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後,惜妃越發的鬱悶了。這大約也是玄漪淘選這塊面料的原因吧,能讓陛下注意到她。知道在這裡的習慣和地球不一樣,女人並不是只有一個男人爲好,而且越多男人喜歡越好。
玄漪這樣做是爲了她好,王這樣做應該也是爲了她好,其他女人一定羨慕都羨慕過來,但總感覺不舒服。難道女人只能作爲男人的附屬品、調劑品。最成功的女人,是男人們能力和官銜體現的最好擺設;而差的則被淘汰,老死礦場?
吱吱卻想的是其他侍寢,她高興極了:“玄漪大人送的衣服,不算在四件配額之內。主子,你以後可是有五件衣服了。”
換上了亞麻長袍,惜妃躺到了軟榻上,看着吱吱極爲熟練的將玄漪送的衣服摺疊好,放進了衣櫃。她想起了什麼,於是問:“玄漪大人說陛下的妃子少?”
“是呀!”吱吱關上了衣櫃門,趁着離吃晚飯還有一定時間,拿出裝着絲線的籃子,蹲在貴妃椅旁,繼續編着手鍊:“才十二個妃子,確實是歷代君王中最少的一個。據說之前的朝代,妃子都有三四百個,甚至是七八百個,不光是整個十一層都住得滿滿的,其實十層的大半以前也是住妃子的。”
那麼多?惜妃吃了一驚,笑了出來:“那麼多的妃子,用得完嗎?”一年不點就要回到儲秀宮,那麼多的妃子,一天一個的點?
吱吱也笑了起來,微微咧開了嘴,手上的活不停:“前朝的妃子不光是伺候王的,而且還要伺候大臣們。據說那時經常舉行宴會,妃子就被派出來,陪大臣們喝酒。喝醉了。大臣們興起,可以將妃子帶回自己的官邸,也可以當場就寵幸。”
頓時眼前是一副混亂的場面,以前也看到過一些油畫,畫的是古希臘的衆神圖。特別是酒神的,男女都不穿衣服地飲酒作樂。也許這些描繪得非常逼真的油畫,能詮釋一部分當時的場景。
沒想到前朝的制度更加難以接受,不光是延春宮和萬歡殿的女人,是男人公用的,連妃子都是。惜妃簡直是汗顏。有點慶幸現在不是前朝。
吱吱暫時放下手中的活,嘆了口氣:“雖然我們做奴婢的沒資格議論陛下,但憑心而論。陛下確實是位明君。他不好女色,很少舉辦宴會來勞民傷財,引進的女人是所有朝代中最少的,就連這個星球女人沒消失前引進女人當侍女時,還要少一半。那麼好的一位王。爲什麼還有那麼多的叛亂?”
惜妃有點混亂了,吱吱應該和她一樣,被帶離自己的家園,心存着無奈的怨恨。吱吱在這個星球呆了很久,已經超過了她應有的壽命,就連名字都已忘記。但爲王說好話的。反而是應該怨恨這個星球的人。
最後她得出了結論,這是相對而言的。前面王應該更加過份,所以凸顯出現在的王還算不錯。知足吧!
睿恆帶着三位一品大臣,在十一層的院子內邊走邊談着事,有關於舉報新流程以及自首官員的特別量刑。在芳草、樹木、鮮花之間,商量這種最爲煩人的事,心情應該稍微好點。
昨天剛放出消息。立即就有官員陸陸續續去自首了。看來有一定的效果,睿恆很是滿意。走到一個亭子時,停下,詢問着:“玄漪、玄鴻,你們覺得犯了重罪的,減少多少比較合適?”
玄鴻看了看玄漪,玄漪嘻嘻一笑:“我法律最差勁,玄鴻是文官,專門搞這事,還是他來說吧。”
睿恆索性就盯着玄漪:“我要你說。”
玄漪無奈了,手指撓了撓後腦勺:“整個波塞冬尼亞的官員,我看都犯過事。要不取消死刑,給犯重罪的官員留一條活路,不會破罐子破摔,反正是死,反了算了!”
玄鴻見到睿恆嘴角微微翹起了,就知道王應該認可這樣的話,補充了點:“可以用去開發新的星系、擴大殖民星球的方法,戴罪立功,否則大牢裡要關滿了人。”
去新的星系和星球,宇宙的氣候溫度的嚴酷多變性,決定着就算科技發達的茜洛宇斯星,也會冒付出生命的風險。
“嗯!”睿恆發出一聲鼻音,微微表示了讚許。他目光不經意地往亭子外一轉,遠處一抹豔麗吸引了他。
那身穿鮮豔長裙、身材矮小瘦弱的正是惜妃。
玄鴻見睿恆久久沒說話,一直看着某處,於是順着目光望了過去,看到了惜妃。
不用幫忙張羅,那些侍女一見到王,還不拉着主子跑過來請安。果然那個象大號老鼠的侍女,遙遙看到王在亭子裡後,扯着惜妃的手,就往這裡快步走來了。
又一次的跑得氣喘吁吁,惜妃真是服了吱吱了,就算隔着五百米,中間還有樹木,吱吱還能第一時間嗅出了王的蹤跡。被拉到了小亭子內,惜妃跪下請安。
“起來吧!”睿恆看着惜妃站起,裙子不錯,地球女人比較呆板,惜妃更是如此。穿上豔麗點的衣服,人也顯得活潑點:“新衣服不錯,去吧。”
時隔近十天,一見面就說了這點話。但玄鴻說過,王很忙,身爲妃子只有等王,而不是王來顧及妃子。
“是陛下!”惜妃帶着兩位侍女,默默地離開了。兩個身材比她高大的侍女,故意讓開點,騰出點位置,可以讓王清楚的看到惜妃的身影。
看着惜妃離開的背影,玄鴻有點酸。管庫房的他知道王賞了玄漪一塊布料,玄漪選了一塊後拿到羽衣坊,捧着茶就在那裡等着做裁縫的女官,將裙子趕出來。他都知道這事,一直關切玄漪的王當然也知道。好弄了條那麼豔麗出挑的裙子,存心是想讓王看到。
睿恆轉身坐在了亭子兩邊的木凳上,繼續討論着剛纔的事,好似剛纔什麼事都沒發生。
半個時辰後,基本定下了大致方案,玄鴻回去起草臨時性法案,最晚二日之內,交到睿恆處審覈決議。等通過後,玄武就可以下發給各級、照章辦事。
事情基本定了,睿恆站了起來,微微挺了挺腰身,好似肌肉有點硬的樣子,喊了聲:“玄漪。”
玄漪立即應答:“陛下。”
睿恆微微吐出一口氣:“立即騰出浴池,我這就去,通知惜妃侍浴。”說完離開了。
“是,陛下!”玄漪應了一聲,開始用芯片聯繫總機,安排王洗浴之事。
等到王走遠後,玄鴻這才帶着幾分隱藏不了的酸意,用譏諷的口吻戲謔起來:“夠厲害的呀。”
“玄鴻大人,什麼意思?”玄漪笑嘻嘻地問。
站在一旁的玄武也不知道玄鴻說得什麼意思,看着事態的發展。
玄鴻嘴角微微上翹,依舊語氣溫和:“陛下如果想放鬆一下,找個妃子按摩一下,比泡個澡鬆弛一下更有效吧?確實應該是陛下看到了賜給玄漪大人的那塊布料。。。我想不通,爲什麼你要幫惜妃,如果想要,儘管再討要一次,陛下一定會給的。”
“赫赫,玄鴻大人好象吃醋了!”玄漪手扶在了玄鴻的肩膀上,頭微微湊近,很是曖昧地笑眯眯問:“該不會是玄鴻大人真的看上了?”
玄武深棕紅色的眼睛瞪大了,不會吧,玄漪瘋瘋癲癲的,做事總是不按章法。但玄鴻喜歡上了惜妃,那才叫特大新聞!
“不要亂說話,緋聞就是這樣出來的。”玄鴻很巧妙的回答了他並沒有這個意思,微微揚了揚眉:“只是好奇而已。”
玄漪側頭想了想後,也擡了擡眉毛:“其實是陛下喜歡她,要不陛下爲什麼點了她當秀女,又冊封她爲妃?玄鴻大人應該也感覺到了,她有着其他女人沒有的特性,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善良,簡直到傻的女人。這樣的稀有品種,應該重點保護一下,防止滅絕。”
玄鴻雖然沒有送裙子,但特地催促羽衣坊儘快趕製出一件衣服來。有點明白目前狀況的玄武,瞥了兩個同僚一眼,提醒着:“她是妃,不要議論得太多。‘
玄漪將手又搭在了玄武的肩膀上,身體不正經地微微靠着,弄得玄武皺着眉頭一直往旁邊躲。玄漪笑嘻嘻地問:“玄武大人,有機會的話,想不想那雙小手再幫你擦擦汗?”
玄武冷哼的一聲,不回答。
玄漪長長嘆了口氣,總算站直了,隨即問了聲:“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死了之後,有多少女人爲了我們掉淚?”
怎麼又一下轉到根本不搭界的地方去了?玄武冷哼了一聲:“我應該有很多,一個夫人都沒有的就難說了。”
玄漪搖了搖頭:“那些女人要哭,也是因爲立即要被送去延春宮了,如果我們運氣不好,是殉葬,那麼她們就會被送去萬歡殿。這時能哭的一定會哭,只是爲了自己,自己的命運和利益。那麼是誰,會爲了我們的死,真正感到傷心難過?”
玄鴻蔚藍的眼眸中也多了一份少有的憂鬱,半響才嘴角牽起一絲苦笑來:“沒有,一個都沒有。這就是我們的宿命,我們都不畏懼死亡,也不會爲了將要的死而難過,那些女人更不會!”
“不,有一個,至少還有一個會爲了我們的死亡感到傷心難過,這個小傻瓜一定會掉淚的!”原本收起笑的玄漪,臉上一下又展露出嫵媚的笑容來:“你們應該知道是誰吧?好了,我要去請陛下,浴室騰空了。”
玄漪走了,留下玄鴻和玄武,一時無言地站在亭子內,心中微微翻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