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萌出來就看見了奔子辰的車,也看見他靠在車門上向學校門口張望。
這時候因爲剛放學,從學校出來的人很多,蘇小萌個子又矮小,混在人羣中一點兒也不起眼,因此奔子辰沒有看見她。
蘇小萌不想在衆目睽睽之下上奔子辰的豪車,有意把腳步放慢,想等到認識她的同學都離開了,她再到奔子辰的車邊去。
不巧的是,這時候蘇蒙娜和龔仙仙也走了過來。
蘇蒙娜看見蘇小萌就一肚子火,偏偏龔仙仙還火上澆油地說:“蘇蒙娜,你發現沒有,你姐姐現在變洋氣了,她那身衣服,少說也要值好幾千,她手上那個包,市場正價五千多,不知道是步步爲贏的總裁給她買的,還是那個混血兒帥哥給她買的?”
蘇蒙娜一臉忌妒地撇嘴:“人家憑什麼給她買?她那些東西都是二手市場淘來的吧,說不定就是仿製品。”
“就算是二手貨或者仿製品,也要花好幾百,她買得起?你別忘了,她往天窮得用塑料袋裝隨身物品。”
看着蘇小萌身上的漂亮衣服和手上的包,蘇蒙娜恨得兩眼發綠,小聲對龔仙仙說:“這個男人一定是她剛剛傍上的,我們去罵她,讓那男人看清楚她的本質。”
“好,”龔仙仙唯恐天下不亂地說:“我也想看看混血兒帥哥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兩個女子揣着一肚子壞水,夾在一大羣學生中間來到蘇小萌身後。
蘇小萌正低頭走着,背後突然重重捱了一掌,她一個踉蹌往前一栽,差點跌倒。
她驚呼一聲,手本能地伸出去尋找支撐物,卻撲在了一個男生的背上。
那男生一邊走一邊和同學說話,被她這一撞也差點跌倒,他急忙抓住旁邊同學的胳膊才站穩。
蘇小萌也站穩了,滿臉緋紅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男生客氣地說:“沒事,沒事。”
旁邊那個男生說:“易家鑫,你把我的肉皮都掐掉了。”
蘇小萌一看,這個叫易家鑫的男生果然把他旁邊男生的手臂掐得死死的。
易家鑫忙放手,說:“你身上反正肉多,掐一點正好減肥。”
“去你的。”那男生打了他一拳,兩個男生追逐着往前跑。
蘇小萌忽然聽見背後傳來蘇蒙娜的聲音:“賤人就是賤人,見了男人就往身上撲,想男人想瘋了!”
蘇小萌反應過來,剛纔是蘇蒙娜故意整她的,所以她差點跌倒,她不想把事情鬧大,沒有作聲,只快步往前走。
龔仙仙也陰陽怪氣地說:“蘇蒙娜,別惹你姐姐,小心你姐夫揍你。”
“我呸!”蘇蒙娜惡毒地罵:“我沒這麼不要臉的姐姐,見男人就上牀,幾天換一個,她不嫌丟臉,我都嫌!”
龔仙仙說:“也是,你說步步爲贏的大總裁哪裡不好?她這麼快就把人家甩了,攀上一個混血兒帥哥,你姐姐的本事不小啊!”
“說了她不是我姐姐!”蘇蒙娜翻了臉,大聲嚷嚷:“她是柳葉惠那個賤女人生的賤種,跟我媽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知不知道柳葉惠是誰?就是一個因爲睡了無數男人而被自己丈夫拋棄的賤貨!”
蘇小萌只覺得一腔熱血直衝上腦門,蘇蒙娜竟然當着這麼多同學的面侮罵她母親,她如果還不作聲,就不配做媽媽的女兒!
別的同學是什麼表情,她不知道,但她看見剛纔差點被她撞倒的那個叫易家鑫的男生頻頻回頭看她們,臉上有很明顯的疑惑。
蘇小萌的臉脹得通紅,她現在不僅要捍衛母親的尊嚴,還要捍衛自己的尊嚴!
她倏地回頭,瞪着蘇蒙娜問:“你罵誰?”
蘇蒙娜比她高大,身邊還有龔仙仙,自然一點兒也不怕她。
她罵道:“我罵柳葉惠那個賤死女人,你不服?那你說說,一個賤女人生的女兒能是什麼好人?只會比她更賤!所以你蘇小萌見一個男人睡一個一點也不奇怪,因爲你那個死鬼媽就是這麼教你的!”
蘇小萌忍無可忍,擡手就是一耳光。
不料蘇蒙娜早有防備,她將頭一偏讓過了蘇小萌,伸手一把扯住蘇小萌的頭髮,罵道:“你還敢打我?那天你打得我的臉腫了幾天,這筆帳我還沒有跟你算,你又想打我……”
不等她說完,蘇小萌突然一低頭,一下撞向她的胸口。
這是蘇小萌吃虧多次後總結出來的實戰經驗,她比蘇蒙娜矮半個頭,硬打根本不是對手,所以只要蘇蒙娜抓住了她的頭髮,她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撞過去,這樣反敗爲勝的機率會大一點。
她撞得突然,力道又大,蘇蒙娜站立不住,身子往後就倒,她要穩住身形,就不得不丟開蘇小萌的頭髮,反手抓住龔仙仙的胳膊。
結果她太胖了,龔仙仙也穩不住身形,被她拉着一齊跌坐在地上。
蘇小萌冷冷地說:“蘇蒙娜,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下次你再敢罵我媽,我撕爛你的嘴!”
這邊的吵鬧聲驚動了奔子辰,他終於看見了蘇小萌,立刻快步走過來。
蘇小萌看見奔子辰過來了,不敢再停留,馬上轉身迎上去說:“沒事了,我們走吧。”
奔子辰拉住她:“那是你繼妹?我今天替步總好好教訓教訓她!”
“不!”蘇小萌雙手拖住他:“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別管。”
“如果我看見你被人欺負都不管,步總會殺了我的。”
蘇小萌死死抱住他的胳膊:“我會跟他解釋,你別找她們的麻煩,求你了!”
奔子辰見她一臉焦急,只能無可奈何地跟蘇小萌上了車。
發動車子開出去,奔子辰問:“她們打你了?要不要上醫院去看看?”
蘇小萌搖頭:“沒有打上,只扯了扯我的頭髮,不用去醫院。”
“你爲什麼跟她們打起來?”
蘇小萌默然片刻,說:“她罵我媽媽。”
她的聲音有點哽咽,母親過世這麼多年了,還被蘇蒙娜和她母親一次又一次地羞辱。
她只恨自己沒有能力,管不住她們的嘴。
如果她有能力,她們罵一次,她就把她們打痛,以後她們就再也不敢罵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