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
“光音道友,你見過這位夜月嗎?”白凌波見她難得的動容,忍不住問。
“我一直在宗門修煉,還沒下過山,不過,以後總會遇見的。”光音輕輕搖頭,但她提到夜月時的口吻明顯與之前的冷漠語氣不同。
“喂,你在想什麼?”段青陽見蓁蓁一直盯着石碑,秀眉緊蹙,表情似乎很痛苦,“不舒服嗎?”
蓁蓁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莫非墨立時拽到一旁審問:“怎麼了?”
“沒事,就是突然頭有點痛。”
光音怔怔看着石碑,緩緩開口:“雖然這裡只是虛靈境第一層,但在這塊石碑上留名的人,無一不是人傑,最差的也是元嬰修士。這種記錄註定要留下幾千幾萬年。”
“夜月真的有那麼厲害嗎?”蓁蓁有些不服,“她的精神力難道比段青陽還厲害?”
光音冷笑了一聲,漠然看向段青陽,一股神識緩緩掃向段青陽。
而段青陽倒不甘示弱,凝結神識回敬向她。
光音一愣,“段道友身具特殊靈體,法力精純卻非常人能及,不過與夜月相比,仍是不堪一擊。我們百鬼宗師尊見過她,說未來千年,其餘宗門都會被天目宗踩在腳下。”
“哼,不就是在石碑上留名了嗎?”莫非墨不以爲然,深深吸了一口氣,默頌法訣,“嗡”地一聲祭起青劍,劍氣沖天,直直飛向石碑。
“你要毀了石碑?”
衆人大驚,唯獨蓁蓁一個人拍手起鬨,“小墨,小墨。”
青劍沒入石碑中,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莫非墨劍眉緊縮。
除了蓁蓁,衆人都暗自搖頭,在石碑上留名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莫非墨未免太狂妄了。
然而,片刻後,石碑忽然劇烈震動,以青劍沒入的地方爲中心,蕩起了陣陣強烈的波浪,一聲巨響後,青劍飛回劍鞘。
“莫非墨,通靈劍體,馭劍術攻擊力本境界至強。”
在夜月的名字下方,浮現出一行白字。
不僅如此,虛靈境之外,各大宗門的虛靈境傳送陣也出現了這樣一行字。
一時間,“有個叫莫非墨的劍修在虛靈境石碑上留名了”的消息傳遍了各大宗門的山頭。
百鬼宗。
一座陰森森的石洞內,一位黑衣修士驀然睜開眼睛,接住了從虛空中飄過來的玉牒,神識掃過,臉上淨是不屑之色,“居然是歸一宗的弟子。哼,新入門的那個女弟子這麼久都沒消息,看來是沒希望了。”
雲海宗。
一位白鬚飄飄的老道跪在山頂的一座洞府前:“回稟師尊,此番在虛靈境留名的是歸一宗掌門秦子鴻的親傳弟子,此子身具通靈劍體,天生就是劍修。”
洞府中傳出一個更加蒼老的聲音:“先是天目宗,現在又是歸一宗,你們再不加緊修煉,我看雲海宗這乾元第一大宗的招牌是保不住了。”
天目宗。
一個緋色長裙的美婦立在一張白□□後,緩緩道:“月兒,你有對手了。”
□□上坐着一個十來歲的清麗少女,紫杉撩動,然而最美的乃是她額間一朵紫色的小花。只見她淺淺一笑:“劍修麼?倒要好好見識見識。”
最激動的當然莫過於歸一宗。
秦子鴻聽到這個消息,連一頭白髮都來不及梳理,披頭散髮地衝到沈不凡的洞府彙報,隨後發出掌門令向全宗弟子通報了這一消息,並迅速召集了七大分支的主事開大會,要求全宗的修煉資源集中到莫非墨身上。
。。。。。。
現實世界震動如此大,虛靈境倒顯得平靜許多。
只不過一行人除了蓁蓁,都像看怪物一樣看着莫非墨。
他們愛怎麼看待,莫非墨都無所謂,他這一趟出來,主要是爲了攢貢獻點換一些修煉典籍,至於在虛靈境的石碑上留名,那不過是順手而爲。他朝蓁蓁勾了勾手指,蓁蓁就屁顛顛地跑了過去。
兩個人湊在一塊兒,莫非墨問了許多神秘灰衣女子的事情,蓁蓁便一件一件詳細的回憶。
“各位師弟師妹,我們返回的時間到了。”皇甫心兒忽然出聲。
其餘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眼前白光劃過,等回過神來,已經身在最初的那幅玉石棺中。
“恭喜莫師弟。”莫非墨還沒坐起身,周圍的道賀聲已經響成一片。
早先那名傳送弟子心中叫苦不迭,若是早知莫非墨能夠在虛靈境的石碑上留名,壓根就不該收他們的靈石作爲小費。此時見莫非墨從人羣中走出來,趕緊將之前收取的靈石雙倍還給莫非墨。
莫非墨眉梢一動,衝着蓁蓁點頭,蓁蓁伸手接過靈石,粗略點了點數目,旋即眉開眼笑。
皇甫心兒原本出手大方,因此這筆交還回來的靈石相當可觀。
“我們一起回去交了任務就結束了。”皇甫心兒倒沒有眼饞那些靈石,畢竟以莫非墨如今的身份地位,別人想送他東西也未必巴結得上,不如結一個善緣。何況那傳送弟子本意就是孝敬莫非墨。
幾個人駕馭飛舟回到執事廳,順利交還了任務,每個人都得到了豐厚的貢獻點。
皇甫心兒先行道別返回搖光,莫非墨和白凌波則護送蓁蓁迴天璣。蓁蓁興奮得顯擺莫非墨送給她那艘用符文便能控制的飛舟放出來,熱情地邀請段青陽一起搭便車。
四個人便一同前往天璣。
“也不知漪兒現在在做什麼?”白凌波看着空中行色匆匆的弟子,不由感慨一句。
蓁蓁寬慰道,“那天我聽她說謝師伯要宋言指點她修煉,這陣子一定在閉關,說不定等下看見她,已經順利築基了呢!”
白凌波溫柔笑笑,“漪兒說你照顧她頗多,我這個當兄長的還沒感謝你呢!”說着就要作揖。
“白大哥,不要!”蓁蓁吐了吐舌頭,趕緊躲在莫非墨身後。
三個人說說笑笑,只有段青陽一個人站在飛舟尾,雖然蓁蓁不時也會跟他說幾句話,白凌波還好,莫非墨的目光完全就是殺氣騰騰。段青陽索性做一個隱形人。
“你們看,幾個人在做什麼?”
蓁蓁定睛看去,只見一個少女被幾個高大的少年團團圍住。少男少女皆穿着玉衡一脈的弟子服飾,少女背對着他們,可那幾個男弟子個個臉上帶着輕佻的笑容。蓁蓁心裡一跳,想起從前白凌漪被同門欺負的事情,來不及跟莫非墨和白凌波解釋,急急駕馭着飛舟降落下去。
“師妹,你躲什麼?從前你不是說師兄是對你最好的人嗎?”爲首的那個男弟子五官還算周正,只不過一雙眼睛看着很是污濁。
“我們陳師兄長得這麼帥,你還糾結什麼?哈哈哈。”其餘幾個男弟子在一旁起鬨。
“喂,你們幹什麼?”蓁蓁急得第一個衝了過去。
爲首的那個陳師兄瞧見蓁蓁幾人,臉頓時陰沉了下來,“你們來我們玉衡峰做什麼?”
蓁蓁懶得回答,直接把少女拉過來,不過這一拉,纔看清楚少女的真正面目。
居然是梅莎!
怎麼回事?梅莎不是跟上上下下處得極好麼?不過蓁蓁沒心思細問,趕緊鬆了手,回頭朝莫非墨撇了撇嘴。
莫非墨翻了翻眼睛,一副懶得多理的模樣把她扯回了飛舟。
“我們等一等段青陽吧。”蓁蓁有點擔心,梅莎不是什麼好姑娘,段青陽又是一根筋,難保不吃大虧。
“梅師妹,你沒事吧?”段青陽滿臉訝異,卻並未跟着蓁蓁走上飛舟,而是走到了梅莎的身邊。
“小子,看樣子你是新入門的吧?不知道那妞是我先看上的嗎?就算你有興趣,也得等師兄先玩兒了再說!”陳師兄嘿嘿一笑,用一種放肆的語氣說道。
“那個姓陳的是築基初期的修爲。”白凌波站在飛舟上小聲對莫非墨說道。
莫非墨不動聲色,倒也沒催着蓁蓁離開。
段青陽氣不打一處來,黑臉上居然冒起了青筋,“梅師妹是謝師伯的親傳弟子,你們這樣對她,就不怕謝師伯怪罪嗎?”
“怪罪?她如今沒了修爲,怎麼可能繼續做謝師伯的親傳弟子?”陳師兄臉色一沉,神情愈發幸災樂禍。
沒了修爲?
蓁蓁目瞪口呆,今天的怪事怎麼一件接着一件。
“不可能,謝師伯那麼溫柔善良,怎麼可能對梅師妹不理不睬。”段青陽反駁,然而他看見梅莎死死咬着嘴脣,滲出了幾縷血絲,說話的底氣愈加不足。
陳師兄獰笑一聲,“你是傻子還是聾子?如今白凌漪嫁給了你們天璣的宋師叔,謝師伯十幾天沒回玉衡,還有她什麼事?”
什麼?
這一次,輪到白凌波的眼珠子保不住了。
“蓁蓁?”
蓁蓁拼命搖頭,“我不知道,那天漪兒說的是修煉。”
“有一種修煉叫做雙修。”莫非墨雲淡風輕的在一旁補了一句。
白凌波再也顧不上跟他們倆說話,架起一朵白雲直奔天璣峰而去。
“賤人!”一直沉默不語的梅莎終於發出了聲音。
“你罵誰?”蓁蓁和陳師兄同時反問,彼此都有點意外。
不過那陳師兄嫌棄地看了蓁蓁一眼,伸手就拉着了梅莎想要離開,“廢話了這麼久,事兒還沒辦呢!”
“放開她。”段青陽怒吼道,一手握住梅莎的手不放,一手迅速地結了一個火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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