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他愛在心尖的小女人,以前他只不過說一聲想要她就嚇得大哭的小女人,在那一刻,她遭受了怎樣的痛苦?
她有沒有撕心裂肺地哭喊他的名字,有沒有求那個惡棍放開她,有沒有……
一想到蘇小萌被人強暴的悲慘,想到她的哭喊她的掙扎,還有她被人惡意掠奪的疼痛,步少風就感同身受,心一陣一陣疼得痙攣!
他想她,擔心她,想把她找回來,擁抱她,安慰她,可是,卻找不到她!
爲了減輕這些痛苦,他只能努力工作,拼命加大工作量,來讓自己沒有空閒的時間疼。
一個星期後,步少風正在辦公室忙碌,他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來,看見沒有號碼,也就是說,這個號碼是隱藏了的。
步少風馬上想到這是蘇小萌打來的,立刻接了:“萌萌,是你嗎?”
那邊是蘇小萌的聲音,她清晰地說:“是我,少風,你還好吧?”
“我很好,萌萌,你在哪裡?快告訴我,我來接你。”
“我……”蘇小萌忽然哭了:“少風,我對不起你……”
她指的是她連累他弟弟步少飛受傷的事。
但步少風誤會了,他以爲蘇小萌說的是她被一個男人強暴的事。
“萌萌,你別哭,別哭,那事不怪你,”步少風心急地安慰她:“你聽我說,不管你出了什麼事,你都是我媳婦兒,我的承諾永遠不會變,我會愛你一生,寵你一生!”
蘇小萌哭得更厲害,說不出話來。
“萌萌,你先別哭,告訴我你在哪裡?我馬上來接你。”
蘇小萌哭着說:“你不用擔心我,我過一段時間就回來。”
“你先告訴我你在哪裡?”
“少風,你別問了,這裡你進不來的。”
“小萌……”
“好了,少風,我還有事,空了再打給你。”她掛斷了。
這樣一個隱藏了號碼的神秘來電,步少風想打回去都沒有辦法,他一籌莫展地拿着手機,發了好一陣呆後,想起蘇小萌說空了還要給他打過來,心情才稍微放鬆了一點。
雖然蘇小萌打電話的時候在哭,但他覺得,既然她肯給他打電話,就說明她不會一直躲着他,所以過些日子她會回來吧?
……
西林國北部有一座海濱城市,僱傭軍總部的醫院就設在這裡。
因爲步少飛身份的特殊性,他送進醫院就進入一級保護狀態,從走廊到病房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蘇小萌以他妻子的身份進入,也被進行了詳細的檢查。
而且她進去後就不能隨意出來了,和步少飛一起被嚴密保護起來,也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聯繫。
步少飛經過幾天幾夜的急救後有了心跳,但一直沒有疏醒,被轉入重症監護室重點監護。
蘇小萌看着重症監護室那張沒有知覺的臉,心裡非常害怕,怕步少飛會和幾年前的步少風一樣成爲植物人。
想起步少風,她就覺得應該跟他聯繫一下了,她向值班哨兵請求,說想打個電話。
哨兵向上級請示後,給她拿了一部手機,是經過加密的專用手機。
聽見步少風的聲音她就想哭,這麼久沒見他了,她很想念他,這些天受了這麼多的驚嚇,她也想回到他身邊,撲進他懷裡痛痛快快哭一場。
但想着昏迷不醒的步少飛,她就滿心內疚,如果不能把步少飛帶回去,她沒有臉見他。
由於步少飛的身份特殊,她不能把他受傷的情況告訴步少風,因此說了一句對不起他後,就不能再說別的了。
掛斷電話,她又哭了一會兒,才把手機還給哨兵。
又過了幾天,步少飛睜開了眼睛,卻神情呆滯,完全沒有了往天的活力。
誰跟他說話,他都沒有反應,只有蘇小萌跟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會緩慢地轉動。
蘇小萌覺得很奇怪,他爲什麼對他熟悉的同事和上級都沒有反應,唯獨對她的話有反應?
醫生對他的情況進行會診後,下達了診斷書:步少飛的頭顱受傷太重,腦內積血難以根除,導致他的反應遲緩,還有失憶的徵兆,就算醒了,也很難恢復到以前的狀態,因此他不適宜再留在特種部隊從事危險的工作了。
蘇小萌很難過,她覺得是自己連累了步少飛,害他再也不能留在部隊上了。
學校快開學了,蘇小萌想要回東津市,但是看見步少飛這樣,她沒法說出口。
步少飛的上級來和她進行了一場談話,說:“七五二八是一個優秀的兵,有極強的毅力和頑強的生命力,如果換了別人,頭上挨這一槍也許就醒不過來了,他不僅醒來了,還有康復的希望,我相信,有一天他一定能夠重返他熱愛的崗位。”
蘇小萌感到上級這話是暗示步少飛以後醒來了能回部隊,但是工作會發生調動,她低聲說:“是我連累了他,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上級又說:“我聽說,他在昏迷前,曾經要求你帶他回家?”
“是的,”蘇小萌含淚說:“我答應過他,一定要帶他回家。”
上級點點頭:“這說明他想回家的心情很迫切,因此他在半昏迷的狀態中,只對你的話有反應。”
“哦。”蘇小萌有些明白了。
步少飛在部隊呆了十多年,部隊就像他的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而他心裡真正想着的,卻是那個二十多年都沒有回過的家,在半昏迷中,他一直對那個家念念不忘,盼着蘇小萌能夠帶他回家,所以他只對她的話有反應!
上級說:“如果讓他回家住一段時間,對他的傷恢復應該很有好處。”
蘇小萌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那我可以帶他回去嗎?”
“可以,”上級點頭:“他的一切費用,我們都會負擔,包括你們照顧他的護理費,有其他的困難,你也儘管找我們,我們不會不管。”
“謝謝,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帶他走?”蘇小萌激動地問。
上級問:“他家裡還有什麼人?”
“有一個哥哥,還有……”她遲疑了一下,說:“還有一個母親。”
上級點頭:“你們幾個人輪流照顧他比較好,我派人把你們送到東津市的部隊醫院,你再給他哥哥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們。”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