡單,如果她去仕途的話,估計不比任何人差,只是不知道她爲何甘願呆在這樣一個小地方,相夫教子一輩子?
星辰爲清雅微微有些惋惜,不過他最關注的還是梓衣,這個小女孩。
而梓衣果然不負重望,開口說道:“太陽長期停留在空中,使得萬物枯萎當然不好,但是如果我們適當地利用它產生的熱的話,就會將壞事變成好事。”梓衣這麼說着,清雅欣慰地點了點頭,接着說道:“那麼你現在認爲什麼是好官?什麼又是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