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殤逝

其實梓文空本不該就這樣死去的,只是他從小便患有心疾,大夫曾囑咐他不得過於大喜大悲。

只是,如今這麼多事情壓下來,讓他的病情便一發不可收拾,故而纔會在說了那麼一段話之後,便隕去,只嘆清雅心心念念,卻只得到這麼一個結果,真真讓人嘆息。

而梓府裡邊其他人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梓青山不放心清雅,故而過來看看,卻不料得到了自己的兒子已經離世的消息,頓時被打擊地再吐一口鮮血,軟倒在了地上。

而梓府其他人亦隨之趕了過來,只是見到的卻只是梓文空那具冷冰冰的屍身。自此,曾經的怨、恨、惱便只剩下無盡的悲痛與悔恨。

老三、老四本是擔心老二會威脅到他們在梓家的地位,老三、老四媳婦也不過是爲了爭取那幾分利,可是卻沒有想到,竟然就是這麼幾件事情竟生生逼死了他們的二哥,這個生性儒雅之人。

而大姐和五妹看着梓文空的屍身,直接紅了眼眶,她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在祠堂那一別便是永別,她們怎麼能夠接受這樣的結果?怎麼能夠接受在老二最後的那一段時間裡,她們還在怨着他,恨着他?

只是逝者已逝,哪怕他們再有諸多心思,如今都已經轉爲了空。

只剩下清雅看着這滿屋的人,眼眸空洞,再無求生的意志……

梓青山悠悠轉醒,只是精神卻大不如從前。他一手操辦着自己兒子的葬禮,而清雅一直都安安靜靜的,坐在靈堂望着梓文空,再沒滴過一滴淚,說過一句話,她只是就這麼看着,看着,彷彿只要看着,她的文空便還陪在她的身邊,從不曾離開。

而其他人見到她這個模樣,心也猛地揪緊。哪怕是老三、老四媳婦見到她這個模樣也不好過。但也僅僅是不好過而已,她們的心永遠都在自家利益上,只要這悲痛不是落在她們身上,她們便不會真正傷心。

只不過如今卻再也沒有人會在乎她們在想些什麼了,梓府二少爺的逝世引起了軒然大波。本來關於梓府二少爺的傳說便有很多,無數的女子曾經深深地迷戀過梓文空,但是如今他卻在如此年輕年齡便已逝世,這個消息不知讓多少女子紅了眼眶。

只是再怎麼悲嘆,梓文空還是走了,帶着一身的愧疚與遺憾走了……

梓府從此陷入了深深的沉寂中,似乎再無任何東西能夠引起一絲的波瀾。

而清雅在送走梓文空之後,每日坐在房中,只是靜靜地看着遠處的天空,就這麼看着,彷彿便已經成了永恆。

而梓衣則被梓青山吩咐了原本跟在梓文空身邊的一個丫鬟照顧着。這個丫鬟是清雅從孃家帶來的人,只是在離開梓府的時候,沒有帶在身邊,如今終於來到了自己小姐的身邊,可是看着小姐那憔悴的模樣,以及小小姐依舊如往常般的昏迷,終於也哭紅了眼睛。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倒下,這個時候她便是這個家裡唯一的支撐,如果連她都倒下了,那麼她的小姐便真的無望了。

所以這個叫做墨竹的丫鬟每日一心一意地做好自己的事情,照料着梓衣,照料着清雅,同時用着梓青山給她的銀子,勉強支撐着這個家。

而清雅卻一日日地憔悴下去了。

終於這個消息傳回了清雅的孃家,清家。清家是萬石城裡富裕的家庭,典型的書香世家,生有一男兩女。清雅是他們家裡最大的孩子,如今兒子清澄與小女兒清露已經成了家,清露嫁的是本城一富裕人家,故而還可以經常回家看看。

但是大女兒清雅卻遠嫁他鄉,本就是爹孃心頭的肉,平日裡最爲牽絆,如今聽到這個消息,更是心急不已。

但奈何兩老年事已高,實在不適再遠行,故而兩老沒有辦法只好派了兒媳婦盧琳琳過來瞧一眼,如果可能的話,他們還想將清雅接回清家。

盧琳琳本就與清雅交好,在還沒有認識清雅的弟弟之前,盧琳琳便已經是清雅的閨蜜,如今見到自己的好友出了這麼一趟子事,盧琳琳亦是心焦不已,她當然知道清雅有多愛那個梓文空,如果當初不是因爲清雅太愛梓文空,盧琳琳也不會允許清雅嫁到這麼遠的地方去。

只是如今,聽到梓文空的噩耗,盧琳琳心中便升起了不好的預感,現在一聽到自家公公婆婆要她去一趟青石鎮,她怎麼還會耽誤,匆忙收拾了幾樣東西,然後再帶上了其他人準備的東西,便上了路。

對於盧琳琳的這一舉動,清澄是十分贊同的,他本也想去,但是奈何有事在身,脫不開身,所以便只好委了自己妻子前去,自己稍後再去,而清澄與兩老沒有意見,清露卻有了意見。

本來她就不是非常喜歡自己這個大姐,本想着她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了,從此再也不會回來干涉到她分毫了,但是卻沒有想到如今出了這麼一件事情,要是大姐回了清家,那麼她以後的日子不就要難過一些了?

故而,清露的心中有點不好過。

不過她也沒敢說出不讓他們去的話,畢竟這是兩老決定的,而兩老一直都十分心疼清雅,她也十分清楚,所以現在她雖然不喜,但還是勉強答應了,只是要讓她去梓家,她卻是萬萬都不會答應的。

如此,也就是這樣,清雅的孃家便先派了盧琳琳過來。

而當清雅他們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盧琳琳離青石鎮已經只有半天的路程了。清雅雖然心如枯井,不願再理任何事,但是聽到盧琳琳的名字,她的臉上還是有了一絲波動,“你……你說盧琳琳過來了?”

墨竹點了點頭,“小姐,是的,我今日收到了消息,聽說二太太已經趕過來了。”墨竹這麼答着,清雅的臉上已經露出了深深的悲痛,“這件事情到底還是驚動了爹孃,墨竹,你……好生將這裡打掃一下,然後去接待吧!”

清雅這麼吩咐着,墨竹雖然有點擔心自己的小姐,但是還是應了一聲,走了。

而屋內,梓衣的呼吸卻突然急促了起來,似乎在忍受着什麼痛苦。

在現代,也就是21世紀,一個叫做米雪的女警官此時正在抓捕一羣窮兇極惡之徒,她本是國家秘密培養的特警,如今爲了執行這個任務已經持續了大半個月,等到她追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卻被一處竹林擋住了去路。

從內部消息來看,這竹林裡邊便是他們的秘密基地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形有沒有泄露?米雪爲此有點緊張。

但是她還是沒有猶豫,警惕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之後,便隻身潛入了竹林裡去。

越往深處,便越是荒涼,米雪的心中也越發地緊張,她已經有點懷疑這裡邊到底是不是歹徒的秘密基地了,只是正在這時,一聲槍響卻從背後響起,米雪的胸口猛的一痛,緊接着血便從她的身體中噴涌了出來。

米雪用盡全身的力氣轉頭往後邊看去,卻只見到一個模模糊糊高大的身影。

“那不是我跟蹤的那羣人。”這是米雪心中最後的一個念想。

緊接着米雪便完全陷入了黑暗。等到她稍微有了一絲意識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一個十分奇妙的地方。

這裡四處都閃着五彩的光芒,一個個光球在她的身邊滑過、飛舞,然後又一個個遠去,看上去很是有點光怪陸離的感覺。

“這裡是哪裡?”米雪問着自己,可是這四周都安安靜靜的,米雪沒有感覺到任何人的存在,亦沒有誰能夠回答她的話。只是,等到她看得累了的時候,突然一個十分明亮的光球直直地撞入了她的光球之內,在她的身體裡掀起了軒然大波,很快米雪便再次陷入了黑暗,什麼都不知道了。

而那些關於梓衣的記憶則瘋狂地涌入了米雪的腦海裡,曾經的,現在的,一切的一切都在米雪的腦海中呈現,讓她頭痛欲裂。

“欸,不對啊!如果我死了,怎麼還會有痛的感覺?”米雪這麼問着自己,可是這一次醒來卻讓她發現,她一點都動不了了,手腳彷彿被束縛了一般,渾身僵硬,甚至還帶着絲絲疼痛,那些奇怪的光球也消失不見了,整個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叫做梓衣的女孩到底是誰?”米雪在黑暗中緊皺起了眉頭,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剛纔消耗的能量太多的原因,很快她便感覺累了,而原先的那些疑問也悄然埋入了心底最深處,在思維的發散中,最終消失不見……

而屋外,墨竹在太陽落山的那一刻終於等到了盧琳琳的馬車,清雅聞聲走了出來,見到盧琳琳,卻是未語凝噎,兩個人的眼眶都紅紅的。

“清雅姐……”盧琳琳見到這樣的清雅,再也忍不住喊了一聲,清雅眼中的淚終於滴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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