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浩宇見到梓衣的身影的時候,他的眼神陡然一亮,“梓衣。”浩宇歡喜地喊了一聲。
梓衣聞聲,不由得朝他看了過去。
卻只見到浩宇站在陽光的陰影裡,整個人都顯得朦朧起來,卻又透着一股逼人的英俊。
見着這樣的浩宇,就是梓衣也微微有些愣神。
要說帥哥美女,梓衣以前見過的就不少,可是像浩宇這樣的,卻也很少見到。
所以現在看着浩宇的身影,梓衣也不由得有幾分心動。
但愛情並不只是心動就足夠了,所以見着浩宇,梓衣緩緩展露了一笑,頓時百花盛開,與日爭研。
浩宇激動地走上前來,看着她,目光灼熱而熱情。
“梓衣。”浩宇再次喊了一聲,梓衣看着他的眼,緩緩一笑,“你怎麼來了?”
“我想你了。”浩宇直白地說着,梓衣頓時臉上一紅,“我……你……”
就在梓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時候,星辰等人卻從旁邊走了出來,見着浩宇和梓衣,每個人的臉上都掛上了曖昧的笑容,“嗯……這位就是浩宇吧!”
莫離微笑着說着,邊說還邊調侃地看向了梓衣。
梓衣見了,不由得又羞又惱,“你們都在這裡幹什麼?難道不用做其他事情了嗎?”梓衣羞惱地問着。
其他人卻哈哈大笑了起來,有人望了望天,有人看了看地,還有人看了看旁邊無辜的花花草草,不約而同地說道:“我們有事情做啊!正在看風景呢,你沒有看到嗎?”
衆人這麼說着,浩宇和梓衣的臉色都紅了起來。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終於有些無奈。
而星辰等人見着他們兩人這個模樣,再次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在清雅還不想自己的女兒太過於窘迫,所以她微微拉了一下星辰的衣袖之後,便帶着衆人默契地離開了。
而柳煙華在離開的時候,調皮地留下了一句話,“梓衣,有花堪折直須折哦!”
柳煙華這麼說着,梓衣頓時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冒煙了。“有這麼當別人長輩的嗎?”梓衣在心中嘀咕着。
而浩宇卻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梓衣,“梓衣,你做我的娘子好不好?”
浩宇這麼說着,緊張的手心都快要冒汗了,梓衣見着他,臉上卻有些爲難。“浩宇……我……”梓衣微微張了張嘴。
浩宇卻飛快地截住了她的話頭,“哎……你還是先別告訴我……我以後再問你……”浩宇這麼說着,就飛快地離開了。
而梓衣站在原地,卻有些不知所措。
浩宇的這種心情她能夠理解,可是就是因爲能夠理解,所以她才覺得這事情不好拒絕。
曾經她就拒絕過浩宇一次,可是浩宇卻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如今,等到她已經回到自己家鄉,再次面對這樣的情況的時候,她卻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到底是不是應該拒絕他呢?”梓衣這麼問着自己,突然想起了藍。曾經,她爲了藍可以去死,可是現在,當她再次回想的時候,卻突然覺得她和藍之間似乎越走越遠了。
他們的人生已經早就不在一個軌道上,即便以後他們還會輪迴,還會有來生,可是他們已經不在一個星球上了,而重生後的他們也將不再是原來的他們。所以看着浩宇離開的背影,想着曾經在生命中出現過的藍。梓衣突然之間有些惆悵。
而莫離在旁邊看着這樣的梓衣,小聲地讓柳煙華自己去散步之後,便出現在了梓衣的身邊,“丫頭,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莫離溫柔地問着,摸了摸梓衣的腦袋。
梓衣擡頭看着莫離,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莫離見着她這眼色,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是爲了浩宇那小子吧!”莫離這麼說着,眼中出現了幾抹了然。梓衣卻微微有些赧然,“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煩悶些什麼,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去處理這樣的事。”
梓衣這麼說着,莫離卻只是體貼地拉住了她的手,然後帶着她飛上了屋頂,“其實這世上的事情啊!哪有那麼多爲什麼?哪裡總是會那麼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兩個人的愛情,有時候並不需要驚天動地,山盟海誓,有時候平平淡淡就是真,我不知道你心中到底在遲疑些什麼,但是我看得出來浩宇對你是動了真心了。而且我聽聞他家裡曾經幫他安排了幾門親事,可是都被他拒絕了,可見他用情至深。
雖然我不清楚你心中的男兒到底應該是何等模樣,但是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以後不管你再怎麼後悔,再怎麼遺憾,也追不回來。
所以,丫頭,如果你真心不喜歡浩宇的話,現在就和他說清楚,但如果你對他其實還有那麼一分情義,那麼現在就把它牢牢地抓在手心裡,因爲有花堪折直須折啊!不要等到將來後悔了,你才陡然發現,其實他纔是最適合你的那個人。你明白了嗎?”
莫離這麼說着,眼中露出了幾分苦澀。
梓衣見了,雖然心中感動,但仍舊有幾分茫然。莫離見着梓衣這模樣,不由得微微嘆了一口氣,“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等你想清楚了,喊我一聲,我馬上就帶你下去。”
莫離這麼說着,便從屋頂上飛走了。
而梓衣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突然之間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貼心的朋友,雖然她和莫離之間相差了十多歲,他都可以做自己的爹爹了,但是一想到他平日裡對自己的照顧,還有他的體貼和勸誡,梓衣就忍不住想要放聲大哭。
而浩宇站在外邊,看着坐在屋頂上的梓衣,眼中仍舊是深深的期盼。
他多麼希望梓衣現在就來告訴他,其實她願意做他的娘子,願意和他歡歡喜喜地過一輩子。
只是浩宇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他、彭子清、清翎、黃埔瑞幾乎是同一時間愛上了梓衣,卻又是同一時間失去了她。
他們都有自己的仕途,有自己的家族,而梓衣卻像是一股風,飄忽不定。他們誰都不敢肯定梓衣會屬於他,但是誰也都不想放棄,放棄梓衣這個讓他們所有人都心動的女孩。
看着梓衣茫然的背影,浩宇覺得自己的心都開始微微有些發痛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開這個局,或許他認爲此生他們誰都無法將這個局解開了。
彭子清一開始以爲自己不會動心,也永遠不可能讓自己動心,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對梓衣動心了。
或許從他送梓衣琴的那一天開始,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吧!只是那個時候他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正視自己的心罷了。
而現在,當他們所有人都離開了梓衣之後,他才陡然明白,或許不動心不動情,只不過是他自以爲是的藉口罷了。
面對梓衣,面對曾經的溫暖,彭子清卻是怎麼都放不下。
所以當彭子清和浩宇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兩人難免會有些尷尬。
他們怎麼都不曾想過他們兩人會愛上同一個姑娘,也從未想過他們兩人的愛戀竟然都這般相似,這般深刻,只是當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的時候,他們兩人也明白,他們中間始終有一個人要退出。
所以,對於這個抉擇,他們痛苦過,也曾嘗試過。
但是不行,終究還是不行。
彭子清的愛已經深刻到了骨子裡,再也抹不去了,而浩宇的愛也同樣滲透進了心房,再也無法拋開。
所以,當他們彼此都意識到對方對梓衣的情誼之後,兩人來了一個君子協定。
他們可以公平地競爭梓衣,卻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動用家族的力量,來給梓衣帶來任何的壓力。
面對這個協議,彭子清和浩宇都果斷地同意了。
而梓衣,在知道他們所作的決定之後,卻更加爲難。
她從來都不是貪戀虛榮的女人,所以她從來都不會認爲,自己吸引了幾個人的目光就是最大的榮耀。
她要的始終都只是平平淡淡的幸福,這種幸福,哪怕平淡如水,但只要有人陪伴,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但是彭子清、浩宇、清翎還有黃埔瑞,他們一個個都是位高權重的人,雖然他們現在纔剛剛起步,但是他們的家族註定要騰飛,而他們這些家族子弟也註定要爲了家族參與到各種各樣的爭鬥中去。
對於這樣的生活,梓衣是真的有些厭倦了。
雖然她以後還是會加入到官場中去,但是她卻不想自己整個人生,整段生命都只爲了這一點而活着。
所以她只是想找一個真心對她的人,擁有一段平靜的婚姻生活,這便足夠了。
只是她的願望爲何這麼難實現?
這麼想着,梓衣的眼中便再次露出了幾分苦澀。
她從來都沒有希冀過自己會對這個時代做出多麼大的影響,她想要從政,也不過是想要爲冤屈的人提供一個申述的渠道和機會而已,可是現在,當她認清了這個世界的法則,明白了官場上的規律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原先的想法有多可笑。
女人永遠都是需要嫁人的,而嫁了人的女人,卻註定只能成爲折翼的天使,再也不可能自由自在地飛翔。
所以梓衣在面對他們的追求的時候,始終有些猶豫。
而浩宇在外邊看着,卻始終不能明白梓衣的心……
這天,就在青石鎮開始放榜的時候,梓衣終於從自己的屋裡走出來了,見着衆人關心的目光,梓衣只是微微一笑。
這麼多天來,她一直都在思考着一個問題,原先她想不通,所以她一直都在迷茫着,可是現在,等到她想明白之後,她終於也就釋然了。
所以梓衣朝着他們笑了一下之後,便第一個出了屋子。
其他人見着她這個模樣,愕然的有,詫異的有,但瞭然的同樣有。
莫離是梓衣最好的朋友,雖然他們之間相交不多,年齡差別也很大,但是不可否認,莫離恰好是梓衣在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她的人。
雖然他不知道梓衣爲何會有這樣的性子,但是莫離卻從她的性格中看到了一抹不羈,一抹瀟灑,同時還有一抹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自尊心。
雖然他不知道爲何梓衣會有這麼多與衆不同的表現,但是不可否認這樣的梓衣,就是他也不由得怦然心動。
但是他也知道,他和她之間永遠都只可能是朋友,所以莫離一直很好地維持着他和梓衣的這層關係。
如今見到梓衣笑着走出來了,莫離也知道她定是想清楚了,所以莫離的臉上也微微泛起了一股笑意,心中充滿了祝福。
這隻睡夢中的醜小鴨,終於要開始她美麗的人生了。
這麼想着,莫離的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一股微微的失落……
而柳煙華在旁邊看着自己夫君臉上的神情,不由得眼神一黯,但很快便又微笑了起來。
不管夫君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他這一生永遠都只是屬於她的了,所以,雖然這一世她並沒有贏得他的心,但是擁有他這個人便也已經足夠了。這麼想着,柳煙華拉着莫離的手便更加緊了起來……
而星辰和清雅在旁邊看着梓衣的神情,兩人的心中也微微有些欣慰,雖然他們不知道梓衣到底想通了什麼,但是隻要她想通了,他們就高興了。
畢竟只要梓衣開心,他們也就開心了。
這麼想着,一羣人就浩浩蕩蕩地出門了,目的地就是那放榜的地方。
因爲今天是鄉試放榜的日子,所以來的人很多。
梓衣從屋中出來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所以等到他們一行人來到放榜的地方的時候,那裡已經被擠得水泄不通了。
見着這個情況,衆人不由得都皺了皺眉頭。
“現在怎麼辦?”柳煙華有些擔憂地問着,莫離卻只是鎮定地在旁邊說了一個字:“等!”
梓衣聽了,朝着他微微一笑。
時間就在衆人的等待中過去了,等到前邊終於有人從裡邊擠出來的時候,梓衣他們也聽到了一些消息。
“文兄,你這次考得怎麼樣?”一個長得頗顯瘦弱的男子拉着一個年輕人問着,臉上還帶着幾分焦急。
那個年輕人看了看四周,見沒有多少人注意他之後,才說道:“這一次啊!我還算考得不錯,進了前五十,有機會參加縣試,只不過我認識的大部分人這一次都落榜了。”年輕人這麼說着呃,那瘦弱男就更加緊張了。
“那我呢?你有看到我的名字嗎?”瘦弱男飛快地問着。
年輕人微微回憶了一下,才說道:“嗯……我……我好像看到了你的名字,似乎也在前五十以內,但是我不確定我是不是記錯了。”年輕人這麼說着,卻讓瘦弱男一陣抓耳撓腮。
“你……你怎麼就能夠記不清了呢?”瘦弱男一陣氣急敗壞地說着,年輕人無辜地看了他一眼,“我這不是太激動了嗎?”
“哎……這倒也是。”瘦弱男聽着年輕人這麼一說,倒也同意了下來。
畢竟這鄉試五年一次,他們要是想從中脫穎而出,沒有幾年的苦功夫是不可能的,如今好不容易知道自己上了榜了,又有哪一個不會激動呢?所以看着無辜地看着他的年輕人,瘦弱男最終長嘆了一聲,“罷了罷了,爲兄等下還是擠進去自己看吧!”瘦弱男這麼說着,便放開了年輕人的手。
而梓衣卻在這個時候走了上去。
“這位兄臺。”梓衣禮貌地說着。
年輕人看了梓衣一眼,不由得有些疑惑,“小娘子,你找我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家兄長對於這一次鄉試十分感興趣,他就是想問問兄臺剛纔是否有看到今年的前三名是誰?”梓衣這麼問着,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
而年輕人看着梓衣,雖然急着回家報喜,但還是耐着性子說了起來,“哦,你說的是這個啊,這簡單,剛纔我就看了一下,我記得今年的第一名好像是一個叫梓衣的人,第二名是朱長春,第三名是顧喜攀。好像就是他們三個。”
年輕人這麼說着,斧頭卻已經跳了出來,他一把拉住了年輕人,激動地問道:“你說的那個第一名當真是梓衣?”
“當……當然。”年輕人被斧頭這麼一拉,頓時嚇了一跳。
而斧頭卻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他一把拉住了梓衣,就往莫離的方向走去。
“梓衣是第一名,梓衣是第一名。”斧頭激動地說着,梓衣頓時覺得自己的額頭上掛滿了黑線,而其他人聽了斧頭的話,卻驚喜了起來,“真的?”
有人驚訝地問着,斧頭卻是將剛纔年輕人的話重複了一遍,因爲事情太過於突然,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名字他沒記得住,所以說的時候不由得有些心急,而其他人見着他這個樣子,是又歡喜有緊張。
星辰終於忍不住了,也顧不得在這裡聽斧頭這結結巴巴的話,終於一個飛身往那紅榜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