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人本就是有名的大家,如今到了這裡,卻碰到了一個能夠令他們驚奇的人,他們怎麼能不興奮呢?
所以幾人便都爽快地走了起來。
而梓衣和星辰走在他們中間,雖然心中有些怪異,但是臉上卻沒有露出什麼異常。
他們兩本就是經歷過很多大事的人,如今遇到這樣的事,即使有些意外,但也不足以讓他們驚慌失措,在衆人面前失了儀態。
而其他人見着他們這模樣,都不由得暗暗點頭。尤其是浩宇和彭子清,雖然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瞭解他們的人卻知道,他們能夠如此看着梓衣,顯然是對梓衣已經來了興趣了,這麼想着,其他幾人看着梓衣的神色便越發奇怪了起來……
等到他們到了七樓的時候,梓衣倒是來了興趣,這七樓的神奇,梓衣已經從清翎表哥那裡聽說了,但是真正見到卻還是第一次,所以等到他們到了樓上進了房間之後,梓衣便也忍不住觀看了起來。
七樓顯然不同六樓那般煩亂或者嘈雜,反而處處透着一股典雅的氣息,就是梓衣走進來了,也會覺得這本應該是一處隱居之所,而不應該是一個酒樓茶肆之處。
所以梓衣饒有興趣地打量了幾眼牆上的書畫以及周圍的佈局之後,便微微駐足觀看了起來。
而其他人見着她這動作,也沒多說什麼,反而是先前的宇文浩陽,也就是四位夫子中間那一臉正派的一個,微微勾起了嘴角。
他緩步走到了梓衣的身邊,同樣仔細地打量了牆上的書畫一番,然後輕聲問了一句,“乃可是看出點什麼出來了?”宇文浩陽這麼問着,梓衣倒也不意外,今日那南山藝先生能夠當中考究她的學問,那麼其他幾位先生想必也是忍不住的,所以現在聽到宇文先生這麼問,她也就平靜地開始說了起來。
這牆上的書畫顯然都是很好的,不同於那些所謂的大家手筆,只看重書寫人的名聲以及財富,這牆上所掛的書畫,卻是百家風采都在裡邊。
首先,這畫書寫的是一個意境,不管這作畫之人是否有名聲,是否有財富,這畫中的意境卻是極好的。先不說這筆畫的精妙,就是其中即使有幾幅畫的筆畫略顯粗糙,可是如果整體看起來,卻也別有意味,顯然這掛畫之人是特別用心過了的。
而這書法中,草書、行書、楷書、狂書各種書法都有,不僅集中衆家之所長,就是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字體,只要有一家特色,那也是能夠在這裡見到的,可見這房間的主人才學之豐富。
同時因爲書寫人不同,那麼這掛畫就很有講究,不僅不能胡亂掛一通,同時要注意到這衆幅字畫中的聯繫支持,所以,這麼一來便更加顯示出了這房間主人見識的不凡。
這麼一來,梓衣在回答的時候便更加有些側重起來。
她不是單說一幅字或者一副畫的好,反而是先點評了一下整個房間的佈局以及整個房間的韻味之後,才專門挑了幾幅字單獨做了點評。
梓衣挑的這幾幅字並不是當代人最爲熱捧的行家裡手的字畫,反而是擺在房間中間,卻並不顯得多麼驚豔的幾幅字畫,她的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好奇了起來。
“你爲何要挑這幾幅?”宇文浩陽好奇地問着。
梓衣卻只是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其他的字畫雖然也是很好,但終歸缺少了一份沉穩的氣息,而這幾幅,雖然現在看來不是那麼驚豔,但是卻足以讓人印象深刻,當然了,我並不是說其他的字畫不好,只不過這幾幅字畫格外讓人覺得特別一些,可能是作畫之人或者書寫之人本身就帶着幾分特別的禪意吧,從這幾幅字畫裡,我能夠看到他們內心的寧靜以及清幽。
我想這樣的字畫應該是無價的。所以我便選了這幾幅,只是卻不知道這幾幅畫是出自何人之手,今後要是有幸能夠遇見,到是要好好請教一番。”
梓衣這麼說着,眼中露出了無比真誠的神色。
而宇文浩陽聽到這話,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的笑聲無比爽朗,倒像是真心在讚歎了,而其他人聽着梓衣這一番說辭,倒是有些面面相覷,他們最先注意到的只有那些名家大師的字畫,可是現在聽梓衣這麼一番話說下來,心中倒也有了認可了幾分。
而彭子清則是在一開始便將目光投注到了這幾幅畫上,顯然在心中也是有着和梓衣一般的想法的,而浩宇看着梓衣的眼神中則帶上了幾分經驗。
本來他們就是見過很多大家名儒的,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讓他們這麼驚訝,所以現在見到梓衣竟然能夠有這麼一番見解,他們所有人都有些詫異,即便是星辰,他也微微有些驚訝。
而宇文浩陽卻管不了這麼多,他只知道梓衣這孩子投了他的眼緣,所以他十分高興地大笑了幾聲之後,便說道:“果然是個頗有靈性的孩子,你這評價倒是極妙,不錯,不錯。”宇文浩陽這麼說着,梓衣則是微微一笑,朝着宇文浩陽行了一個禮之後,便說道:“宇文先生謬讚了。”
梓衣這麼說着,神色十分恭敬。
而宇文浩陽看着她這模樣,心中卻更加滿意,他忍不住拍了拍梓衣的肩膀,然後微笑着走開了。
而其他兩位先生,看着梓衣的目光卻更加灼熱了。
他們今日本來是來遊玩的,順便考校彭子清幾人的學問一番,但是現在竟然碰到梓衣這麼一個讓他們意外的學生,這倒是讓他們有些驚喜不已了。
所以房清雅和白子青兩人微笑着對視了一眼之後,便一起朝着梓衣走了過去。
梓衣這個時候已經順着衆人坐到了座位上了,見着兩位先生走了過來,她趕緊站起了身。“不知兩位先生有什麼指教?”梓衣恭敬地問着。
房清雅和白子青微微一笑,便說道:“我是房清雅,是畫畫的先生,今日見你見解獨到,倒是有心想要來考校一番了,只是不知道梓衣你是否願意?”房清雅十分客氣地說着,梓衣則是再次行了一個禮之後,才說道:“是學生的榮幸。”
梓衣這麼說着,房清雅滿意地一笑。
而白子青在旁邊見了,也湊了過來,略帶幾分笑意地說道:“既然你已經同意了房先生的請求,那麼我的請求,想必你也不會推辭。”白子青這麼說着,看着梓衣的雙眼中帶着明顯的躍躍欲試。
而梓衣見着他這神色,倒是樂了。今日見到的這四個先生中,倒是這位白先生最是直接,也最是爽快,所以梓衣倒也不推辭,直接說道:“既是白先生要求,學生但不敢辭。”
梓衣如此說着,白子青才高興着應了下來,“既是如此,那你先應了房先生的考校,然後再到我那邊去一下吧。”白子青這麼說着,便指了指房間另外的一個角落。
而梓衣順着他的手指看了過去,卻只見到那角落中已經拜訪了一個棋盤,頓時心中明白了過來,“原來白先生是棋藝老師,倒是學生狂妄了。”梓衣如此說着,給白子青再次行了一個禮。
而旁人在旁邊看着,倒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
而房清雅在旁邊見到梓衣和白子青已經說完話了,倒也爽快,直接帶着梓衣到了一處書案之前,便說了起來,“這裡筆墨紙硯都有,你且做一副畫給我看看吧!”房清雅這麼說着,便示意梓衣開始。
梓衣倒也不怯場,走到書案前,調好墨之後,便開始閉目沉思起來。
今日做畫本就是臨時起意的,現在既然方先生有意考校一番,那麼她也不得不慎重幾分了,所以梓衣微微沉思了一會兒之後,纔開始作畫。
梓衣作畫的姿勢十分好看,幾縷長髮掛在XIONG前,顯得她十分嫺靜。同時因爲她握筆的姿勢,以及書寫時的飄逸,雖人還比較小,但是看起來卻已經有幾分美人的底蘊了,這一下便讓衆人看得發起呆來。
而梓衣並不知道他們各自的心思,只是專心做着畫。
梓衣畫的是她曾經見過的一處美景,那處風景雖然比不得衆人見過的繁華,倒也別有一番意境,所以梓衣只是微微笑着,然後將記憶中的美景一一傾斜於筆上……
而其他人見着她這番模樣,倒也沒有去打擾她,反倒在旁邊耐心等待起來。
這飄香樓本就不只是一個單純的酒樓,雖然現在梓衣他們在作畫,倒也不會讓人太過於意外,而等到梓衣將畫畫好之後,時間纔剛剛到了午飯時間,所以衆人倒也不會太過於疲累。
等到房清雅將梓衣的畫放在手中觀賞的時候,衆人才開始詫異梓衣筆中的嫺熟,這畫做得好不好,先不是看這作畫人是否有着豐富的經驗,而是看這人的心性以及用筆的熟練程度。
從人的心境中,衆人可以看出畫的意境,而從用筆的嫺熟程度中,衆人可以看出作畫人作畫時間的長久與生疏程度。
而梓衣的畫則剛好在這兩點上表現地十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