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矗立着的高樓大廈上的LED電子屏幕,還是各大網站滾動新聞視頻播報,都是在講述同一件事,那就是衛禹西的記者見面會。
屏幕裡的少女相貌清婉動人,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像是寫滿了故事,對於記者的提問她毫無退縮,不快不慢的認真解答,問題由淺入深,終於有人忍不住想要提及前段時間沸沸揚揚的國家幹部涉黃一事了。
“衛小姐,您好!我是H市日報的記者,我想請問,您與外交部的譚羲堯先生是什麼關係?另外據我所知最近網絡上一段點擊率超高的不雅視頻‘女主角’就是您!對此衛小姐作何解釋?”這樣一個犀利的問題是所有記者在見到顧西本人之後都想要深挖的一個方向,也只有H市日報這樣的領頭大報社有底氣提出。
顧西瞥了一眼底座的那位女記者,片刻的沉默,她終於緩緩開口,“我也看過那段在網絡上曇花一現的視頻,對此我想對我的未婚夫譚羲堯先生道歉,是我的一時疏忽導致那樣一段不算雅觀的視頻曝光。”
那位女記者繼續追問道:“既然是這樣爲什麼之前譚羲堯先生並沒有正面回答過這個問題,我想這之間肯定另有隱情吧?”
“您猜的很對,是我拜託他這樣做的。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事,我只能回答到這來兒了。”顧西覺得自己的手心都在冒着冷汗,心臟突突的跳個不停,她放下話筒故作鎮定的走下臺,尹莫倩上前兩步攙扶住她,“我送你回醫院。”長時間的久站似乎讓她腿上的傷口再次拉扯開,此時鮮血正順着一截白皙的小腿流在腳脖處,赤目驚心。
一處軍區家屬院裡,李敏芸一邊鋪着牀鋪一邊口氣懇求的說着:“你看看能不能用你的關係給羲錦減下刑期,我前段時間去牢裡探望他,好好的一個人瘦的都不成樣子了。”
譚天嘯是個軍人,有着軍人剛正不阿的品質,更何況他不是普通的軍人幹部,而是國家的總參謀長怎麼可以徇私枉法,起這樣的不正之風,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死在牢裡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軍人的兒子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這句話顯然激怒了李敏芸,“他可是你的兒子,爲什麼你能拉下老臉求別人幫羲堯抹去那段不光彩的檔案,就不能爲了你的小兒子做點事兒。”
“你知不知道你兒子瘦成那樣是因爲是監獄裡吸毒,他利用我的關係威脅監獄長給他送大麻吸毒,你說你兒子還有救嗎?”
李敏芸有些難以置信,抓着被褥的手顫抖着,訥訥自語,“他吸毒?沒有人告訴我。”
“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啊。”
“你竟然還怨我,你一年還不知道回不回一趟家,整天在部隊裡,你對羲錦關心過嗎?”
譚天嘯沉默了一下,臉色跨下來,“爲了國家,爲了人民,犧牲什麼都是值得的,別說是我的兒子就是我的生命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獻出去。”
“又是你的國家又是你的人民。如果是那個女人在你面前這樣懇求,你還會說這樣的話嗎?”
“別提她。”譚天嘯面容一僵,說的乾脆利落。
兩人又因爲譚羲錦吵了起來,氣氛正僵,忽然有電話打了進來,李敏芸抹了一把眼淚放下手裡的被褥去接電話,不一會兒就把電話拿進了臥室,一把塞進了譚天嘯手中,沒好氣的說,“找你的。”
“老譚啊,你可真不夠意思哈,羲堯這孩子都快有媳婦了,你還整天求着我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他,幸好我還沒給我那家丫頭說呢。”
“怎麼會呢?老胡,別聽那些閒言碎語的。”
“什麼閒言碎語,你網上去搜搜‘衛禹西’不是你家的準媳婦嗎?人家女孩子在記者會上都那麼大膽的承認了,又年輕又漂亮的,我女兒哪裡比的上!”電話那頭顯然是在挖苦。
“哎,再如何也比不上露露,她是我見過最棒的女軍人。這事讓我去問問羲堯,我一定給你和露露一個交代。”
“算了吧,老譚,我女兒又不是沒人要。”一句話後電話裡就只剩下了“嘟嘟”聲。
譚天嘯那張被時光雕琢過的剛毅臉上更是凝重了,他走到書房摁下電腦開機鍵,當屏幕亮起來,他在搜索欄裡輸入了“衛禹西”這個名字,又是姓“衛”,他黯然嘆了口氣。
電腦操作雖然顯得有些笨拙,但還是搜出了一段視頻,國家要求軍人也要與時俱進學習電子網絡,他也是勉勉強強會些簡單的操作。
打開一段視頻,他沉着臉色等待着老胡所說的“準媳婦”,可當屏幕裡的顧西走上發言臺的那一刻,譚天嘯像是瞬間石化了一般,他經歷過無數的風雨事情,卻沒有一刻能像現在這樣失控,他死死的盯着屏幕裡的顧西,那個眼睛,那個鼻子,那個嘴巴都像極了一個人,是一個他永遠都想抹去她面容記不起來的女人,可是卻從沒有一刻能真正忘記過的,她的名字就叫做顧琪華。
譚天嘯摁下暫停鍵,心臟像是承受不住似得抓着胸前軍綠色的衣服,呼吸急促起來,“是你的女兒嗎?是嗎,琪華?”
躲在書房門後偷偷望着裡面的情景,李敏芸就算再恨那個女人也不得不跑進去安撫自己丈夫的情緒,原來他忘不掉的那個女人叫顧琪華,她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關於那個女人的消息,“藥在這裡,快點吃下。”她從抽屜裡拿出藥丸給他服下,譚天嘯呼吸才慢慢平穩了下來,“去……去把譚羲堯給我叫回家,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