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外面一陣強光射了進來,接着便有人將她這個大木箱擡了出去,她只有更加用力地用身體撞着這個箱子,但是外面的人似乎絲毫沒有發覺,無動於衷地繼續將她擡着走,一旦她被擡上了遠航的貨櫃,可能就永遠回不來。想到這裡,她再次發了瘋似的發出一個微弱的叫聲,更加狠地用自己的身體撞着大木箱,全身好痛,但她都顧不上了,只是不停地撞着,不停地撞……
漸漸地,在她徹底絕望的時候,她聽到了外面的打鬥聲,接着,她的大箱子被狠狠地放到地上,用力一震,她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她沉死的心又再次燃起了一絲希望,她激動地發出那艱難的“唔唔”的呼救聲,再次用力地撞着那個大箱子。
外面的打鬥聲越來越激烈,只聽見幾個男人痛苦的聲,然後就是尖銳的警笛聲越傳越近,看似一大隊的警車正向這個方向驅馳而來。東方想雨的心定了下來,她得救了,她有救了。慢慢地那些打鬥聲停了下來,一定是那個可惡的男人要聞風而逃了,這裡這麼多貨物,會有人發現她嗎?她極力地呼叫了起來。突然,她聽到外面有人用東西在撬着這個大箱子,吱吱的聲音傳進來,那個人一直很努力地撬着它。過了大概五分鐘,大箱子的一面終於被撬開,東方想雨瞪大眼眸有些震驚地看着她面前的男人,當她真正看清那個男人那張臉,她的眼瞳一閃,淚水瘋狂地掉下……
杜文軒雄地看着眼前這個頭髮凌亂,手和嘴都被綁着的人兒,也許是她過於用力地嘶叫,她口中的布條都凝上了血跡,她的額上也留下了鮮紅的血,不難看出那是用力撞到木箱而受傷的。
“唔,唔,唔!”東方想雨悲傷地叫着,淚水不停地滑落,她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或者她正在做一場夢,因爲眼前這個男人不可能是她的軒,只是一個酷似他的影子而已。
杜文軒急忙把她從箱子裡抱出來,迅速解開了被她磨得血跡斑斑的玉手與她嘴邊的這條綁帶。然後,狠狠地一把將她摟入懷中,他的小雨——他的新娘。他要痛快地將這濃重的思念與疼惜完全融在這個緊緊的擁抱中。
東方想雨呆呆地站着,她依然不敢相信,這擁抱着她的男人就是杜文軒,她傻傻地站着,杜文軒有些驚訝地放開一動不動的她,迎上了那一雙過度驚慌的眸子。
“小雨,你怎麼了?我是文軒,你不認得我了嗎?有沒受傷?有沒有覺得哪裡痛?別怕,沒事了!”杜文軒溫柔地說着,然後雄地伸出手輕輕抹着她嘴邊的血跡。
東方想雨伸出手去,慢慢地捉住了他的手,突然放到嘴邊用力地一咬。
“哎。”杜文軒痛叫了一聲,但卻沒用抽回手的意思,只是皺着眉頭看着她,任由她狠狠地咬着他,不錯,她應該是恨透了他,他把她的世界碎得那樣徹底,那種椎心的痛與這輕微的一口根本就無法相比。
過了十秒,她的視線再次模糊了,面對着這張她日夜想念的臉,她的心剎時崩潰得一塌糊塗,她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悲愴地大哭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不會悄悄離開這個世界的,我就知道你總有一天會回來,所以,我在等…我一直都在等。”東方想雨哭得如一個無助的小孩,她靠在這個熟悉的臂彎中,這就是她幸福的停泊地,無論消失了多久,但這一刻,是那麼真實地飄回了她的身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杜文軒不停地說着這三個字,此刻他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麼,他一隻大手緊緊地撫着她的頭,一顆愧疚的心伴着她的哭聲,就要將他撕碎了,他怎麼能再讓她流淚呢?
“你怎麼能那麼狠心,一聲不吭地走掉?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可以那麼輕易地放棄我?你是不是瘋了?”東方想雨情難自禁地大哭着,一隻粉拳狠狠地錘打着他的胸膛。
“我是瘋了,纔會做這種蠢事,我不應該放開你,不應該留下你一個人。”杜文軒自責得快要死去,這個女子每流一滴淚,就像從他血液中抽走1000CC的血液,看着她的淚兒,他的生命就要慢慢地衰竭而亡……
“你以爲你的放手,我就能自由地獲得幸福嗎?這些日子我過得多麼痛苦與無助。”東方想雨大聲痛哭着,將心底一直隱藏的痛都吐了出來,輕狂的淚水完全浸溼了他的肩膀。
“是我傷透了你的心,一切都是我的錯。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難過,不要哭,好嗎?不要哭。”杜文軒溫柔地安撫着她,她的哭聲讓他變得不知所措,彷彿就要把他的整個世界都擾亂了。
“我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再…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回來了,我就在你身邊,對不起,都是我回來晚了,才害你受傷,對不起。”杜文軒心痛地抱着她,吻了又吻她額上滲着血跡的傷口。
“你知道嗎?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東方想雨一雙小手緊緊的擰住了他的襯衣,越哭越狂,她不知要怎樣讓自己的眼淚停下來,她的淚腺已經不聽使喚了,就讓她好好地哭,把她受的委屈,把她的苦全發泄出來,她再壓抑自己,就會瘋掉。
“小雨……”杜文軒雄地彎下腰,一把將她橫抱起,就往救護車走去,他緊緊地把她抱着懷中,這就是她生命最重要的東西!這就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倉庫外,十幾輛警車橫七豎八地擺放着,那種紅藍相間的警燈,不停地閃晃着,劃破整個陰暗的夜,同時鋒利地穿透這座鬼屋。然後,十幾個“小鬼大鬼”無一倖免地被威武的警察架了出來,有些恩怨應該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