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漪這是怎麼了?以前很少動怒,平時都是和眉善目的、無論跟誰都笑嘻嘻地開着各種玩笑。
跳舞的舞姬趕緊地拉起五彩的舞帶,灰溜溜地無聲離開。而其他人,無論男人和女人都儘量躲得遠遠的。今天玄漪不大尋常,也得知一些大致情況,但還是儘量不要惹的好。
“玄漪大人火氣不小呀!”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萬歡殿大殿口一路過來。這下讓更多的人避讓開了,來的人身穿藍黑色披風,再遠看過去也知道是一品官銜。
玄漪冷眼看着,冷嗤一聲後坐了了下來。
哈迪斯就穿着制服,大搖大搖走進來。一般來萬歡殿的,除了剛下戰艦、急着找樂子的基層官兵,沒人願意穿着制服過來。可哈迪斯就是異類,他是喜歡穿什麼就穿什麼。
哈迪斯走上高臺後,解開寶石扣,脫下披風,微微摺疊後放在旁邊,坐了下來。看到前面的酒瓶和幾個空酒杯,將其中一個倒置的酒杯倒轉過來,倒上了半杯酒。
看着玄漪一副不願意搭理他的樣子,喝了一口,悠悠道:“有什麼不滿的說吧。”
“我哪敢有什麼不滿。”玄漪嘴裡雖然說着這樣的話,可滿臉寫着就是不滿。
哈迪斯不慌不忙地等着,果然過了不久,玄漪終於憋不住問:“你爲什麼要放棄她?”
“不是放棄。”哈迪斯更正着:“是願意繼續等待。”
玄漪氣得連話差點也說不出來,過了會兒,順了點氣後,怒道:“你叫她怎麼辦,怎麼再去面對陛下?”
“該怎麼面對就怎麼面對,她一定會無所謂了。”哈迪斯對着生氣的玄漪猛然地笑了起來:“你生氣個什麼勁,從上古時代開始,女人的地位就不如男人,就算阿狄尼赫斯一世之前的一夫一妻制,那也是建立在男人可以遺棄女人的基礎上,就跟地球上後來的古希臘一樣。不要忘了,亞特蘭蒂斯的十位君王也只是波塞冬的妾室或者說是情人生的,波塞冬的夫人可是安菲特里忒。”
玄漪一愣隨即道:“這叫什麼理由?”
“這就是理由。”哈迪斯拿着酒,喝了。,淡淡地道,如同在講述神話故事:“安菲特里忒也是搶來的,波塞冬很多情人和並不得到衆神承認的妾室也都是搶來的。這種搶奪的習慣,一直延續着,以前是搶奪未出閣的女子、女人如果出生高貴,那只有騙,無論搶還是騙,都要hua費了不少心思。而這裡的所有女人,都是搶來的。”
哈迪斯瞥了眼玄漪:“惜妃也是,她象物品一樣被強行帶到這裡,沒有人徵求她的意見,當然也沒有選擇和反對的權利。我們看中了她,你爭我奪就象是過去一樣,很神和平民走卒一樣。但她不同的是,她是陛下的,陛下可以不玩、可以淘汰、可以送人、但決不可以隨便的拿和偷。對於男人而言,女人始終就是物品,可以烘托男人的身份權力。以前女人還可以當妻子,感情不和可以離婚,離婚時男人還至少被孃家人以及其他人質疑一番,而現在夫人這個稱呼分文都不值。”
說得一點都沒錯,雖然有點極端,可這種制度如果用大白話再加沒有一點藝術修飾,就是這個意思。
“那大人是不想要物品了,還是怕得罪物品的所有人?”玄漪依舊用鄙視的目光看着:“大人終於費盡心機讓她答應了下來,卻放棄了,是大人不喜歡這個物品還是怎麼了?”
“我還以爲你瞭解我,沒想到也是個凡夫俗子。”哈迪斯輕嗤了一聲,好似他才應該表示出鄙視的人:“我和你不同,你失去了就可能再也沒機會了。而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的等。愛她纔要成全她,惜妃還年輕,她會慢慢明白。我想要一個愛我的女人,而不是一個屈服於我的女人。”
“當愛降臨的時候,一切都不再重要,此時我不再猶豫,緊跟着心臟的脈搏。”哈迪斯用古拉丁語念出古代的詩詞,古拉丁語的語音是非常硬的,一直被形容爲男性的語言,可此時誦來卻柔情似水。他讀完後,一口飲盡杯中的酒,站了起來,對着萬歡殿殿主喊道:“牡丹,來兩個地球女人,一個送去我的包房,另一個送去玄漪大人的包房。”
玄漪瞪着個眼,要女人也不用這樣喊吧?現在萬歡殿裡許多眼睛都望了過來,耳朵也都聽到了。現在他不知道應該回絕好,還是接受好。哈迪斯要鬧起來,一點都不比他差。
哈迪斯微微一笑:“就當做她就是了,其實真正得到後也只不過如此,她並不是靠身體讓我們心動的女人。”
玄漪帶着幾分忿恨,可又無可奈何,惜妃,已永遠不再是他的了。可至少成爲哈迪斯夫人他是看不到了,這點還是要感謝哈迪斯的,否則他將越發鬱悶。
惜妃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雙魂牽夢繞的美麗紫眸。
“陛下!”她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是在飄的,好似過去的一切都象是在做夢,真實卻又虛幻。是她真的在做夢,還是手術後產生的幻覺?
“噓,不要說話,多睡一會兒。睡吧,睡吧!”睿恆笑着,用手幫惜妃輕輕梳理着髮際:“以後你的身體就好了,不會再咳嗽了。”
“嗯。”惜妃微微點了點頭,帶着幾分擔憂:“陛下不會不要我的,對嗎?”
“對,永遠不會了,不會了。”睿恆哄着,但也是他心裡所想,經過這次波折,他更明白惜妃的爲人。如果失去她的話,也許再也沒有一個女人會象她那樣,她就跟哈迪斯一樣,不能再複製,生命是無法複製的!
惜妃清瘦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又睡着了。
這樣的情況可能還要持續二三天,畢竟惜妃的身體狀況實在太差了,取出的肺組織,70的功能喪失,再晚一點,只能靠機器幫她血液供氧。
剛纔太醫長計算出她大致的醒來時間,結果她還是晚了半小時醒過來。
睿恆也感覺到疲乏,這個月感覺比任何時候都要漫長,都在想如何留住惜妃,以至於他都記不清有多久沒好好睡一覺了。幸好此時塵埃落定,還是得到圓滿地解決的。
哈迪斯對他不滿,所以纔會提前想要惜妃,但隨着惜妃的拼命挽留而得以徹底的原諒。可見哈迪斯並不是好糊弄的人,事情一旦被他知道,就會難以收拾。
他站了起來,往外走去。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覺,太累,太累了!
走到十層的寢室,睿恆第一次連洗都沒洗,就脫去了制服、長袍都沒換上,倒在了牀上,拉過被子就睡了。
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一次,惜妃終於可以不離開他,真好,真的太好了。如果沒了惜妃,他的心就好似會空了一塊,也許就會跟哈迪斯一樣,成了一臺機器,只不過哈迪斯是爲了打仗而生的機器,他是爲了星球運轉、不偏移軌道的機器。
閉上了眼睛,他很快的入睡了。
睡着睡着,好似有人在叫他:“睿恆,睿恆。。。”
誰那麼大膽,連陛下的稱謂都不加上!睿恆倒是要看看是誰了,於是睜開了眼睛。
可牀的四周並沒有人,於是他有點惱怒問道:“是誰?”
“我!”一個身影好似霧一般地浮起,就象從他的身體內飄出一般。
此人起身後,漂浮在了半空中:“不用害怕,我只是來見見你罷了。”
雖然不信鬼神的睿恆依舊感到了心臟加速後形成的不適,他微微皺眉:“你是誰?”
影子好似很熟悉,但一時不知道從哪裡見到過。
這個穿着黑色的,或者說本身就是黑色煙霧的背影,慢慢地轉過了身。當面對面時,睿恆一驚,對方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他立即明白了什麼:“阿狄尼赫斯二世?”
“是的。”阿狄尼赫斯笑了起來,就跟惜妃腦底掃描圖一樣:“到底是我後世,能那麼沉着冷靜,我很欣慰。”
“你,一直在我身體裡?”睿恆想起了惜妃以前所說的夢,難道夢都是真的?
“我們每個人其實都包含着前世,哈迪斯與我們不同的地方就是能記得起前世的一切。”阿狄尼赫斯依舊笑得如此的燦爛:“你沒發覺,你更愛惜妃了,對嗎?”
“因爲是你愛着?”睿恆一個冷嗤,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夢,顯然他實在太累了。夢只是大腦內部的活動而已,意念虛弱的夢會被夢控制左右,而他不是。
“是的,我一直在冥界沉睡,原本可能會永遠安息,可當惜妃回到你身邊後,你的愛讓我甦醒了。”阿狄尼赫斯微微嘆氣後,又道:“你放心,隨着歲月流逝,我終將也會在你體內消失或者融合,你對她會愛得更深,但你的智慧也會隨之增多。”
他撓了撓頭皮,帶着幾分俏皮:“同樣的基因,我累積的智慧也應該不差吧?”
“那麼以後我對哈迪斯也會更加信任。”睿恆微微嘆氣。
“你已經知道了哈迪斯的秉性,信任是應該的。”阿狄尼赫斯笑着道:“我不能在外面時間太長,最後說一聲,睿恆,好好對惜妃,我們都愛着她,不是嗎?你幹得還是不錯的,我沒有白事,你繼續努力!”
說完睿恆就感到阿狄尼赫斯又邊轉身邊往他身體靠來,最後如煙似霧的魂魄和他又融爲了一體。
“嗬!”睿恆猛地驚醒,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喘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