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萌雖然心裡同情她，也沒法說什麼。
步少風問：“是誰報的警？”
米果兒搖頭：“警方說是一個女人，但沒有留下結索，她的電話也打不通了。”
蘇小萌說：“難道就是跟他在車上的女人？他掉下河了，女的卻逃脫了？”
步少風點頭：“有這種可能，但不知道爲什麼只有他一個人掉下河。”
這時外面突然衝進來一個人，喊着說：“高升怎麼樣了？”
蘇小萌一看，這個女人很漂亮，她也認識，是步高升的女司機。
米果兒一臉厭惡地看着她，沒好氣地說：“還在搶救。”
女司機走到急救室門口，踮起腳向裡張望，唸叨着說：“高升，你可不能有事啊！”
急救室的門忽然打開，醫生出來了。
“醫生，”女司機忙抓着醫生的胳膊問：“高升怎麼樣了？”
醫生搖頭：“我已經盡力了。”
“啊？”女司機吃驚地問：“他死了嗎？”
蘇小萌擔憂地看米果兒一眼，只見她臉色發白。
不等醫生說話，女司機大哭起來：“高升，都是我害了你！該死的人是我啊，嗚嗚嗚……”
米果兒衝着女司機吼：“你害死他高興了？深更半夜在河邊車震，爲什麼他淹死了，你卻沒事？”
“什麼車震？誰車震了？”女司機的聲音轉頭衝着米果兒喊。
“你！”米果兒憤怒地指着她：“不是爲了車震，那麼晚了你和高升跑到芙蓉河去做什麼？還不承認！”
“我沒有，你才和他車震！你勾引他上牀，你不要臉……”
“你罵誰不要臉？”米果兒衝過去就打。
女司機也毫不示弱，兩個女人相互抓扯起來。
“別打架！別打架！”蘇小萌慌忙來拉。
步少風怕她遭誤傷，趕緊先一步跨過去，把兩個女人分開，吼道：“步高升屍骨未寒，你們就打起來了？”
醫生搖頭：“你們這是幹什麼？什麼屍骨未寒？傷者又沒有死……”
“沒有死？”女司機馬上跑過來：“那你爲什麼說盡力了？”
“我盡力搶救了，但他沒有醒來。”
“沒有死，又沒有醒來，你到底什麼意思啊？”女司機嚷起來。
醫生耐心說清楚：“他沒有死，只是腦死亡了，所以也醒不來。”
“腦死亡？”女司機吃驚地喊道：“你說他是植物人了嗎？永遠都不能甦醒了嗎？”
“是。”醫生點頭。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女司機大哭，跑進病房握着步高升的手說：“高升，都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嗚嗚嗚……”
米果兒也走進病房，蘇小萌和步少風跟在後面。
步高升靜靜地躺在手術檯上，就像睡着了一樣。
蘇小萌看着他沒有知覺的臉，心裡忽然有些堵。
雖然這個人差點害得她和步少風一無所有，但總歸說來他不是壞得不可救藥，他沒有害過誰的性命，就是貪財而已。
蘇小萌覺得，他可以受到一些懲罰，但讓他死亡或者成爲植物人，還是太殘忍了。
米果兒的心裡也堵，她的心裡有着千頭萬緒，這個男人雖然對她壞的時候很壞，只要心情不好就會拿她出氣。
但她又深知，是他讓她實現了當演員的夢，她只要頂着步高升女友的身份，在劇組就沒人敢欺負她。
可如果他從此以後再也醒不來了，她的第一女主角的角色很可能就會被人替換，她的明星夢也會破滅。
聽見女司機哭，她不由一腔憤怒，這女人害得步高升成了這個樣子，害她以後沒了靠山，她還有什麼臉在這裡哭？
“你哭什麼哭？”米果兒推了女司機一把：“你爲什麼把他叫到芙蓉河去？你就那麼飢渴嗎？”
“飢渴的是你！”女司機反過來推了米果兒一掌。
眼看她們又要吵起來了，步少風搶先攔住，轉頭問女司機：“你講講情況，你們怎麼會在芙蓉河邊？”
“好，那我就從頭說，”女司機講道：“我給高升當司機後，沒多久就喜歡上了他，我幾次向他暗示，他都不理我。
“昨天晚上，他給我打電話，要我送他到醫院去，我說你愛不愛我？你愛我，我就去。他沒有理我，掛斷了。
“我心情很不好，借了輛車跑到芙蓉河邊去散心。
“一點過的時候，我給他打電話，哭着說：‘你爲什麼不要我，爲什麼？如果你不肯愛我，我不如跳河死了算了。’
“他問我在哪裡，我說我在芙蓉河。
“他叫我在那裡等他，他馬上過來。
“我以爲他還是愛我的，怕我跳河，所以趕過來找我，我很開心，坐在河邊等他。
“他到了後，說他父親過世了，他心情不好，所以想出來走走。
“我安慰他說，他父親不在了，以後我就是他的親人，希望他能接受我。
“但他說，他只愛米果兒一個人，除了米果兒，他誰都不要。
“我很氣憤，問：‘我哪裡不如米果兒？爲什麼你要死心踏地愛她一個人？’
“他說：‘米果兒是第一個讓我動心的女人，我永遠不會離開她。’
“我問：‘那我呢？我怎麼辦？我可以不做你的妻子，那我就做你的情人行不行？’
“他還是拒絕我，說：‘你死了這條心，果兒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子，我非她不娶。’”
蘇小萌很吃驚，轉頭看向米果兒。
女司機停下來，問米果兒：“你是不是懷上他的孩子了？”
米果兒咬咬嘴脣說：“是。”
步少風也有些詫異，他和蘇小萌都沒有想到，米果兒竟然懷上了步高升的孩子。
女司機崩潰地說：“難怪他死活不肯愛我，原來真的只是爲了你肚子裡的孩子！”
“你不用擔心，”米果兒說：“我跟他說過，這個孩子我會拿掉。”
女司機不解了：“你爲什麼要拿掉？”
“因爲我不會嫁給他，我沒必要給他生孩子。”
女司機憤怒地指着米果兒說：“你既然不想嫁給他，又爲什麼讓他知道你懷上孩子了？”
“不是我告訴他的，是他自己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