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傑克森驅車把他們帶到電話亭附近,老舊的電話亭在寒風瑟瑟的夜晚顯得異常的破舊陰森,但是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值得人去注意。

“還要下去看嗎?”傑克森握着方向盤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一眼電話亭。

“當然,”洛白急促地說:“麻煩你了,傑克森。”

“哼,快去吧,我就在這等你們。”傑克森打開車門讓他們下去。

洛白和湯姆跑向電話亭,洛白覺得他的腿有些發軟——因爲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他滿懷激動的拉開電話亭的門,

——‘吱呀’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發生,一陣風吹進來,把地上的一張舊報紙刮的嘩嘩做響。

“怎麼會?”洛白的心情一剎那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迅速扁了下來。

他舉着魔杖進去檢查,結果一切事物都和白天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走了,貝瑞爾。”湯姆拉住還在不死心檢查的洛白說:“別找了……”

“湯姆……”洛白的聲音裡充滿沮喪:“我明明感覺到了什麼。”

“我也是——”湯姆說:“我能察覺到有魔法波動的痕跡。

“可是……爲什麼什麼都沒有發生?”洛白踢了踢腳下的垃圾。

這時傳來了傑克森的喇叭聲,那是在催促他們快點回去。

“以後有的是機會。”湯姆安慰着洛白,擁着他的肩膀向門外走去。

在他們剛踏出小門的那一瞬間——聖誕節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

剎那間電話亭裡出現璀璨的光芒,湯姆和洛白向後看去,一道門取代了原來安裝破舊電話的地方。

“就是這條路!”洛白拽住湯姆的衣袖叫了出來。

湯姆拍了拍洛白的肩膀,卻沒有他那麼喜悅。

“怎麼回事?”傑克森慌忙從車上跳下來,向這裡狂奔。

“傑克森,我們要走了!”洛白的喜悅簡直要實質化了。

傑克森看着眼前發光的電話亭也愣了幾秒,他臉上帶着隨意和一點點嫌棄說:“那就快走吧,剛好沒有小鬼住在我家裡煩我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克洛維亞。”洛白認真地說。

“嗯哼,”傑克森撇過頭對湯姆說:“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湯姆看了他一眼,轉身溫柔的對洛白說:“貝瑞爾,你先進去,我馬上就過來。”

“……那你快點。”洛白知道他們兩個有話要說,也不多說什麼,就鑽進了那道門裡。

“說吧,有什麼話不能當着貝瑞爾說。”傑克森說。

“你那天說的對,我們是同類,但是我和你也有不同的地方。”湯姆說:“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並且會想盡一切方法得到。”

傑克森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你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湯姆已經一隻腳跨進電話亭了,他轉過身,臉上帶着完美的微笑說:“其實我挺喜歡這裡的,比較適合我,但是,還是要說再見了。”

傑克森看着他的人影隱沒在光暈裡,直到光芒消失後他才轉過身——

“呵,真是個可怕的孩子,但是有什麼關係呢戴上項圈的狼……”傑克森自言自語:“今晚吃什麼呢,又剩我自己了……真好……”

湯姆和洛白走在狹小的通道里,很久之後纔看到前方有一片光明。

“終於要到了。”洛白加快了腳步,向出口走去——

他們回到了霍格沃茨的走廊上,熟悉的地方。

洛白和湯姆又看了一眼合上的門。

“真的像做夢一樣。”洛白說。

“沒錯。”

此刻的走廊上已經燃起了火把,洛白和湯姆疲憊地準備回地窖去,卻在一轉身時發現有人站在那裡。

“誰?”洛白小聲的問了句。

那個瘦高的人影走了過來——鄧不利多。

“鄧不利多教授。”洛白有些心虛的說。

“鄧不利多教授,晚上好。”湯姆也對他說。

鄧不利多的大鬍子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他看着面前的兩個孩子問:“聖誕節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應該說早上好,湯姆。”

他看了一眼那個隱藏的門說:“介意和我聊聊你們的冒險嗎?”

“教授!”洛白有些驚訝,湯姆臉上也帶着一點驚訝。

“去我的辦公室吧。”鄧不利多轉過身說:“我覺得是應該告訴你們一些事情了。”

洛白帶着不安的情緒跟在鄧不利多後面。

“放鬆點,”鄧不利多說:“只是師生之間的友好談話。”

他們跟在鄧不利多身後進了溫暖的辦公室,鄧不利多照舊遞給了他們一杯茶,就像他們上次談話的時候那樣。

“你們是怎麼發現那扇門的?”鄧不利多觀察眼前的兩個孩子,藍眼睛裡打着審視。

“是我先發現的。”湯姆說:“我偶爾經過那裡的時候發現的。”

“敏銳的觀察力,那麼你們去了什麼地方”鄧布利多用少勺子攪了攪他的杯子。

“教授您……知道那個門”洛白問。

“是的。”鄧布利多喝了一口茶,然後把它放下,他十指交握在一起說:“其實那扇門,是一個通向不同地方的媒介,作用就相當於一把門鑰匙。但是,你不會知道它會把你傳送到什麼地方,那是一扇非常危險的門。但是原來從沒有過學生到那裡去過,你們是第一個到過那並且來了一場冒險的人。”

“對,”洛白說:“我們的確到了一個奇怪的世界。”

“誰沒進行過幾場旅行呢”鄧布利多笑了笑,但是不就他就變得嚴肅起來說:“世界不是缺少神奇,只是我們沒有用心去看。”他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關於那扇門,我不會禁止你們去冒險,但是在你們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之前,我不希望你們再去那裡。要知道,進行這種跨域旅行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意外和危險。”

“……是的,教授。”他們兩個回答。

“我相信你們一定經歷了一次難忘的旅行,但是那扇門的通過是有一定的時效性的,如果在特定的時間內你們不能回來,那麼就要等待下次的開啓,這個時間是不能確定的,或許是一天,或許是一年,或許永遠都不會再打開。”鄧布利多的臉色凝重了一些:“知道嗎,如果你們再晚出現兩分鐘,霍格沃茨就會傳出你們休學的消息了。”

“我們下次不會再過去了。”洛白向鄧布利多保證,他聽到鄧布利多的話後心有餘悸,感覺自己還沒從那個世界的事情緩過神來。

“湯姆”鄧布利多看向湯姆說:“我需要你們的一個保證。”

“……是的,教授。”湯姆說。

“很好,”鄧布利多揮揮魔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又問了一句:“你們有在那使用魔杖嗎”

洛白的表情變的糾結起來,湯姆倒是神色坦然沒有什麼變化“是的。”他說。

洛白瞪大眼看着湯姆,接着急忙向鄧布利多解釋說:“鄧布利多教授,是這樣的,我們雖然使用了魔杖,但那是迫不得已的防衛手段……”

“沒關係,貝瑞爾。”鄧布利多說:“我知道特殊情況也需要特殊對待。”

——咦這句話好熟悉……和湯姆說過的一模一樣。

“但是僅僅自保就可以了,要知道武器不是用來傷害的,是用來守護的。”鄧布利多睿智的說,他的目光變得銳利看向湯姆。

湯姆的表情基本沒什麼變化,他只是盯着面前的杯子看——杯子裡面的水映出洛白的身影。

“是的,教授。”

“你們回去吧,”鄧布利多疲憊的捏了捏鼻子說:“我想你們一定會需要好好休息一場。”

“晚安,教授。”他們倆和鄧布利多告別,開門出去了。

“都是我的錯,”只剩一個人的鄧布利多掏出他抽屜裡的一個相框說:“我不應該用那個空間魔法……可是錯誤已經鑄成,就要盡力去彌補,你說是嗎”

他拿着相框又靜靜地看了一會,才把它放回抽屜裡,對面的銀器上映射出兩個親密的人影,一閃而過。

“今天真的是神奇的一天。”洛白說,他沐浴過後躺在牀上,望着頭上的牀罩出神。

“沒錯。”湯姆躺在他的身邊,兩個人親密的依偎在一起。

“雖然只有一天,可是總覺得過了好長時間。”洛白疲憊的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就要這樣睡過去了——他也確實就這樣睡着了。

“……”湯姆把被子扯了扯爲兩人蓋好,也閉上了眼睛。

‘“你們這些魔鬼,你們會受到懲罰!你們會受到最殘酷的懲罰!哈哈哈!”’洛白的眼睛猛地睜開,在意識到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後,心裡才稍稍安定,他向被子裡面縮了縮,又不安的向湯姆靠近了些,才閉上眼睛,可是他感覺眼前滿是火焰和猙獰將死的獅人的面孔——

湯姆的手搭在他的背上說:“睡吧,我在這。”

僅僅是一句話,就讓洛白的心安定不少,他拽着湯姆的睡衣,在他並不寬闊的懷抱裡很快睡着了。

湯姆輕輕在洛白柔軟的長髮上蹭了蹭,接着小心地下牀,他打開衣櫃掏出一個黑色的筆記本,坐在昏暗的燈光下寫了起來——很久之後,他才起身準備合上筆記本。

在燈光的照耀下,一行字跡出現在頁面上——

我永遠不會放棄對於我想要的追逐,無論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