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梓衣和清雅、墨竹三人回到自己的家之後,清雅卻對梓衣板起了臉。
“說!你今天都犯了什麼錯!”清雅這麼問着梓衣,梓衣的心中感覺一陣委屈,而墨竹也在一旁直着急,“小姐,小小姐今天也受了驚嚇,您……您還是別怪她了,她還小,還不懂事。”
墨竹這麼說着,梓衣的眼中也十分配合地浮現出了幾滴淚花,看得清雅心疼不已,但是她還是沒有心軟,仍舊板着臉看着梓衣,“說,你今天都錯在哪了?還有墨竹,你給我到別的屋去,這裡沒有你什麼事。”
清雅這一聲喝,讓墨竹頓時垂了頭,顯然今天這一場教訓梓衣是躲不過去了,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地握了一下自己小姐的手,然後看着梓衣,不依不捨地走了出去,只是她沒有走遠,而是選擇呆在門外,靜靜地聽着,心中一陣焦急。
而梓衣見着墨竹走了出去,雖然心中感覺自己沒有錯,但是她還是捨不得讓孃親爲自己傷心,所以雖然委屈,還是十分乖巧地看了清雅一眼,“梓衣……梓衣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孃親……你……你可不可以提示一下?”
梓衣這麼說着,清雅則是覺得心中既好氣又好笑,看着那個滿臉委屈的女兒,她真的感覺有些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了,但是一想到文空已經離開了他們娘倆,她要是再不硬起心腸來教訓一下梓衣,那麼梓衣今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誰都不可預料。
想到這裡,清雅感覺自己一陣心驚。
而梓衣則不知道自己的孃親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是在暗暗回憶着今天發生的一切,在想着自己到底是哪裡錯了,竟然讓孃親發了這麼大的火?
可是她想來想去還是沒有想出個什麼來,而清雅見着她一副沉思的模樣,心中不由得覺得好笑,自從梓衣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後,她的性子便變了很多,不僅活潑可愛,同時還十分明事理,這曾經不止一次讓清雅感覺十分欣慰,但是今日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太過了,讓清雅的心中不由得又浮現出了一抹擔憂。
如果梓衣以後不學好,一味地去想着怎麼和別人去爭鬥,怎麼置別人於死地,那麼她今後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不是她不想教訓梓府那些人,但是凡事都有一個章程,哪有像她這樣,抓住一個小辮子就急急忙忙去打草驚蛇的?
她以爲自己是誰?這梓府的深淺,還不是現在的梓衣能夠完全理解的,如果梓衣要是再出了什麼事,讓她該怎麼活下去?她已經再也承受不住自己親人的任何一個意外了,她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梓衣的身上,她怎麼可能再容許她去冒險?
而且梓衣竟然還抓住了那條毒蛇藏進了自己的衣袖裡邊,她難道不知道一個不好她的小命就沒了嗎?
一想到這裡,清雅的臉色就十分難看,即使現在那條蛇已經不在這裡了,但是清雅還是感覺一陣後怕。她使勁地搓了搓手,才讓自己的心裡稍微安定了一點。
而梓衣卻誤將清雅的搓手以爲是她讓她回話的最後期限,所以她也顧不得清雅說的那個教訓是什麼,急急說道:“娘……孃親,我……我請求孃親提示。”
清雅被她這麼一說,給弄得有些懵了,不過她很快便想起了先前說的那句話,頓時又板起了臉,“好,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提示你一個字,蛇!”
清雅這麼說完,便揹着手看着梓衣,再也沒有說話。
而梓衣則有些莫名其妙,蛇?什麼蛇?難道孃親在怪自己將蛇放到了梓辰的身邊了嗎?可是那蛇原本就是梓辰養的,根本就不會傷害到他,孃親怎麼會爲了這件事情要來罰我呢?而且,孃親一直都討厭梓府中的人,現在又怎麼會爲了他們來責罰我?
這麼一想,梓衣便感覺自己的思緒一陣混亂,同時心中還有些委屈。
而清雅看着她這個模樣,知道她定是想歪了,也不提醒她,只是讓她站在那裡靜靜地想着。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可是梓衣還是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而原本有些虛弱的身子此時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所以她稍微挪動了一下自己的雙腿。
可是清雅卻一聲喝了過去,“不準動。”清雅這麼說着,梓衣反過頭委屈地看着清雅,“孃親。”梓衣喊了一聲,清雅卻是冷靜地看着她,“怎麼,想清楚了?”
梓衣老實地搖了搖頭,“沒有。”梓衣這麼說着,清雅不怒反笑,“好,既然你還沒想清楚,那我就再提示一個字,你!”
“我?”梓衣看着清雅疑問地問着,清雅則是點了點頭,“對,就是你!”
梓衣不由得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可是手卻被清雅給打了下來,“我說了不準動,要是你再亂動的話,今晚上就罰你不準吃飯。”清雅說的嚴肅,梓衣也被她一時給鎮住了,頓時全身都僵硬了起來。
而清雅在旁邊看着,心一陣陣地疼。她從小就寵愛梓衣,根本就不捨地罰她一下,可是如今她卻不得不硬起心腸來,這讓清雅的心比梓衣現在全身還要痛。而梓衣站在那裡,仔細思考了起來。
她知道清雅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所以她既然說出了這麼一番話,那一定是有所指的,那麼她指的到底是什麼?
這麼一來,梓衣也認真了起來。
她原本想着清雅只不過是想要示意示意一下,卻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認真,既然是這樣,那麼梓衣也必須認真對待,所以梓衣開始將今天的事情又重新回想了一下。
終於讓她抓住了一些線索。
原本她只是以爲清雅是怪她傷害了梓家的人,可是現在看來也許完全不是這個樣子,如果清雅真的是怪她傷了梓家的人的話,那麼她現在也就不會如此認真讓她這麼想自己的過錯了,估計早就被按着打屁股了,可是現在她卻如此認真地要她自己思考,那麼她所指的肯定是別的事情,這麼一來,梓衣的腦袋便靈活了起來。
憑着清雅的脾性,她定是有的放矢的,絕不會故意委屈了她,但是她到底是要說明什麼呢?梓衣突然便想起了梓衣給她的兩個提示,第一個是蛇,第二是個你。
這第一個蛇還好理解一點,肯定是說那條毒蛇,那也就代表這一次的事情肯定是和那條蛇有關的,而第二個你,梓衣卻有些想不通。
如果這個“你”指的是自己的話,那麼自己在這次事件中又扮演着什麼角色呢?梓衣緊鎖起了眉頭,突然她的眼光看到了清雅背在身後有些顫抖的手,心突然猛地跳了一下,頓時便想了明白。
也許清雅她……她只不過是擔心自己的安全,也許她從來要做的不是責罰她,而是想要讓她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麼危險,要她知道從此以後不要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如此,梓衣的眼便有些紅了,她顫抖着嘴脣,突然便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麼些天來,她雖然一直都在努力適應着這個時代的生活,但是到底還是有些飄忽,感覺有些身在異國的惆悵,但是現在見到自己身邊的人都在如此努力地讓自己活得更好,讓自己能夠健康地成長,梓衣的心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感動了。
她朝着清雅的背影看了過去,在記憶中清雅一直都是溫和的,是婉約的,可是如今她的脊樑卻一直都繃得直直的,彷彿將自己心中所有的懦弱,所有害怕,所有的彷徨都藏了起來,只留下表面的堅強,可是這抹堅強卻讓人看得心痛,心酸。
“孃親。”梓衣突然便喊了一聲,清雅的身子猛地一震,便轉了過來,“想清楚了?”清雅這麼問着,語氣還是有些冰冷,可是梓衣卻從中聽出了其中蘊含着的無盡的愛。
梓衣狠狠地點了點頭,“想清楚了,孃親,梓衣……梓衣今日不該將那毒蛇帶在身邊,讓它有傷害到梓衣的機會,同時梓衣也不應該讓孃親和墨竹姑姑傷心,梓衣……梓衣知道錯了。”
梓衣這麼說着,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低着頭不敢看清雅,清雅卻是猛地一把抱住了梓衣,將她緊緊地摟在了懷裡,“傻孩子。”清雅嘆息地說了一聲,梓衣卻在清雅的懷中留下了淚。
她從小就不知道母愛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這一次能夠留下,本也是被清雅以及梓文空對梓衣的愛震動了,這才留下來的,可是自從她重生以來,清雅便對她不假辭色,這不禁讓梓衣的心中有些委屈,而今日的這件事情,卻讓她感受到了清雅對她深深的愛。
這不由得讓梓衣的心中隱隱有些後悔,“孃親。”她紅着臉在清雅的懷中低低地喊了一聲。
清雅則是微微鬆開了她,然後看着從她懷中擡起頭來的梓衣,輕輕嘆了一聲,“你想清楚了就好,孃親是真怕,真怕從此以後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所以梓衣,你答應孃親,以後一定不要去做冒險的事情,一定要好好保護你自己,你……能夠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