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她這身打扮看着實在沒油水,又是個普普通通毫無姿色的老婦,所以謝晚凝目前還沒遇到什麼波折。
這次逃離陸子宴的身邊,她一共就花了幾天時間規劃,其實很多方面都沒有考慮周全,沒想到卻出奇的順利。
謝晚凝有些感嘆,看來老天都在幫她。
她出生貴族,每次出門都是扈從隨行,奴僕鞍前馬後,這是頭一回一個人獨自跑了三天。
猶如驚弓之鳥,見誰都像是陸子宴的人。
現在自由倒是自由,沒有人管束,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可是,有得必有失…
謝晚凝長嘆了口氣,滿腹怨念。
重新給自己僞裝太麻煩,她已經三天沒洗澡了。
從出生到現在,她何時受過這樣的苦。
她現在是有家不能回,夫君也被皇帝下旨和離,除了懷裡有些銀子外,真跟流民們沒什麼區別了。
一切都是因爲陸子宴!
可她對這個罪魁禍首竟然連憤恨都提不起來。
上一次他們婚期將近,她堅持退婚,另嫁裴鈺清。
這一次婚期還有不到半個月,她直接跑沒影了……
那人不會又被她氣吐血吧?
……反正,肯定是在滿世界抓她。
她一定不能被他逮到!
可她也不能過一輩子東躲西藏的日子啊…
做決定時權衡了很久,她不會後悔。
可是,真走到這一步,才發現還有許多難關等着自己。
她該怎麼做,才能讓陸子宴不再追尋自己的足跡呢?
她只想過過平靜的生活!
謝晚凝皺着眉頭想了許久。
得出一個結論。
除非讓陸子宴以爲她死了。
人都死了,還找什麼?
可那人瘋的很,前世她死的透透的,他都不願意接受。
真要讓他相信她死,得見到屍體才醒。
她去哪裡找一具自己的屍體……
很多事不能唸叨,一念叨就會出問題。
當天夜裡,謝晚凝睡的迷迷糊糊間聽見隔壁廂房傳來的動靜。
上船兩天,她知道隔壁住着的是一對母女,母親看着三十出頭,女兒待字閨中,還梳着姑娘家的髮式。
其實她們穿戴也樸素,頭臉也遮的嚴嚴實實,輕易都不出房門。
就算出來,也十分低調,但她們手上、面上露出來的肌膚依舊能看出來是條件不錯的人家養出來的細皮嫩肉。
還是被盯上了。
或許是因爲母親年歲不大,看着風韻猶存。
也或許是因爲女兒正值花信。
反正這世道,女人實在太好欺負。
尤其是沒有身邊沒有男人護着的女人。
只相隔一層木牆,隔壁的動靜一絲不漏的傳遞過來。
女人的驚呼聲響了一瞬就消失,很快傳來沉悶的撞擊聲。
牀板咯吱咯吱的作響,隱隱還有女人的啜泣聲。
好似被堵住了嘴,哭都哭的不能盡興。
不止一個人作惡。
而是四個。
謝晚凝知道是誰。
白日裡,直接明搶的那四個男人,晚上又光明正大闖入了那對母女的屋子。
她嘴脣抿的死緊,腦中天人交戰。
那幾日不過是普通的無賴,身無寸鐵,只靠惡念來威懾人。
她……應該打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