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文鶴已經走到了給碧玉治療的房間裡邊,看到碧玉身上的血竟然還沒有被止住時,梓文鶴髮了很大的脾氣,“這是怎麼回事?”梓文鶴質問着那些大夫。
大夫臉上的冷汗不由得流了下來,“梓公子,我……我們得先爲梓夫人治療。”大夫這麼說着,梓文鶴卻是狠狠地踢了他一腳,“放屁!”梓文鶴這麼說着,“我不是交代你們要儘早治療這位姑娘嗎?你們知不知道她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你們竟然放棄傷勢最重的病人,去治療較輕的病人,你們醫館是不是不想開了?”梓文鶴大聲地吼着。
大夫和一幫助手不由得汗溼了後背,“梓……梓公子息怒。”大夫惶恐地說着,“我……我們馬上就去爲這位姑娘治療。”
大夫這麼說着,梓文鶴才冷冷地哼了一聲,催促着說道:“那還不快點,這位姑娘要是有什麼事情,到時候你們都吃不了兜着走。”梓文鶴威脅着說着,自己更是快步走到了碧玉的牀邊,握住了她的手,臉上一片焦急。
大夫和一幫助手見到這個情況,詫異地對視了一眼,心中猜測這姑娘到底是什麼來歷,倒也不敢怠慢,趕緊走了過去,把脈的把脈,抓藥的抓藥,一時間忙得不亦樂乎。
當然這不亦樂乎針對的只是那些不清楚情況的人來說的,大夫和助手們此時則是焦急無比,這小丫頭身上的傷實在是太重了,要是那把劍刺得再偏一點的話,恐怕當場就會要了這姑娘的命。
而梓文鶴聽到大夫這麼說的時候,臉上的心疼與愧疚更加嚴重,他緊張地看着大夫們的動作,也不撒手,就這麼等着,而大夫們在他的冷氣壓下,也不敢有多餘的動作,都在緊張地忙碌着。
而就在這時,三娘卻已經起來了,她看着這屋中忙碌的情況,還有已經坐到碧玉牀上去了的梓文鶴,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不過很快就被她給掩了下去。
她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也不管自己身上的傷,直接就朝着碧玉的牀邊奔跑了過去,“碧玉!”她大聲地喊了一聲,“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碧玉……我的好碧玉,你這是怎麼了?大夫!大夫!碧玉她這是怎麼了?怎麼就流了這麼多血呢?”
三娘一雙手緊緊地抓着大夫的衣袖,焦急地問着,臉上是一片“純粹的”關心與着急。梓文鶴在一旁看了,心中倒有幾分觸動。他到是沒有想到碧玉和三娘之間的感情竟然這麼深厚。
不過想想也是,碧玉是三娘從家中帶過來的,雖然沒有一直帶在身邊,但到底是這麼多年的主僕了,要沒有一點感情也不可能,而且看着三娘這焦急的模樣,以及隱隱發白的指尖,都讓梓文鶴認爲三娘這人對碧玉的感情是真的,她是真的在爲碧玉着急。
這麼一想,梓文鶴臉上的神情到慢慢好了起來。
自從他認識了雅兒之後,便對三娘越發地厭惡起來,可是今日一見,見着她臉上留露出的真情以及臉上隱隱的淚痕,梓文鶴的心不由得又軟了幾分。到底只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啊!哎!梓文鶴在心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當初也許他真的該對她稍微好一點的,不然他們也不會鬧成這個樣子。
梓文鶴在一旁這麼想着,而大夫則被三娘抓得有些疼了,可是他又不敢得罪了梓府這位三夫人,只得老老實實地把碧玉的情況又說了一遍,三娘聽了之後,眼中的淚越流的更甚,她憐惜地跑到了碧玉的牀前,看着她昏迷之後蒼白的臉,不由得痛哭流涕,“碧玉,都是我不好,如果當初不是我硬要到街上來買點東西的話,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碧玉……”三娘這麼喊着,神情中十分悲痛。
旁邊,大夫和一幫助手們看着這一幕,都微微有些咋舌,同時心中也有些疼痛。這碧玉姑娘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竟然讓梓府兩位主子都這麼重視,只是現在見到三娘這悲痛的神情,他們這些人也實在有些不忍心。
大夫走上前,一把扶住了三娘,恭敬地說道:“三夫人,還請您冷靜一點,碧玉姑娘的傷勢是很重,但是也不是沒有治療的可能,只是這今後的幾個月裡,怕是不能有什麼大的動作了,可能需要靜養一段日子,還請三夫人不要太過於傷心。”
大夫這麼說着,三孃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驚喜,“真……真的嗎?這是真的嗎?碧玉真的會好起來嗎?”
三娘激動地問着,大夫微笑着點了點頭,三娘不由得傻笑着看了碧玉一眼,然後才急急地抓住大夫的衣袖,吩咐大夫道:“既然如此,那以後不管要用什麼藥,需要些什麼東西,還請大夫派個人來跟我說說,我定第一時間幫你們辦好,還有,你們需用最好的藥,用最好的手法爲她治療,碧玉……碧玉她是爲我受傷的,我……”
說到這裡,三娘又傷心了起來,大夫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了,只得一一答應了下來。而旁邊梓文鶴看着這一幕,說不震動是不可能的,只是見着這樣的三娘,梓文鶴倒不知道該怎麼和她打招呼了。
而三娘剛一醒來,明顯就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碧玉身上,而梓文鶴這個時候也稍微坐得遠了點,三娘沒有看到他也是正常的,這便讓梓文鶴更加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而三娘守在碧玉的牀邊,看着碧玉緊閉的雙眼,淚再次留下,“碧玉。”她一邊摸着碧玉的頭髮,一邊哭着喊着,梓文鶴見了,心再次有些莫名地跳動。
等到三娘終於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從碧玉的牀邊站起來,要和大夫交代點什麼的時候,她的身子卻是猛地一晃,就要倒下。
見到這一幕,大夫、助手還有梓文鶴的心都是猛地一緊,此時梓文鶴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一個跨步走到了三孃的身邊,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裡。三娘此時的眼睛是緊閉的,似乎已經昏迷過去了一般,臉色十分蒼白,梓文鶴見了,那種久違的心疼再次回到了他的心裡,讓他不由得看着三娘,有些發呆。
“三娘……”梓文鶴輕輕地喊着,三娘躺在梓文鶴的懷裡,似乎適應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緩緩睜開了眼,見到梓文鶴,三娘不由得嚇了一大跳,“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此時,三孃的身體一陣疲軟,說出來的話,雖然仍舊有些冷,可是卻帶着幾分嬌弱,讓梓文鶴聽了,心更是一痛,對着三娘便越發內疚了起來。
而三娘似乎也不知道該和梓文鶴說些什麼似的,緩緩從梓文鶴的懷中擡起身子,似乎想要避開他一般,這個舉動讓梓文鶴的心猛的一痛,緊接着,他便下意識將三娘給抱緊了,“三娘。”梓文鶴低低地喊了一聲。
三孃的眼中是震動,“三郎?”三娘猶豫地喊了一聲,梓文鶴的身子又是一震,他緩緩地將三娘越抱越緊,最終將她緊緊地抱入了懷裡,“三娘,已經沒事了。”梓文鶴這麼說着,三孃的眼中流出了眼淚,並且越積越多,“三郎……”
三娘哽咽地喊了一聲,最終哭倒在了梓文鶴的懷裡。
見着這一幕,大夫和助手們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們也識趣地沒有打擾他們,只是將碧玉的傷口再次處理一下之後,便悄悄地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他們。而梓文鶴見着懷中獨自哭得傷心的三娘,心中越發帶上了幾分無奈。
“三娘,是我對不起你。”梓文鶴溫柔地道歉着,三娘猛地搖了搖頭,“三郎……什麼都別說了,是三娘不懂事,讓三郎生氣了,還有……碧玉……對了,碧玉,當時我暈過去了,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子,碧玉……碧玉她怎麼樣了?”
三娘這麼說着,就急着要從梓文鶴的懷中脫離出去,要去看碧玉。
梓文鶴見着三娘這個樣子,心更加地疼,他的手臂微微一緊,便摟住了想要從他懷中掙脫出去的三娘,只是溫柔地安慰着她,“你放心,碧玉她沒事了。”梓文鶴這麼說着,三娘有些詫異地看着他,眼中再次浮現出了淚花。
“三郎,都是我不好,如果……如果不是我……碧玉她,她就不會……”三娘自責地說着,眼中的淚再次落下,梓文鶴卻嘆息地用手幫她插着眼淚,“好了好了,三娘,不是你的錯,這一次碧玉是爲了救我才這樣的,要說錯也是我的錯,你無須如此自責。”梓文鶴將真相說了出來。
三娘詫異地睜大了眼睛,頓時愣在了那裡,傻傻地看着梓文鶴。梓文鶴見着三娘這難得一見的模樣,嘴邊更是帶上了幾分溫柔,他寵溺地揉了揉三孃的頭髮,才輕聲將剛纔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只是他沒有說自己將三娘忘在了這裡,幾乎都忘記了要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