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意外發現

銀河三十三區之外是完全未開發的地帶,就算在銀河歷1073年也一樣,更何況現在纔剛1046年。老K躺在指揮艙駕駛座上,身上蓋着毯子,兩條腿交疊在面前的控制檯上,望着船艙外深邃的太空發呆。

因爲星際法對於已發現星球的保護條例,已經載入星際聯盟記錄中的星球上任何生物種類都是受到保護的。不管是地球人還是外星人,都不能隨意對其他已知無危害性種族生物做出帶有傷害性的行爲,所以飛貂的研究樣品必須不斷的去未知領域裡探索獲得。

然而這種探索毫無疑問是耗資巨大且無明確回報的,並且風險極大,就算是飛貂自己內部,願意接這種活兒的人也是少數。大多數的人只知道上頭需要各種生物,所以他們的目標更明確而簡單,他們偷偷潛入已開發星球去進行誘拐或者綁架。雖然被抓到的話下場會很慘,但相比較去未知領域探索,成功的概率還是高的讓人心動。

然而無論哪個時代肯定都不缺真正的冒險家,所以探索未知領域這種事還是有着它獨特的吸引力。而對於飛貂的高階成員來說,如果能成功找到一個未被開發過的擁有智慧生物的星球,他所能獲得的回報和去已知星球上偷渡人口的所得是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的。

老K現在所在的探險隊就是這種性質,他的隊員們看起來正經,骨子裡都是嗜血的狂熱分子。在過去的兩年裡,雖然他以必須小心爲由一直明令禁止虐殺行爲,但依然數度看到有隊員偷偷的進行着各式各樣的屠戮,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生活的樂趣。

幸而之前的兩年裡所發現的星球都只有一些智能低等的生物,以莉莉絲爲首的飛貂研究團對那種等級的生物興趣不大。然而這次的目標似乎是擁有比較高等智慧的生物羣,這讓他很難控制住去想象當年的地球被一羣外星人屠殺的畫面。

老K覺得自己突然很想抽菸,手下意識的摸向褲兜,然後猛然想起在現在這個時空裡已經沒有煙這種東西了。習慣這是個可怕的事情,就算已經過了兩年,有些事情依然會根深蒂固的存在於自己的腦中。

背後伸過來一隻手,手裡捏着一個小扁盒子:“試試這個吧,最新型的爽得利,還是挺夠勁兒的,放在舌頭下面就行。”

小丁的聲音從大腦裡傳來,老K順手接過,又擡頭看了一眼導航,距離目標星域範圍還有4個跳躍點:“其他人呢?”

他們這一隊一共六個人,隊長是小丁,而擁有心靈觸摸能力的也只有他和小丁兩個。這裡距離利阿斯已經很遠,也不用怕被有心人偷聽,他們可以堂而皇之的在腦內溝通。

“玩牌。”小丁言簡意賅。他已經回到了寬大的艦長椅上,百無聊賴的按着面前的氣幕懸浮窗,想找到點有趣的可供消遣的東西。

老K不用回頭也能清晰的看到小丁臉上無聊的神情。

還有不知真假的狂熱表情,以及無法捉摸的高深莫測表情,老K默默的想,這三種表情是他這兩年來從小丁臉上看到最多的。

兩年前他正式加入飛貂的那個夜晚,小丁給他講了一個故事,關於一個寄生型小外星人從一艘綁架他的宇宙飛船逃離的故事。

其實故事發生的時間是在十年之後,所以其中的主角在發現了有杜絕事情發生的可能之後,就決定無論如何要嘗試一下。

老K當時聽完之後並沒有什麼感想,而在兩年後的今天,更加沒有什麼想法。對於小丁的說辭,他始終都無法完全相信。

利阿斯上的實驗基地裡,擁有最高進入權限的人員只有五名,這五個人中間有一個是小丁,而老K並不在其中。這兩年時間裡,老K想盡辦法也沒能讓自己獲得必要的權限,而能夠動用所有設備的小丁卻遲遲不見動靜。

所以老K始終覺得,小丁告訴他的故事要麼就是個完全的謊言,要麼,他已經被仇恨矇蔽了眼睛,除了報仇,已經不會去思考諸如回到他們的時代這種事情。唯一他沒有弄明白的就是,小丁爲什麼至今都沒有乾脆的丟棄自己。

在一開始,他其實很介意自己的決定是否會成爲某種爲虎作倀,但後來他發現,日常的生活除了定期跑一趟外勤,去未知星球上探查之外,在利阿斯上,他過的前所未有的簡單:每天和飛貂的軍官們一起鍛鍊體能,讓阿斑或者小火表演些小把戲給大家樂樂,偶爾,配合莉莉絲做一次腦電圖檢測。

這樣平靜的日子讓他微妙的感覺到了不受重視,而自己的努力始終一無所獲又增加了失落感,小丁對此的勸慰是:

“莉莉絲他們有個比給你看到的更大的秘密,大概連萊德都沒有告知。不到能覺得完全信任的時候,他們是不會讓你知道的。要獲得他們的信任,則必須有耐心。莽撞的,直接進攻式的打探將得不到任何好處,甚至還會壞事。”

回顧過去這兩年,似乎除了真正像飛貂的成員一樣工作之外,再無其他。老K對眼下這種生活簡直深惡痛絕,卻苦於找不到突破口,所以在最近的半年裡,他主動請求增加外出探查的次數。

對此小丁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他還相當上道的幫忙說服了萊德,這纔有了現在這趟本月第二次的航行。

思緒突然被打斷,老K覺得自己聽到了一聲類似“啊”的叫聲,特別的是,那叫聲是在腦子裡。他看向小丁,小丁也是一臉的驚訝,顯然那一下心靈觸摸並不是他發起的。老K下意識的扭頭去看導航儀,那上面顯示附近並沒有生物能量波動。

然後,他又聽到了一聲“啊”,這次的更清晰,老K甚至能像抓住普通人的腦波一樣抓住它。有了目標,要反追蹤它的來源就簡單的多,老K很快就在導航儀上確定了聲音的來源,那片星域離他們的目的地大約十光年左右。既然是如此接近的距離,不過去看一下怎麼也說不過去。

“先不要通知他們幾個。”小丁幾乎是和老K同時說出這句話的,老K訝異的看了小丁一眼,小丁只能無奈的笑:

“你爲什麼始終不能完全的相信我……這次的信號和之前的都不一樣,我覺得我們有可能會遇到一個擁有高階智慧的種羣,我不想看到對方被屠戮,或者……屠戮我們。所以,先靠近看看情況再說吧。”

老K不再說什麼,專心操作飛船迅速的靠近,很快聲音的發源地就出現在導航儀航圖的最邊緣。但是看着定位系統反饋回來的信息,老K覺得不確定了:“這樣的星球能有生物存在?”

從數據上看,發射過去的格朗斯射線探測波有九成都直接穿過了那個星球消失在茫茫宇宙之中,只有一成不到的探測波信息獲得了反饋。但格朗斯射線之所以會被選作星際飛船的定位器探測波,就是因爲對於所有已知元素的固體狀態,這種射線投射上去都會有所反應,絕對不會發生直接穿過去的情況。

正在老K猶豫不定的時候,又一個聲音闖進了他的腦中,這次的聲音更加清晰明確,它說:“你好。”

小丁的眉毛皺了起來,顯然也十分不解:“所以我們可能是發現了由新元素組成的星球?或者,一個非固態星球?上面還有生物?”

不是固體狀態的星球?老K覺得好奇心被嚴重勾動了,在小丁阻止之前,他向那個聲音發出了迴應:“你好,你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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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看情況,除非出嚴重意外,否則晚飯後八點前第二更

如果有人在追這文的話,可以在整八點來看看,過那個點要是沒有那就是出現重大意外了,比如碼字到一半被硬性徵了勞力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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