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被定格,就這樣安靜了足有一分鐘,想象中的撞擊沒有到來,男人首先皺起了眉頭,注意到四周是一片的太平,他緩緩擡起頭,透過擋風玻璃一眼就可以瞧見近在咫尺的欄杆。
車子就停在欄杆前,應該說車頭是貼在欄杆上的,按這個速度和距離,撞上是必然的,但是剛纔什麼事都沒有,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甚至連車是怎麼停下來的他都不知道。
男人微蹙的劍眉更深了幾分。
身下,於錦甚至忘了收回藏在袖子底下的蘭花指,愣愣的保持着被他保護着依偎在他的懷裡的姿勢,他灼熱的鼻息噴漆在她的頭頂,屬於男人的清冽氣息瞬間灌滿整個鼻腔,時時刻刻提醒着她發生了什麼事。
眼看着就要撞車,想象到他會因此而受傷,她甚至連思考的時間也沒有,直接使用靈力避免了撞擊,幾乎是在她彈出靈力的同時,男人就已經朝着她撲了過來,緊緊將她護住。
這個動作再簡單不過了,他在保護她,打算一個人扛下所有的撞擊來護她安好。
如果,她沒有使用靈力,那麼,她依然會安好,而他...,她根本不敢想象後面的情形,只覺得後怕,陣陣寒意從腳後跟一直竄到頭頂,身體控制不住,跟着微微發起抖來。
第一次,她這麼害怕過,甚至是在被原於錦撞上可能魂飛魄散的情況下,都不曾這麼害怕過。
眼眶一紅,一陣陣的溼潤猶如澎湃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洶涌而來,原本微微顫抖的身體一下加大的弧度,她咬住下脣,纔不至於讓自己狼狽的哭出聲。
注意到身下嬌小的身軀瑟瑟發抖着,司馬景丞潛意識的以爲她在害怕,低頭審視着她,但因爲她的臉是向下的,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他將她摟得更緊,嗓音低得有種溫柔的錯覺,“沒事了,不要害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聽着他的話,女人將下脣咬得更緊,努力閉上眼睛將眼裡差點洶涌而出的眼淚封鎖起來,不想讓他看到她此刻狼狽的模樣,她垂着頭不敢擡起。
男人以爲她還在害怕,扣住她的臉頰輕輕擡起,剛想繼續安慰的話在看到她幾乎被咬出血絲來的脣瓣時,盡數頓住了,眉心一跳,她閉着雙眼,看不到眼裡的情緒,慌得他急切追問,“怎麼了,哪裡受傷了嗎?”
於錦只感覺現在的情緒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明明她不想哭的,但是眼淚就是不受控制的想要衝破眼皮流出,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眼淚可以來得如此的簡單。
她從來就沒有哭過,做爲魚精生活了一千年,她甚至從來不知道原來有眼淚的存在,直到佔用了人類的身體,才發現原來人類是有那麼多的情緒,多愁善感,喜怒哀樂,她硬生生的嚐遍了。
他的目光太過炙熱,她不敢睜眼,搖了搖頭,聲音帶着連她自己都察覺得到的厚重鼻音,“沒事,只是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