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可知道,娘就連前幾日,還差一點兒丟掉了附中骨肉的命,想要逃出生天,不是那麼容易!不然,你父皇不會在經歷那麼多年的分離後,現在還要用假死來抱住孃的性命了。”莊妃問的心中酸楚,雙目不由的發澀。
“這次可是鄧陵如姬要加害於你?”鄧陵如寶問道。
昨日她和鄧陵如姬吵架的時候,鄧陵如姬還說恨不得她死了。
莊妃搖搖頭,“娘不知道,或許是,或許不是,要知道惠妃、賢妃、趙妃、寧妃,除了這後宮四大皇妃,還有那些因爲娘受獨寵而被遺忘和枉死的嬪、貴人、才人她們的好姐妹,親人,手足,太多太多的人都有可能了!”
她的一生,受過太多委屈,就因爲她擁有鄧陵帝的獨寵,得罪過太多人,想讓她死的對手,可以住滿一座城。
更何況四大皇妃的孃家在朝中的勢力不容小視,而她一個沒有後盾的女人,除了皇上的寵愛,再沒有其他靠山了。
看着心切的女兒,她心有愧疚,“丫寶,這也是娘當初不願讓你回宮的原因,怕是你回來的路上,都被人迫害過吧!”
鄧陵如寶沉默了,那個戴着斗笠的婦女應該就是後宮中阻止她回來幫助孃的敵人吧!
孃的人生道路有多少能力飛凡的敵人,就連如今這暫時的安穩,也是父皇用盡了全力,難怪父皇會讓她在答應嫁給巫馬少楚以後,纔來讓她冒險見一次娘。
爲什麼,身在皇家的女人,命都是這麼的苦。
“娘,丫寶路上雖碰上了危險,但並無大礙,只是丫寶不知道咱們該怎麼辦?”
莊妃聞言,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否定的搖了搖頭。
“娘,你說啊,只要丫寶能做到的,丫寶一定會做。”
“孩子,實不相瞞,辦法倒是有一個,可是,娘不想看着你受委屈,娘已經夠對不起你了,不能再讓你去冒險一搏……”
莊妃話未說完,已是淚眼朦朧,輕撫女兒如她一般嬌媚的容顏,無法再言語下去。
“娘說不說,丫寶今日就長跪不起!”鄧陵如寶打定主意,雙膝“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莊妃怎麼拉扯,她都不願起來。
初秋時節,眼看空中的夜風越加幽冷,地面又是澆過水沒多久的花草,這要是跪下去,必定會得風溼。
這孩子從小性子倔強,若不說出,怕不知道還會想出什麼更讓爲娘心疼的法子,罷了罷了。
莊妃捂住難受的心口,“娘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必定老實回答。”
“嗯!”鄧陵如寶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與那耶律雲霆,有沒有行過周公之禮?”她問的毫不含蓄。
聞言,鄧陵如寶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低下了頭,“娘,怎麼問這個?”
看女兒這含羞帶臊的表情,莊妃心中一緊,“你們,有過了?”
“我與他,有過,肌膚之親,但是,並未突破最後一步,女兒,還是完璧之身。”鄧陵如寶解釋。
也不知道這和解決眼前的危機,有什麼關聯,但是娘這問題的答案,應該就是很重要。
莊妃放鬆的喘了口氣,慶幸的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鄧陵如寶不明白,“娘,這裡面有什麼關係嗎?”
“啊~,沒什麼,娘就是覺得,女兒家未能嫁給自己心儀的男子,絕不可以失身,更何況你現在是公主,一定不能讓人抓住你的把柄,不然流言蜚語只會對咱不利。”莊妃若有所思,眸子中一股隱藏着的陰霾稍縱即逝。
鄧陵如寶覺得娘說的很對,她的靈魂是二十一世紀的,現在所處的年代卻是封建社會,所以一定要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纔可以清白交出去。
她問道,“娘,那你說,女兒現在應該怎麼辦?”
“如今,能避免你嫁到北陵國,有足夠的時間等耶律雲霆回來,且間接保娘更加安全,只有嫁給顏瑾淳!”莊妃說的肯定。
“娘不是說要嫁給自己心儀的……”鄧陵如寶沒質疑完,想到了孃的意思。
顏閒王掌握四國大部分商貿經濟,四個帝君沒有不顧忌他的,更何況那些對娘有殺心的人一旦害了娘惹怒父皇逃出西瑞國,就算到了別的國家照樣可以在顏閒王的安排下全家都死於非命。
就憑這一點顧忌,那些人也不敢再輕易動娘,況且顏瑾淳又是耶律雲霆的好朋友,一定能幫到她。
而娘也說女人要嫁給心儀的男人才可以行周公之禮,嫁,心儀,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她嫁給顏瑾淳,也只是嫁,並不是心儀的男子,也就不必行周公之禮。
“可是,娘,父皇,會答應嗎?”她不免擔心這麼問題。
父皇今日還在御書房提及嫁到北陵國,做巫馬少楚的皇妃,若是找顏瑾淳有用,父皇又何必讓她嫁過去?
莊妃淡然的低了頭,再擡起時,眼中少了憂傷的無奈,而是多了某種果斷的自信,“你父皇自然不會先想到讓你嫁給顏瑾淳,畢竟你先許給了巫馬少楚,若悔婚就會有辱國聲。
現在提出來他也不會答應,除非利用非常手段,發生一些無可挽回的事情,到時候你父皇兩害取其輕,自然就拿你無可奈何。”
“什麼非常手段?”鄧陵如寶不明白的看着娘。
莊妃笑笑,在女兒的耳畔輕語了幾句。
鄧陵如寶一怔,重重的點了點頭。
看一眼那爬滿蜘蛛網的牆角,清冷幽靜的環境,她緊緊的攥了拳頭,暗暗說道,“顏瑾淳,你娶我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小院裡。
劉媽媽確定鄧陵如寶已經走遠,並不會再返回來,才跛着腿的來到莊妃,爲其搭上一件柔軟的披肩,“娘娘,夜裡風涼,要注意保暖,還有,不要哭,不然對胎兒不好。”
“嗯。”莊妃稍有蹙眉,片刻起身,緩緩向屋子走去。
“娘娘,您說寶公主會按照您的方法,嫁給顏閒王嗎?”劉媽媽很疑惑這個問題。
剛剛在暗處,她看得清楚寶公主對娘娘依賴維護的樣子,如果她的女兒活着,怕也有寶公主這麼大了。
“會。”莊妃嘴角揚起一抹算計的笑。
走進寢室,桌上的花瓶底部輕輕扭轉,“哄~”牀邊上的牆壁上一副一人高的瀑布花後打開了一個暗格,她側身走進去……
幾日後,虢陽城外,安靜無人的官道上,一輛豪華寬厚的馬車慢慢的前行。
一把摺扇稍稍撩開車簾,看了看空曠的林子,再是放了下去。
顏木以爲自家主子有事要吩咐,回頭道,“主子請講。”
車內的顏瑾淳張開嘴,頓了一下,“算了,沒事,儘快回府便可。”
他總感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卻又不像是什麼危機的事,或許他這一路趕的太累了。
顏木示意馬伕,速度加快。 wωω ●ttκā n ●¢O
“啪~”馬伕揮動手中的皮鞭。
“喻~”馬兒輕叫一聲,“吧嗒吧嗒”的蹄聲變的歡悅。
眼看太陽就要落山,終於看見了虢陽城的門樓,恪盡職守的城門守衛看了顏木的腰牌,恭敬的放了行。
然沒進城走多深,一對整齊的人馬從對面的方向走來,中間圍着一頂轎子華貴不凡,質地優良的帳簾在陽光下微微泛光。
尤其是轎子正前方的上緣刺繡着一隻精巧的雛鳳,一看便知,是西瑞國公主的專用坐轎。
“停。”顏木示意車伕,回頭對着馬車簾內輕語,“主子……”好像是長公主,需不需停車打個招呼。
“不用說了。”顏閒王打斷,挑起了車簾,看見了對面的轎子。
一個是公主,一個是賢王,道路相逢,需要相見禮的。
顏瑾淳先一步下了馬車,等待着公主下轎,然當轎子停下,看清在宮女的攙扶下走出的人,他一愣,還以爲是閒得無聊出來尋美男的鄧陵如姬,可,居然是鄧陵如寶。
鄧陵如寶小步憂緩,向他走來,微微伏身,“今日真是有緣與顏閒王相遇,真是巧啊。”
女人笑的淡雅,芊芊身影,一身淡雅尊貴的公主服披身,藍天白雲之下,黑白分明的眸子如晨星般閃耀,恍若深海中的一顆璀璨明珠般讓人不敢直視。
顏木不由的吞嚥口水,緩緩的低下了頭,再看下去,怕是魂兒都要丟了。
稍稍側目自家主子,竟還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顏閒王就是顏閒王,果然不是容易被女色迷惑的一般人。
“寶公主,許久未見,好啊!”顏瑾淳禮貌的微笑。
他看得出來,她與他打了招呼,眸子中還是那般冷冷的,怕是還在記恨他吻了她的事情。
真是記仇的女人!
“顏閒王雖年輕力壯,但按照輩分也該本公主敬着的,這條路,顏閒王先過吧!”鄧陵如寶隨手示意轎伕讓一讓。
“多謝。”顏瑾淳拱手,轉身上馬車。
馬車路過鄧陵如寶身邊,他撩開車的窗簾,那儒雅偏偏的容貌,由內而發的氣魄,任何一個女人都定會兩眼犯桃花,追出幾十裡地求交往。
但鄧陵如寶沒做理會,她那表情分明在說,要不是在虢陽皇城天子腳下,本公主今日連招呼都不想跟你打。
顏瑾淳馬車走出一截子。
鄧陵如寶準備上轎子。
“妖女,果然在此,今日們就要爲睿小王爺報仇,拿命來!”一聲兇狠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